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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飞洒的鲜血引起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武王看着趴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的武王妃,神色冰冷的仿佛能凝出冰渣子。
    武王妃肚子被狠狠踹了一脚,又砸在屏风上,如今就只剩半口气,她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虚弱的仿佛随时有可能咽气。
    武王妃狼狈的扶着地,冰冷的地面让她的思绪格外清晰,她忽然笑了,没有声音,却充满了嘲弄。
    她看着不远处站着形如修罗的男人,用尽浑身力气坐起来:“萧远啊萧远,你就是个废物!”
    对于武王妃的嘲弄,武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武王妃最厌恶他这副模样,她不顾剧痛的胸口,怒极:“萧远!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目光看我?恨我?你倒是恨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到现在才敢动手?”
    “你就是个废物!自己的妻子护不住,天天对着自己的杀妻仇人,却要当成没有看见。”
    “你知道沈玉渺那个贱人是怎么死的吗?我跟她说,你早就记起了一切,却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爱她了,你爱的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爱的是我!”
    “你知道她怎么反应吗?”武王妃满口鲜血,却又满脸得意。
    “她竟然信了!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你那么爱她,我说你不爱她,她就信了!那么蠢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爱?”
    “她死了正好,蠢到那地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武王妃一边说一边笑,眼见武王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自己,她笑得更开心了:“我还和她说,你许诺了我武王妃的位子,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她当时就摔在楼阁上了,她流血了,一直在流,她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干嘛要救她?”
    “对了,
    她摔死,还有你一份功劳,要是你那时候不来,要是你不和我站在一起,她怎么会心灰意冷,从楼上摔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死——呃!”
    突然被扼住的喉咙让武王妃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色开始发青,眼皮也开始翻白,她浑身抽搐着,嘴角却带着扭曲又恐怖的笑容。
    最后一声咔嚓,武王妃像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摔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武王双眼猩红,明明是大冬天,汗水却从他额前哗啦啦的往下流,他瘫坐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武王妃。
    “给本郡主滚开!”朝月郡主听到丫鬟说武王气势汹汹去了武王妃的院子,她直觉不好,横冲直撞跑来,就见院子里鲜血满地,武王妃身边的丫鬟全死了。
    朝月郡主吓得在门边干呕,却又听见屋中传来打砸的声音,她忍着恶心呵斥挡在她面前的武王近卫。
    朝月郡主到底是武王的亲生女儿,近卫拦下她却不敢对她动手。
    屋里的动静突然停了,朝月郡主心头却漏掉了一拍,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不好的预感将她的心神完全占据。
    朝月郡主大喝面前的近卫,却一点用也没有。
    吱嘎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朝月郡主看着状若疯魔的武王害怕得后退一步。
    等朝月郡主透过武王看到他身后屋中的情形时,瞳孔猛然缩起。
    “母妃!”朝月郡主大叫一声,想也没想就要朝屋中跑去。
    她才跑到一半,就被侧翻横过来的一只大手扼住了脖子。
    朝月郡主被巨力钳制住,她瞳孔放大,握在她脖子上的手却不断收紧,朝月郡主满心恐惧,只听疯了的武王哑着嗓子道:“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如同地狱死神下的最后通牒,朝月郡主甚至来不及想这句话什么意思,钳制着她脖子的大手就猛的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椎骨断裂,朝月郡主也没了气息。
    武王近卫见此,吓得哑了声,他见武王像丢垃圾一样把朝月郡主丢在地上,这才不自觉后退一步,却又瞬间回神喝道:“王爷!”
    武王对武王妃的厌恶,近卫这么多年来都看在眼里,武王弄死武王妃在近卫看来再正常不过,但朝月郡
    主不管怎么说都是武王的亲生女儿,他竟然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武王没有理会近卫,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王袍,赶到马厩,策马往京城外跑去。
    近卫吓傻了,想也没想就去追。
    冰冷的风雪打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的冷风不断割裂面颊,武王却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僵硬的挥舞着马鞭,越过城门,曾经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脑海。
    十六年前,他在同样的寒冬时节回到京城。
    他其实什么都记起了,在回到京城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就像雨后春笋,争先恐后的复苏。
    他记得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记得自己与她许下海誓山盟时的决绝,记得她说要给自己生个孩子时的娇羞。
    她有了孩子,他却不再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那个人了。
    他怯懦的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偷偷看着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等他下定决心要将孟氏赶走时,父皇却突然召他进宫。
    是,父皇看上了襄阳孟氏的万贯家财。
    新朝初立,国库空虚,若无人支持,朝廷将会举步维艰。
    而此时的天下百姓,因为前朝的暴·政,别说是交税,就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朝廷不能征税,还要免税。
    襄阳孟氏是为数不多几个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商贾大户,其他家族都是根深蒂固的大族,想要从他们手里拿银子怕是才刚建立的新朝又要陷入风雨飘摇。
    襄阳孟氏是唯一的机会。
    萧远记得自己那天站在御书房里,脑中只剩一句话,他不仅不能把孟氏送走,还要封她为侧妃,日日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御书房,又是怎么回到王府的,他只记得孟氏册封的圣旨下来时,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新年没有新年该有的喜悦,武王府被阴云笼罩着,与整个京城格格不入。
    他看着她伤心失望,看着她强颜欢笑,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人都说他是战神,他却觉得自己懦弱的像个逃兵。
    他一再地怯懦,终于失去了她。
    她大着肚子从他眼前摔下,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也染红了最纯白的雪。
    她死了
    死在最冰冷的雪地里,死在他面前。
    她曾说,她最喜欢雪。
    他笑她,雪冷得透骨,有什么可喜欢的。
    她笑着,因为他们相遇在雪天,大婚在雪天,也盼望将来的孩子生在雪天。
    萧远拉紧缰绳,翻身下马。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冷彻入心的温度让他泪如雨下。
    她死后,沈文卿将她藏在京城外的缥缈峰雪顶。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在他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她常来这,她想着这么高的山峰一定能望尽天下,若他还在,她能瞧见他。
    红梅十里,艳艳独灼。
    萧远踏上长阶,行至墓前。
    十几年来,他再山下徘徊无数次,从未上来过。
    他想,他真蠢,竟然舍得让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看见碑文,萧远浑身一怔。
    萧远之妻沈玉渺之墓。
    踏雪声响起,萧远看着一身素服的先生,久久未回神。
    先生看到萧远,不意外也不愤怒,他将手中的红梅放在墓前,摸了摸墓碑,像小时候摸着妹妹的脑袋一样。
    先生不出一言,缓缓起身,却又在走之前丢下一把匕首。
    萧远望着先生离去的背影,轻轻扯起嘴角。
    他没有捡起地上的匕首,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支金簪。
    这支金簪他藏了十六年,是他那日决定送走孟氏时,亲手画了图样请人打造的。
    萧远望着墓碑,神色温柔,他抚弄着金簪上的流苏,手腕翻转,狠狠将金簪送进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哭得稀里哗啦,边写边哭,太男了……(我肯定是泪点低,不然肿么能哭得这么厉害)
    好了,官方鉴定,不洗白,武王渣男,开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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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册子
    武王死了,死前还亲手掐死了武王妃和朝月郡主,满朝哗然,有官员怒喝武王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此举实为丧心病狂。
    待武王自刎于前妻沈氏墓前的消息传出,绝大多数大臣哑然。
    上了年纪的大臣们多少都知道当年武王府之变故,也知道沈氏之死和武王妃逃脱不了干系,只是陛下不追究武王妃之过,旁人又怎好多说什么?
    当年之事谁也说不清,但如今武王弑妻杀女是事实,朝堂上有些老臣很是激愤,便是陛下面色也不大好。
    谏臣长篇大论讨伐武王,直言其暴虐非常,陛下听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口诛笔伐,终是下旨褫夺武王封号,贬为庶民,不入皇陵。
    陛下此举得老臣称赞,却是在下旨后拂袖而去。
    萧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舞得格外厉害的两个大臣,先一步离开朝堂。
    他才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他:“阿靳!”
    萧靳停下步伐,看向跟过来的文王:“王叔。”
    文王是陛下第三子,也是太子和武王的亲弟弟。
    哥哥刚死,文王脸上还带着哀色,他与萧靳并肩,问道:“阿靳,王……二哥的尸身听说是神医帮忙收敛的?”
    萧靳点了点头。
    文王沉默了一会儿,当年神医的誓言诅咒还犹言在耳,如今他会为武王收殓,可真是令人意外。
    文王踌躇着:“本王可以去为二哥上柱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