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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于是我道:“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我可能会扔下你自己先跑吗?”
    魏哥目光闪躲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我喊了你好多声,我真的以为你……”
    “你以为我让你当诱饵,我自己一个人逃命了。”
    魏哥立刻抬起头,道:“我刚开始是那么以为的,但是我出门之后,发现外面没有脚印,所以我又回大堂里找你了,但什么也没发现,我只能先离开了。你扛的这些……是什么?难道是那缸里的东西?”
    我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一时间难以理清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想了想,便
    道:“魏哥,你把手伸给我。”
    魏哥满脸疑惑,但是把手给伸出来了。
    于是我跟他握手。
    他的手是热的,粗糙的,但肉是软的,属于活人才有的手感。
    这一瞬间,我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要人没死,一切都无所谓,我激动的眼眶一热,道:“我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大堂,我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就像鬼打墙一样。我看见你死了,我经历了很多,才扛着你的尸体,从里面逃出来。可现在才发现,你的尸体变成了这些……”我指了指地上的童尸和童子头。
    第六章 换头童子(6)
    魏哥闻言,看着地上的尸体,也面露惊愕之色,他神色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说道:“可是我当时根本没有找到你,难道我也被迷惑了?”
    究竟是我出了问题,还是魏哥出了问题,还是我俩都出了问题?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祭祀的大堂,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突然想到:那股神秘力量,会不会就来自于那个大堂?还有刚才那个拿着弯刀的年轻人。
    如果在那大堂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也是假的?
    我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念头,最后便问魏哥:“时间过去多久了?你一直留在这里?”
    魏哥点了点头,说手表坏了,具体多久也不知道,但他出来后一直在找我,因为当时天没有放亮,所以没有找到大道,因而一直在兜圈子,饶了很远。
    直到天光放亮,他和我一样爬上高地,查看地形,才知道了之前的官道,于是找了回来。
    地面上的装备包扔了一路我数了数,赫然就是我们之前丢掉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如果库尔班等人脱险,肯定会和我们一样,回来寻找装备。
    可现在,装备完整的摆在官道上,这说明库尔班等人并没有回来过。
    难道……他们遇险了?
    不、不会!
    库尔班和小齐,还有那些新疆人,一个个,论体格,论体力,哪个不比我好?我都安然无恙,我不相信他们会全军覆没了。
    想到此处,我也顾不得去想那大堂里的事,抹了抹脸,便对魏哥说:“拿上咱们自己的装备,看能不能找到库尔班他们的下落。”收拾装备时,我看到了那个装主机的包,顿了顿,我把里面的记录器取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腰包里。
    魏哥一见,惊讶道:“要继续吗?”
    我道:“都已经进入古城了,咱们要找库尔班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能多记录一点,就多记录一点吧。”我打开记录器的开关,从腰包里传出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是记录器运转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我和魏哥各自掏出了望远镜,一边走,一边拿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由于担心引来瞌睡虫,也不敢大喊大叫,更不敢吹尖锐的信号哨。
    时不时的,遇到高一些的房屋建筑或者土墙,我和魏哥会爬上去,借着高一点的地形,用望远镜查看周围的环境。
    有道是站得高看到远,我们顺着官道往前,第四次爬上一面高墙时,望远
    镜中,猛地出现了一座占地面积庞大的建筑体。
    那片建筑体呈圆形,如果非要形容,反倒有点儿像现代的体育馆,相比周边的残破的建筑,那片建筑体结构保存完整,显得十分醒目,加上望远镜的加持,因此一些细节的地方,就能看的特别清楚。
    我将望远镜的镜头倍数拉到最大,慢慢移动镜头,到地面时,便猛地瞧见,那建筑物前方的沙地上,赫然有一滩红艳艳的东西,隐约还有一连串的脚印。
    血!
    人的血!
    那么多脚印,肯定是库尔班他们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记下了方位,立刻拽着魏哥,两人朝着那建筑物所在的位置而去。
    到地儿时,只见那片沙地上,血渗的很深,应该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脚印一直蔓延到建筑物里面。
    不过,这血迹到是没有往里蔓延,想来是就地包扎止血了。我们虽然丢了大部分的装备,但腰间都有快挂,上面挂着各种零碎、微缩的应急物。
    脚印一直蔓延到建筑物的大门里,此刻阳光明亮,顺着光线看去,这建筑物外端有很多石柱子。
    之前的都是黄土制建筑,而这里却是石制的,不出意外,这地方应该是这
    座古城的政治中心。
    这个建筑物的大门是敞着的,许多黄沙灌了进去,目光所及处,一半都被黄沙填满了,还剩下了上半部分。
    人要是想进去,得从门中堆积的黄沙上爬进去。
    我和魏哥走到了门口处,冲里面喊库尔班和小齐等人的名字,不过没人回答我们。
    “怎么办?”魏哥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道:“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魏哥皱眉,哑声道:“你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道:“我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你在外面接应我。”事实上,这只是我找的一个借口。之所以不让魏哥跟着我进去,是因为我对这个地方太没有把握了。
    之前在大堂中的经历,此刻依然历历在目,当时看到魏哥尸首分家的情形时,我整个人几乎发狂。万幸的是,那一切都是假的,或许是某个鬼怪制造出来恐吓我的。
    但这会儿,我不想让魏哥再跟着我涉险了。
    这个古城的人,崇拜着那食儿女神像,处处都透着诡异,而眼前的建筑物,明显是这个座古城的政治中心。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被吓的杯弓蛇影了,当我站在这个庞大的建筑物前时,我总觉得,这建筑物内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了出来,让我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的第六感发出强烈的示警,一种危险的信号,在大脑中显得非常清晰。
    可是我不得不进去。
    这么多的脚印都延伸向了里面,说明库尔班那一伙儿人,很可能都进去了。
    我不能丢下他们。
    可同时,我也不想魏哥再跟着我去冒险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死在我的面前,我估计自己会和许开熠一样,直接被刺激的疯掉。
    魏哥听完我的借口,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欲要开口,似乎要拒绝,我立刻打断他的动作,接着道:“魏哥,我信任你,有你在外面,我才会安心。他们那么多人进去了,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在外面,至少出了事,你还能来救我。”
    魏哥闻言,眉头紧皱,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即,我背着装备包,爬上黄沙,钻进了门里。
    第六章 换头童子(7)
    建筑体内黄沙堆积的很多,因此我爬进去后,背部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天顶,身下则全是黄沙。
    窗户被灌进来的黄沙给堵死,阳光透不进来,这里面黑乎乎的,我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大殿。只不过这一次,情况似乎更糟糕,因为高度的关系,我只能爬行,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我头上戴着头灯,为了减轻负重,我们携带的头灯只有一个伸缩带,可以套在头上,腾出双手。不过,因为就在额头,靠近眼睛的部位,所以这种灯的瓦数不能太大,也不能太亮,否则会很刺眼。
    它的聚光效果比较好,照明射程远,只是照明范围不大。
    我趴在黄沙中,探头四顾,可以看到建筑体内支撑的石柱。
    当然,我只能看到石柱靠近天顶的上部分,至于其他的,则都被埋在黄沙之中。
    一边儿往前爬,我一边儿叫着库尔班他们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回应我。我又看着沙面,试图找出他们爬行过的痕迹,但由于这里的沙很厚,爬动间周边的沙会流动,因而探头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于是我便只能一直往前爬。
    爬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沙集聚在建筑体内部,肯定是从门
    、窗、或者建筑体的空隙里灌进来的,这种程度的灌沙是有区域性的,越靠近门窗的地方,沙越多越厚,越靠里,沙就会慢慢变少,甚至慢慢消失。
    可现在我一直往前爬,周围的沙却一直很厚,显得有点儿不符合常理。
    难道说这建筑体内,有什么大的漏沙点?我抬起头往上看,由于离天顶太近,再加上头灯的照射范围不广,因此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漏沙点在哪儿,于是只能继续往前爬。
    谁知便在此时,我突然觉得肚子下的黄沙动了一下,沙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顶了我肚子一下。
    我小腹忍不住一缩,心里头咯噔一下,迅速往左边打了个滚儿。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警惕性提高了很多,虽然不知道顶我的是什么,但有了之前水蛙的经验,我还是先躲开为妙。
    往左边翻滚间,带起了许多沙粒,撒了我满头满脸,我甩了甩头,立刻看向自己刚才趴着的位置,只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迅速的缩进了沙里。
    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靠!
    我暗骂了一声,立刻加快速度往前爬。
    这黄沙甭管有再多漏沙点,但只要建筑物没有塌,就说明漏沙点是有限的,只要往前爬,沙肯定会越来越少。现在这沙里明显藏着什么东西,再待下去太危
    险了。
    然而,我才刚爬了没几步,几乎就在我眼前,便猛地伸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玩意儿长得就像一个黑色的触角,足足有成人手臂粗,一伸出来,就猛地缠住了我的手。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那触角上传来,猛地将我往下拉。
    伴随着它的拉扯力,我身下的沙开始下陷,周围的沙则朝着我盖了过来,仿佛身下的黄沙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似的。
    我大惊,在触手的拽动下,根本挣脱不得。
    情急之下,我发了狠,干脆反手抓住那触手,它拽我,我也跟着使出吃奶的劲儿拽它,一时之间,和那触手形成了势均力敌之势,身下的黄沙流动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黄沙果然是这触手在搞鬼!
    他爷爷的,库尔班他们没有动静,该不会被这些触手给算计了吧?
    知道原因后,我心知不是我干掉它,恐怕就是它干掉我了,当即另一只手也上了,两只手抓住触手,奋力的往外拔。
    这一下,那触手直接被我拔出来了。
    看见它整体面貌的瞬间,我别提多恶心了,如果要形容,那么它的外形,就像一只放大版的‘马陆’,一米来长,手臂粗,浑身都是环,在我手上奋力的弹
    动着。
    大惊之下,我一把将手里的玩意儿给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