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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秋嫂知晓柳柳真情实意,也没过分推脱,瞅着这格外好看的糕点,嘀咕着回了家。
    要说这柳柳是真能干,这个会做那个会酿,村里哪家人像她家这样不用跑到外头买料酒,还能自己做了卖给村里人,也不知王凤春那双眼睛是不是瞎了,整日里打骂柳柳。
    秋嫂回家后,瞅着那糕点是越看越喜欢,心想着有三个,自个儿先尝一个。
    绵软的糕点入口,秋嫂一下眯起了眼睛。
    她吃的都是粗粮,平时做饭吃菜也吃得粗糙,偏偏做糕点细嫩丝滑,一到嘴里便叫人止不住想往喉咙里吞,再有那微甜微酸的桑葚稠汁配上饱满鲜嫩的野草莓,真真是叫人吃了一个再想吃一个。
    这糕点,若是拿到城里卖,还愁没人买?
    手心大小的一块糕点一下就被秋嫂吃光了,她瞅着剩下的两块糕点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在她还记着丈夫和儿子,便是被这糕点勾的馋虫都爬出来了也没舍得把剩下两个吃了。
    柳柳可不知道自己做出的糕点已经俘获了秋嫂的芳心,她瞅着面前的鱼有点儿发愁。
    柳柳腌制的那条鱼着实大,也因着的确是大,拿到县里卖也能卖好几个铜板,柳柳怕让王凤春回来瞧见了,这鱼就只能变成铜板了,才紧赶慢赶剁了腌制。
    这剁都剁了腌都腌了,便是王凤春回来,估摸着也变成鱼汤了。
    她若是要骂便骂几句,总归不痛不痒,再有这鱼汤入口,王凤春犯不着打骂她。
    这两日,她随手做的菜可叫一家子人吃了舍不得罢手,王凤春依旧对她骂骂咧咧,却没像之前一样,骂狠了还想动手。
    柳柳本想挪了尾巴一段的鱼用油炸,这样能多保存几天,可瞅着油罐里快要见底的油,柳柳只好歇了用油炸的心思。
    家里用油本就很省,实在没备多,炸鱼烧油又厉害,油罐里的那点油根本不够。
    好在现在天气不热,柳柳想了想,决定挪出一半的鱼用来熬鱼汤,剩下一半明天熬。
    正巧秋嫂送了豆腐来,柳柳切了一半豆腐弄成指甲盖大小的方块,跟着鱼汤一起煮。
    王凤春和柳冬生回来,闻到锅里飘出的鱼汤醇香的味道,耸着鼻子几步进屋。
    柳柳揭开锅盖,奶白色的鱼汤配着空气中的飘香,让人恨不得马上寻了碗,舀起锅里的鱼汤吃。
    第6章 姐妹
    “上哪弄来的鱼?”王凤春眉头一挑,锐利的视线射向柳柳。
    柳柳舀了勺汤放碗里想试试味道,正巧王凤春盯着她,她干脆把碗递过去,不紧不慢道:“我今日路过溪边,正巧瞧见里头有鱼,拿了篓子捉来的,娘,您帮着试试味道。”
    天底下可没人逃得过吃,过得苦的人更是向往美味食物。
    王凤春听着柳柳的解释,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又见她把散着香味的奶白色鱼汤递到自己面前,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一把拿过碗,咕噜一口咽下。
    鱼汤入口,微咸带香,醇醇的滋味在嘴中弥散,又裹着一股米酒的香醇,王凤春咕噜一声吞汤下肚,嘴里鱼汤的味道一点一点散开。
    柳柳见她不由自主舔了唇瓣,便知她心仪这口汤,连忙道:“汤马上就要起锅了,爹娘先去净手。”
    柳鹤今日起就住在书院里,王凤春在饭桌上见着浓醇飘香的鱼汤,忍不住骂道:“这么大条鱼,你大哥又不在,急轰轰的煮了做什么?还有这豆腐,打哪来的?”
    柳鹤可是王凤春的心尖尖,家中本就不富裕,供柳鹤读书更是花销大,一年四季都过得紧巴巴,稍有点肉,王凤春都恨不得全塞柳鹤碗里。
    今日柳鹤不在,柳柳煮了一大锅鱼汤,王凤春不骂才怪。
    柳柳被她骂得眼睛也不眨一下,而是妥帖道:“这豆腐是下午秋嫂送来的。”
    柳柳解释一句,又道:“娘,给大哥补身子的鱼我可都留着,一大半,明日一大早我做了给大哥送去,还有三条小的,往后几日,一日炖一条,都给大哥送去。”
    “再说了,大哥要补身子,爹娘也要补身子,你们日日在田间劳作,若不吃些好的身子哪受的住?”
    柳柳在萧府当丫鬟,可学了不少哄人的话,知道要怎么说话才能把人哄开心了去。
    王凤春听她安排妥帖,到了嘴边的死丫头片子滚了几滚到底没骂出来。
    这死丫头败家是败家了些,可鱼汤的确熬得好喝。
    王凤春看了一眼柳柳指着的不远处小桶里的三条鱼,见着鱼汤快见底了,顾不上骂咧,连忙舀了大半到自个儿碗里,咕噜咕噜喝起来。
    吃完了饭,柳柳就把今天下午做的糕点拿了出来。
    她就在家中,做什么都瞒不过王凤春,有些话和她说明白了,也免得王凤春事后大吵大闹。
    不过,偷摸了几个鸡蛋的事柳柳没说。
    王凤春把家中东西看的跟宝贝似的,鸡蛋更是她特意留了每日煮给柳鹤吃的,若是知道被柳柳一口气用了好几个,怕是能当场抄了扁担打她。
    好在家中吃食,盐油酱醋都是柳柳在管,这会儿又是春耕农忙之时,王凤春可没那心思天天抱着鸡蛋篓子数。
    柳柳没说自己悄悄用了几个鸡蛋,就拿了草莓桑葚糕给王凤春尝了一个。
    眼看着王凤春跟刚才喝鱼汤似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柳柳心下稍安,缓缓道:“娘,我明日打算拿了这糕点到城里瞧瞧有没有人买,若是能卖些出去,我便日日做了到城里卖,正好也能瞧瞧大哥。”
    王凤春嚼着嘴中的草莓,眼神往柳柳递过来的小盘子看去。
    柳柳把还装着两个草莓高的小盘子往前送了送:“娘,您再吃两个。”
    她下午做了少说也有五十个,自己吃了个,给秋嫂送了三个,这三个是她特意拿来收买王凤春的。
    让她吃出滋味了,自然知晓这糕点的好处,也不会阻了她进城。
    王凤春心安理得拿了糕点,难得分了一个给院子里编竹篓的柳冬生。
    “行,你可得记着给你大哥送鱼汤,热的!对了,你这糕点也给你大哥送几个去。”
    王凤春三两口把另外一个草莓桑葚糕吃完,吧唧了嘴,显然没吃尽兴。
    柳柳可不会让王凤春吃个开心,她把草莓桑葚糕全装好了,放在家中卖相最好的食盒里,送到自个儿屋子放着。
    她一路小跑着去了秋嫂,想问问明天秋叔赶不赶着牛车进城卖野味?
    傍晚时分,今天上山的大壮哥寻人扛回来了一只大野猪。
    往常这样,秋叔都是要把野猪砍了,运进城里卖的。
    山中野味可是受不少大户人家青睐,秋叔一家也因着时常到山中打猎,是村子里比较富庶的几户人家。
    柳柳进门时,秋嫂和大壮正费心费力处理大野猪。
    秋嫂见了柳柳连忙招呼:“婶这忙活的,可没时间招呼你。”
    柳柳几步秋嫂身边,帮她递了大刀:“我想来问问婶婶,秋叔明日进城不?明儿一早,我去瞧瞧我大哥,顺带把下午做的糕点给卖了。”
    秋嫂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汗:“去的去的,明儿一早,在我家门口等着就好。”
    柳柳见秋嫂累的大喘气,帮她一起把处理好的野猪腿抬起来道:“婶,正巧我这会儿闲着,帮你一起。”
    秋嫂立刻摆手:“这怎么好?这野猪脏,处理起来还麻烦。”
    柳柳笑着摇摇头:“就您和大壮哥俩人,这可要处理到半夜去,我便是做不了多少活儿,也可叫你们轻松些。”
    大壮自打她进来便时不时看她,这会儿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柳柳没发觉大壮想什么,和秋嫂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桃花林,淡粉的桃花配上浅淡的金光,熠熠耀人眼。
    旺财晃荡着从桃林出来,嘴里叼了个淡粉色的荷包。
    它轻车熟路进屋,咬着荷包来到床边。
    一直趴在床上昏睡的萧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大了的狗头,一向冷静淡定的他,也被吓得浑身一抖。
    狗头嗷的叫了一声,嘴里的荷包就掉在了床上,旺财连忙闭嘴叼起荷包,一蹭一蹭蹭到萧靳脸颊边上。
    刚刚毫无防备被吓了个正着的萧靳意识到趴在床边的狼狗是旺财,一个冰冷的刀眼甩过去,立刻让旺财委屈的嗷呜一声垂下脑袋。
    意识渐渐归拢,萧靳撑着手从竹床上坐起来。
    他才刚开始要打量四周,一个没好气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醒了就给老子滚!”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萧靳微微一愣,他侧头看着门边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的先生,电光火石之间想起前因后果。
    萧靳垂眸,缓缓道:“多谢神医相救。”
    先生嗤笑一声:“救你小子的可不是我,赶紧把你的人叫来,我这种小妙可装不下皇长孙这尊大佛。”
    口中说着皇长孙,可先生不管是态度,还是放肆的“小子”二字,都没有对皇长孙该有的尊敬。
    萧靳也并不在意先生的态度。
    刚巧,旺财又扬起脑袋叼着荷包蹭他。
    荷包掉在桃花林里,本就沾染了尘土,又被它叼了一路,还沾上了些口水。
    萧靳皱了下眉头,没伸手去接,却又想起在他意识模糊时,好似有一股淡香萦绕在他鼻尖。
    萧靳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他从没闻过,只觉得那股香气撩人得很,也让他莫名感到心安,放下警惕之心,沉沉昏睡过去。
    “柳柳,你这是在身上抹了花露?怎的这般香?”
    柳柳和秋嫂一起切着野猪肉,不一会儿,柳柳额前就沁出了细汗,一股浅淡有些像林间靡靡桃花的香味从她身上飘出。
    柳柳瞥了一眼刚刚走进屋里的大壮,面颊微红道:“我哪有心思捣鼓这些,可能是白日在山上不小心染上了哪种花的香气。”
    秋婶也没怎么纠结,手下动作不停,顺嘴道:“这味道还挺香,原以为是你做了花露。”
    秋婶年轻时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自然爱美。
    秋叔一直待她好,从没让她做过重活,偶尔到县里还会给她带一些胭脂花露,便是三十来岁了,也比旁的村妇年轻好看。
    柳柳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一整头野猪就被几个人一起处理好了,秋嫂非要塞块野猪肉给柳柳,柳柳实在推脱不过。
    她原只是好心想要帮秋嫂一起,哪知道还拿了人家一块肉,很是不好意思。
    秋嫂大方,看不惯他娘是一回事,却真心喜欢这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柳柳拿了野猪肉回家,正巧遇上要着李子从屋里出来的王凤春。
    王凤春刚刚找了她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人,正想张嘴骂就看到她手里的野猪肉,挑了挑眉,两口把李子吃完,一把夺过柳柳手上的野猪肉,骂骂咧咧道:“你倒是还有点本事。”
    柳柳全当成没听见,拎了水到屋里的浴桶,洗去一身汗渍。
    她低头抚向胸口处的胎记,这个胎记从她出生就有,一开始小小的一片都瞧不清是什么,随着她长大,胎记越来越清晰,现在也完全能看清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