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很无语。
    他伤的是皮肉，跟智商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分明是不愿承认！
    “你可以去查查那女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出云镇的大夫。”
    “懒得查。”顾清欢转身，走了。
    慕容泽白她一眼。
    自欺欺人的蠢女人。
    若不是担心她受骗，他何苦连性命都不要，去调查关于言绯的事情？
    嫌自己命长？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打不过言绯。
    慕容泽叹了口气，捂着伤口，慢慢躺了回去。
    他觉得言绯和黎夜之间一定有什么。
    只是现在，他没力气去查了。
    ……
    顾清欢在屋子里冒了一通火，就甩袖子走人了。
    原本她今天过来，是给慕容泽复查一下，看看他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现在。
    哼，折腾去吧！
    智障就不要留在世上危害社会了！
    顾清欢推门出去。
    慕容昭在不远处蹲着。
    “……小昭？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顾清欢一愣。
    满身的火气在看到丸子的那一刻，泄了不少。
    她不可能将怒火迁到一个孩子身上。
    “在担心你哥？”
    慕容昭摇头。
    嫌弃的看了房门一眼，仿佛在说：皮糙肉厚，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表情太生动，顾清欢被他逗得笑逐颜开，“对，他可是千年老王八呢，刀枪不入。”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就是为了让里面那人听见。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道瓷盏碎裂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声：“滚！！咳咳咳……”
    “哎，王爷大病初愈，还是悠着点嚷嚷吧。”顾清欢心情好了不少，牵着慕容昭，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来，在听了他刚刚那番话之后，她首先应该去找顾采苓。
    慕容泽是她们送来的。
    事已至此，她再想说谎也不可能。
    只要稍用点手段，就能确定她们遇到慕容泽时是什么情况，从而就能大致推断，这件事跟黎夜有没有关系。
    可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都太高估我了，我的三观跟我家男人一样歪，我要捅天，他由着我，同样，他要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我也陪着他！”
    相思蛊她都不怕，还怕什么阴谋诡计。
    节操是什么？
    碎都碎完了，谁稀罕去捡！
    扯淡！
    “好好的心情都让他给坏完了，走，不理他。”顾清欢拉着慕容昭，回院子去了。
    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院子，藏身在屋顶上的人才对另一人传音道：“我说，你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慕容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就差下个结论，她不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也就算了，居然回去睡大觉了。
    睡觉？
    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红衣的男人躺在房顶的另一侧，顾清欢在那边根本看不见他们，更不可能像习武之人那样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至于屋里的慕容泽……
    且不说他武功修为根本及不上他们间任何一人，就算有，在顾清欢接二连三的挑衅之下，也不可能平心静气的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有她这么不遗余力的助攻，我都觉得，其实我们合力拿下东陵，也不是什么难事。”
    “……”
    “怎么，她这么相信你，你感动成白痴了？”旁边的人一直不理他。
    他就用手肘捅了捅。
    手臂滑过瓦片，发出细微的声响。
    与此同时，屋里响起声怒喝，“是谁？！”
    里面的人想冲出来。
    红衣人毫不惊慌，随手掀开瓦片，点燃一块迷香，丢了进去。
    一声闷响后，屋里再没了动静。
    “同样的当还能上两次，蠢得没边儿了。”他翻了个白眼，又看身旁的男人，“武功差，脑子又笨，喂，你真要把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让给这么一个蠢货？”
    说实话，他有些无语。
    慕容泽说的有大半是对的，这是一个局，为了达成那个最终的目的，设的一个局。
    但有一点，不是他找到黎夜，而是黎夜主动找到了他。
    也就是说，这次合作，其实是黎夜提出来的。
    这局里有顾清欢，有慕容泽，更有黎夜自己。
    他们都是成就这场“阴谋”的棋子。
    “我以前把你当做劲敌，当做对手，当做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所以我极尽所能的破坏，只为毁了你和你手上的基业。
    可现在看来，我之前做的那些都挺无聊的，根本不需要破坏什么，你跟那群蠢货呆得久了，自己都变成个蠢货了。”
    “你有功夫在这里抱怨，不如去多做些正事。”旁边的人终于开口了。
    不过不是用的传音，而是直接发出了声音。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风里，只留下一丝不可捉摸的清冷。
    言绯见状，也直接开口。
    不同的是，他的嗓音柔和，妩媚又带着深情。
    他已经习惯了这么说话。
    这些都是最好的伪装。
    “我的正事都做完了，陈婧也已经处理好了，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最好是这样。”
    “喂，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眼光？”唯独这一点，他是绝不承认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比黎夜好。
    比他果决，比他心狠，也比他更有眼力。
    所以，当第一眼看到陈婧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争强好胜，阴险善妒。
    她会是一步好棋。
    疫病蔓延确实让东陵受到重创，同时，也是一个机会，黎夜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慕容泽彻底学会独当一面。
    他需要成长。
    正如之前所说，想要稳固东陵政权，一张药方是不够的，加上慕容泽也不够。
    但有了黎夜，就可以。
    “我答应帮你，是因为这次之后，你再也不可能回到赤霄，不可能成为赤霄的新王。”
    “我对称王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那个蠢兮兮的女人？”言绯看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嫌弃来形容了。
    虽然他也对顾清欢有些兴趣，但兴趣再大，又怎么能跟一世荣华和滔天的权力相比？
    又不是傻子。
    “中了相思蛊之后，我有很多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她想去楼泽。”
    楼泽之外，或许有另一片天地。
    那是她的愿望。
    他唯一记得的愿望。
    等完成这些之后，他会帮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