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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节

      “去去去,怎么跟你老子一个德行!净会说好话哄人。”李氏戳了戳琳琅的脑袋。
    琳琅惊讶了,“爹难道会说这种话?”她瞧着不像啊。
    李氏斜眼,“别小看你爹,当年他也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少年郎,做得一手好诗,不然以你娘的姿色,你爹那木头疙瘩,你娘看得上?”
    琳琅赶紧说是是是娘真是风华绝代风靡万千少男,把李氏哄得舒舒服服的。
    等李氏从女儿的恭维中回过神,已是夕阳西沉的傍晚,琳琅在国公丈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提着金笼回府了。
    李氏惊叫了一声。
    李父赶紧问她怎么了。
    妇人恨恨地说,“难怪珍娘今日这般哄着我,原来是为了那个小畜生!”李氏觉得这扁毛畜生太邪门了,把女儿迷得茶饭不思,整天跟一只鸟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好不容易琳琅嫁人了,李氏不想这鸟过去祸害国公大人,就扣留在府上了,结果这日归宁,闺女又带走了。
    李父听完之后是哭笑不得。
    “好了,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李朝云跟着人群走,又抬头,飞快看了眼那离开的马车。
    迟早有一天,她会比琳琅更风光!
    琳琅这次回府跟国公大人秀的恩爱把李朝云给气着了,心急之下,开始为自己暗暗筹划。当然,她筹谋的是大事,跟琳琅那只会炫耀男人的小家子气不一样。
    李朝云始终觉得,她跟古代这些只会争宠的土著女人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她们想着胭脂水粉笼络男人,而她,想的是扶摇直上!
    虽然李朝云把琳琅当成了对手,琳琅却不关心女主在想什么,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家小宝贝的身上。
    “旺财啊,你是不是瘦了?主人瞧着好心疼啊。”
    琳琅手指摸了摸鹦鹉的脑袋。
    鹦鹉转过头,啾啾去啄她手心,显然也是一副充分的热泪盈眶的样子。
    “旺财啊,主人听说,你成天喊什么负心汉,说谁呢?”
    小家伙立刻作出一副昏厥的样子,仿佛被毙掉在琳琅的掌心。
    琳琅逗笑了,原谅它了。
    妻子抓了一把香浓的葵瓜子,放在国公大人的手心,撒娇道,“夫君,你帮我剥嘛,好不好,人家指甲脆,剥得不好。”
    马车内除了夫妻俩没有别人,主要是燕国公觉得,他妻子在无人的时候特别娇俏可爱,什么都敢赖他。
    嗯,姑且算是一种小情趣吧。
    于是燕国公从善如流给她剥了瓜子。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妻子的鼓励,结果这小女子转头全喂给了那只小鹦鹉,一边喂一边还怜惜地说,“旺财啊,快吃,不用怕,吃完还有,管够。”
    燕国公似笑非笑,“夫人是不是太偏心了?”
    琳琅觉得吧,会说话的男人很多,会说话又能讨她欢心的鹦鹉不多,理直气壮地说,“没错,妾身的心就是偏了,夫君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燕国公黑眸微闪,“不必九头牛,为夫一人便能拉你回来。”
    高大的男人犹如玉山倾倒,将她压在身下无处可逃。薄薄的两片唇瓣温润摩挲过嘴角、耳背以及锁骨,最后落在她的胸口上。
    缠绵而蜿媚。
    琳琅眼睛眨了眨,“夫君你要做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莫不是想要车……”她飞快改口,“咳,车戏。”
    “车戏是什么?”燕国公饶有兴致地问。
    琳琅眼勾勾看男人衣裳领襟处透出的美色,“夫君难道没看过车戏吗?就是在车上表演杂技的那种。”
    “夫人看过了?”
    琳琅点头,严肃表情,“夫君你好好说话,脱衣服做什么?”
    燕国公轻笑,长指一伸,优雅解开他的云纹腰带,玉佩落到锦褥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长腿分开,熟练跪在琳琅细腰两侧,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极低、略带嘶哑的笑,又仿佛是某种被男主人克制的喘息,性感撩人得一塌糊涂。
    他随手把衣物丢开,还特别精准罩住了关着小鹦鹉的金笼,气得小家伙嚷嚷大叫千刀万剐负心汉——谁叫主人只教会了它这一句脏话。
    燕国公细细咬她锁骨,琳琅觉得男人含着锁骨又吞着口水说话的这一刻特别色气,绝对是被她那个不要脸的小鹦鹉带坏的。
    “那为夫,今日给夫人表演不一样的,嗯,车戏,合不拢腿的那种,可好?”
    第303章 恶毒继母前女友(8)
    琳琅的新婚过得很滋润, 跟蜜里调油似的。(g g d o w n)
    她嫁进国公府也有五个多月了, 六月份到十一月份, 府里的下人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如今的毕恭毕敬。主母处事周道,恩威并施, 把人心收拢得整整齐齐的,不敢出半分差错。
    现在国公府内外之事由琳琅一手掌管,解决不了的就去找燕国公商量。女人可以能干,但不能表现的太聪明了,偶尔看时机崇拜一下男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家庭中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
    男人一旦上心,就很难放得开了。
    “夫人,下雪了,咱们回去, 免得着凉。”一个伺候的丫头说。
    琳琅拢了拢书卷,望向凉亭外边,细小的雪屑纷纷扬扬而下。
    “那就回。”
    她站了起来,立即有人为她披上厚实的斗篷, 又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暖炉, 让琳琅搂着走。
    途径一处曲折回廊时,琳琅遇见了同样避雪回来的燕昭烈。
    可谓是冤家路窄。
    两方人马相遇,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先让谁。
    这五个多月的“地狱集训”成果出来了, 燕昭烈撩了撩眼皮, 有凌冽的冷光闪过, 但他克制住了,冲着手下的人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避开?”
    听从吩咐的随从们立马排成了一列。
    “母亲先行,外面风冷,别受凉了。”燕昭烈不冷不热地说。
    琳琅不去揣测他话里有多少的虚情假意,点了点头,就带人走了。
    经过身旁的时候,燕昭烈眼珠往旁边瞥了一下。
    夫人腰身纤细,盈盈不足一握,在斗篷里若隐若现。
    又过了几天,李氏上门拜访。
    还带来一个令琳琅很玩味的消息。
    女主动手了。
    琳琅一直知道李朝云的野心,她跟原先的李琳琅目标一致,都是冲着皇后之位去的,只不过李朝云藏得更好更深,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淡薄名利、不慕荣华、视金钱如粪土。
    这次她干的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李朝云想要大赦天下。
    一般而言,赦免天下的权力通常掌握在君王的手上,以施恩为名,赦免犯人。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储君等都有可能会大赦天下,特殊的情况是遭遇难得一见的天灾,为了安抚浮躁的民心,同样会有赦令传下。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女主光环的可怕了,在这个女子不可议政的大庆朝,李朝云以女子之身成功推动了大赦,赢得了无数的赞誉与感激,为她仁德的皇后之路镀上一层闪闪发亮的金光。
    不过李氏没有想得这么深,她对庶女的惊天举动只有一个念头——
    她疯了!
    “她真的是疯了!我管家以来,既没短过她的衣裳,也没亏过她的鲍鱼燕窝,难道她心这么大,还想要嫡女的待遇吗?李家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祸害你爹的仕途?”李氏愤怒不已,桌子被她的玉镯子拍得啪啪响。
    连小鹦鹉都察觉到这位雍容夫人的怒火,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娘别急,喝口茶,慢慢说。”琳琅神情闲适。
    李氏在女儿的劝慰之下总算冷静了些,“娘也不想急的,可她,狼心狗肺的,将你爹推到了风口浪尖!你爹回来说,那些同僚天天盯着他,想逮他的错处,还好有大人在,不然你爹都要被那些吃人的家伙扒一层血皮下来!”
    琳琅听李氏断断续续说了整件事,稍稍整理了一下。
    大意就是女主李朝云有一日清早出门,看见路边死了人,大雪掩埋了半截尸身,她很愤怒,觉得天道不公,回去就写了一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惊世诗词出来,在茶馆酒楼里疯狂传阅,笼络了一大批寒门学子。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有一些官员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扔臭鸡蛋臭菜叶,对方扔完就溜,也找不到人。
    官员们只好将这笔债算在了李父的身上。
    琳琅记得,这事发展到最后,李朝云成了民间穷苦百姓的代表,她写出的诗句文章上达天听,以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获得了敬文帝的欣赏与爱慕,不顾朝臣的阻拦,直接下聘为后,同时大赦天下,李朝云从此开启传奇皇后的一生。
    “娘放心,这事我会跟大人提的,爹不会有事的。”
    琳琅安抚再三,李氏惴惴不安回去了。
    “等大人回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琳琅对丫环吩咐道。
    燕国公是在深夜回来的,本想去书房,又听丫环说夫人有事,他的脚步很自然就拐了个弯。
    “怎么还不睡?”
    他迈脚进去。
    “没有夫君,琳琅睡不着。”
    妻子的脸庞在烛光下愈发美丽。
    燕国公似笑非笑,“夫人难道不是想要一个温手温脚的暖炉么?”
    琳琅瞪他,“夫君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么?”
    “是是是,为夫下次注意。”
    他上前捏了捏妻子的手心,正想说话,听见琳琅开口,“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路上有事耽搁了。”燕国公避重就轻。
    “是因为我那庶妹一事?”
    燕国公黑眸望向她。
    “看来夫君很欣赏她。”
    琳琅不紧不慢地拢了下滑落的锦绣披帛。
    燕国公微微皱起眉,妻子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冷意。
    年轻的妻子拿起一把细长的剪子拨弄烛光,姿态娴雅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