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没想到周博扬会给她告白。
    他清场了整个酒吧，精心布置，抱着玫瑰花站在她面前，说要做她的男朋友。
    音乐里混着周围人的起哄和笑闹声，许悠然有点楞。
    旁边肖涵嗓门最大：“周博扬！有没有点告白的态度！赶紧跪下！”
    全场哄笑。
    周博扬挠了挠头发：“不是求婚才跪吗？”
    肖涵又嚷：“说什么鬼话呢？你追悠悠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提前跪怎么了？只谈恋爱不结婚耍流氓啊？”
    周博扬一听立马单膝跪地，再让肖涵说两句这事儿都能让她给说黄了。
    又是一阵喧闹，音乐声越来越大，最后全场都在喊“答应他！答应他！”
    周博扬捧着花，对许悠然说：“悠悠，高一开学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总是温柔地对我笑，不会因为我成绩烂就不理我，我迟到逃课，你会想办法帮我应付。你总会站在我这边，我开心你会陪我一起开心，我闯祸你也会陪我一起扛，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但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许悠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前让周博扬起来。
    周博扬顺势把花塞到了她的怀里，笑着说：“喏，你都接受了我的花，那送花的人你也要接受！”
    深情款款了两分钟，又开始不着调，许悠然被他逗笑。
    这一笑，简直是在给周博扬壮胆，他忽地扣住了许悠然的腰，低头亲上了她的额头。
    像是留下自己的印记，向所有人宣誓主权。
    “哇哦！！！周博扬你好样的！”
    “周博扬亲额头你算什么男人啊哈哈哈哈有本事来个法式湿吻！”
    “就是就是！这都是女朋友了害什么羞！”
    周博扬被左一句右一句的起哄激得胆子更大，他轻轻捧着许悠然的脸，朝着她的唇吻上去。
    他太开心，以至于忽略了许悠然眸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突然一股蛮力将许悠然从周博扬怀中拉了出来，周博扬一愣，全场安静下来。
    有人怯怯地喊了声“骁哥”。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许骁这些年不混富二代官二代的圈子，陌生了许多，却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当年的许家在官场上如日中天，当年的许骁在京圈是尖子中的尖子。
    后来许骁如何坐的牢，许家如何败落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是没人敢惹他，因为当年即便许家爸妈已经死了，许骁却还能被人从牢里弄出来。
    人是死了，但有些东西还在。
    周博扬叫了声“哥”。
    许骁一笑：“我没有弟弟，瞎叫什么哥？今儿太晚了，我来接许悠然回家，你有意见吗？”
    周博扬说：“我今天跟许悠然告白了，她还没说答不答应。”
    许骁睨了眼许悠然抱在怀里的花，说：“那就让她回答了再走行吧？”
    周博扬满眼期待地看着许悠然。
    许骁离得很近，但许悠然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不讨厌周博扬。
    但讨厌跟许骁现在的关系。
    她做题向来快速又果断，此时此刻，不过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而已。
    她立刻在心中做出了选择，刚要开口，却感到许骁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许骁说：“悠悠，你还记得姜皓吗。”
    许悠然骤然后脊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许骁。
    许骁挑眉，“我在外面等你，处理好了就出来。”
    在外面一根烟都没抽完，就看见女孩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而周博扬没有追出来。
    结果显而易见。
    许骁靠在车身，指尖夹着烟，看着许悠然一步一步走过来。
    越靠近，他怒气就重，不过是让她拒绝个人，至于这样？
    刚刚那小子还抱了她亲了她，她居然也没有拒绝。
    许悠然停在他面前，要去开后排的车门。
    许骁灭了烟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悠然，吻我。”
    女孩蓦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周围路灯幽暗到亮不亮都没什么区别，许悠然在夜色中看着许骁，试图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
    试图知道他是如何心安理地提出这种要求。
    “你今晚乖点儿，这件破事我就当没发生，也不会动他。”
    许悠然后退一步：“他什么也没做！”
    许骁一笑：“什么也没做？他抱没抱你？亲没亲你？许悠然，就凭这些我都可以弄死他。”
    许悠然双眼通红，却倔强着不在他面前流泪，“你要是动他，你又会坐牢！周家人脉广，一定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许骁点点头：“那咱们要不要试一试？周家再厉害，能有姜家厉害吗？姜皓被我搞成残疾，我坐了多久的牢？许悠然，一个月都不到呢。”
    眼泪还是没能忍住，许悠然知道许骁说的都是实话。
    末了，她服了软，说：“对不起，我以后都会拒绝。”
    许骁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比那些毛茸茸的宠物摸起来手感更好。
    然后他说：“那还不过来？”
    许悠然觉得脚下百般沉重，可许骁向来说到做到。
    比如他说要动周博扬，那周博扬就一定逃不掉。
    又比如他说吻他就可以一笔勾销，那他之后也一定不会再翻旧账。
    许悠然踮起脚，而许骁很配合地低了头，却不碰她，硬是等着她主动吻上来。
    她睫毛微颤，一点点靠近，直至轻轻地碰上了许骁的唇。
    像是碰到了什么毒药，蜻蜓点水般地一碰后就立马离开。
    许骁气笑了：“许悠然，你这叫吻？你糊弄谁呢？”
    许悠然要拉开车门，她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只会这个，你不满意就找别人吧。”
    许骁一把将她拉回来摁在车身上，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许悠然被吻到缺氧，推着许骁却根本无济于事，她索性安安静静地等，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时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他轻轻碰了下她的鼻尖，“宝贝儿这才叫吻。”
    许悠然很想扇他一巴掌，她从来不知道许骁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么混蛋。
    可还没等她抬手，许骁就已经将她扔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发动，嗖地一下开上了马路。
    而车上的两人都没有看到车身后面，幽暗路灯下目瞪口呆的肖涵。
    许悠然一回到家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后又刷了一遍牙，然后又拿洁面乳使劲洗了洗嘴唇。
    似乎这样就可以抹去许骁的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将头发吹到半干，许悠然听到许骁喊她。
    她走出去，许骁靠在自己房间门口，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腹肌落到了休闲裤的边缘。
    许悠然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撇开眼不去看男人的身体，不自在地问：“干什么？”
    许骁低笑一声：“刚说的话这就忘了？周博扬要是瘸了，你说他还能不能骑摩托车？”
    许悠然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圈子就那么大，谁跟谁又不是朋友呢。”
    “我……我已经听话了，你答应了不动他的。”
    她都已经听话地主动亲他，他怎么还揪着不放？
    “许悠然，你仔细想想我到底是怎么说的？”
    许悠然手里攥着毛巾，回想了下，说：“你说……今晚乖点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也不动他。”
    “今晚过去了么？”
    许悠然心中一抖，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立刻摇头：“不，不，我不要！”
    许骁盯着她：“那你就不应该任由他告白，任由他碰你。现在，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过去，但你别指望我会有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