“哎？嘿嘿……老……老刘？”钢镚有点尴尬地挠挠头，“你咋来了？”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杀人偿命。”
    看门人老刘冷呵呵地说，突然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
    紧接着，他开始七窍流血，嘴唇颤抖了一会儿，扑通往前一栽，脸着地，倒在我们面前。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愣住了。
    还是丁三先开口说了句：“赶……赶紧把他送医院啊！”
    我和钢镚这才回过神儿来，纷纷上前，搀扶起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刘，朝外走去。
    锁好小屋的门，我和钢镚一人架起老刘的一边，穿过悲伤的人群，在人们的侧目下，走出火葬场，回到车上。
    钢镚开着车，把老刘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一路上，丁三都关注着老刘的情况，说他还有脉搏，还有心跳，呼吸很弱，但还没死……
    当老刘被推进抢救室之后，我们三个坐在走廊里，钢镚忐忑地看看我，低下头。
    丁三皱着眉头，无聊的观察自己手心里的纹路。
    我心里早已如刮起了狂风暴雨一般，无法平静。
    此时走廊里没有别人，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
    “昨晚，其实……我出现了一些幻觉……”我开口说道，声音已经哑了。
    钢镚不解的看向我：“幻觉？啥幻觉？”
    我低头，揉搓着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出来的太晚了。
    “就是昨晚，咱们从火葬场离开，我看见老刘站在值班室里，瞪着我们，后来再一看，窗口里又没有他了……”
    我看了眼钢镚和丁三，他俩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呢？”
    我又把自己之后看见的影子，出现的幻觉都告诉了钢镚和丁三。
    钢镚听完，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皱眉盯着医院大理石地面看了一会儿，问我：“你以前见过老刘不？”
    我摇摇头，说没见过。
    “那你就不是出现的幻觉。”
    钢镚断言道，“你想啊，你要是没见过老刘，怎么可能幻觉出他长啥样？所以说，昨晚他就不正常了！”
    钢镚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随即又问他，那老刘晕倒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钢镚是最了解火葬场里的事情的，就问他，老刘的情况有没有合理的解释。
    钢镚困惑地摇了摇头，说恐怕只有老刘自己知道了。
    这时丁三插嘴问：“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原来在地下室里的尸体，都是怎么回事？钢镚，你好像一直没说啊！”
    钢镚叹口气，说自己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就是说着说着，忘了给我们交代了。
    他说，原本在那地下室里的尸体，都是被新派成员弄去的。
    新派在合并入二皮匠之前，可是干过不少不齿的事情。
    他们为了赚钱，不惜使用各种手段，接各种脏活，黑活。
    放在地下室里的尸体，都是他们接的活，大部分人都是死于非命。
    新派成员帮助老板们把尸体缝合，超度，焚烧处理掉，因为那些人多半是老板们想处理掉的人。
    有的新派成员，则是帮着老板毁尸灭迹，或者抹掉重要证据，让警方无法查到死者死因。
    还有一些尸体，是这些新派成员偷来的，目的是为了重新卖掉。
    有的人对尸体有特殊癖好，有的人想要剥去人皮作画布，还有一些就是搞解剖。
    总之，新派暗中收了这些尸体，然后再为自己牟利。
    听完钢镚的话，我只觉得怒不可遏，本以为，新派的人，只不过是想挣钱，不讲究祖宗留下的禁忌，而什么死人的活都接。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么罪恶的地方，难怪怨气重。
    “靠，你们说的新派的人，比我还爱钱，还没原则啊！”丁三感慨道。
    钢镚冷哼了一声：“大哥，他们可不是没原则，是没人性。”
    我早已经攥紧了拳头，问钢镚怎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新派并入二皮匠之后，钢镚就该跟我说这些。
    钢镚叹口气。
    “哎，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当上临时掌门以后，才知道这些的啊！”他解释道。
    我想，也许老刘就是替那些魂魄说了那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
    看来，想要占用那里的冰柜，存放丁三带来的尸体，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但愿舅爷爷能摆平这件事。
    我心里暗暗祈祷着，但紧接着，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那就是明秋。
    明秋为什么会使用那所小屋呢？
    他知不知道地下室里的情况？
    如果明秋知道，那他必然也牵扯其中，现在看来，明秋很可能是了解这件事的。
    因为那小屋是明秋的秘密地点，而他还在里面鞭尸过。
    想到这，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对曾经真心相待的朋友，顿时感到恶心。
    “明秋怎么说？”我问钢镚。
    “啥明秋怎么说？”他不解地问，“你是想问，他知不知道地下室的事儿，是不？”
    我点了下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说过，这里就是明秋的秘密基地吗？”
    钢镚一拍大腿：“哎呀，你误会了针头！明秋啥都不知道，他也一直被人蒙在鼓里，那些新派的人就是利用了明秋，让明秋替他们掩人耳目。”
    我就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钢镚解释说，明秋是白派成员，当时的身份又是法医，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没有人怀疑过他小屋里会有这么罪恶的事情。
    另外，因为明秋是仵作后人，身上有震慑魂魄和死人的东西，那是他天生的。
    所以地下室里的死人，才一直没有败露。
    听钢镚这么解释，我稍微松一口气，还好明秋没有问题。
    “那你后来是怎么发现的？”我问。
    “因为明秋不去那了，新派的人瞒不住了呗，就来跟我说了，本来还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肯定会帮他们，没想到我把他们连窝端了！”
    钢镚嘿嘿笑了下，随即脸色又凝重起来。
    “这一次，怕是咱们又惊动了下面的亡魂，对方可能已经找上你了，不好对付啊……”
    他们找我干什么？我不禁犯起嘀咕，心说，又不是我害的他们，感觉老刘那样子，就好像我是杀人凶手似的。
    丁三就问钢镚，难道那里面的亡魂，格外厉害么？
    钢镚一瞪眼：“那当然了，你以为！他们可都是……”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钢镚也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