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耳机好似听见有人按门铃，戴瑜从电脑前起来。没想过会有任何人找他，按理想找戴正黎的更不会这个点来。
    他拨开猫眼的挡片，弯腰查看。
    锁“啪嗒”打开。
    “锵锵！”薛钰宁见门拉开一个缝，把购物袋递进去，刚要献宝，他一把接过后拽着她的胳膊进来。
    好在是有他揽着，否则这踉跄几步真不知道会摔到哪。
    阖门的声音震得整栋楼都在响，纸袋跌到地上，装在里面的T恤滑出边角。这几步简直行云流水，薛钰宁的背贴着防盗门，唇被一双暖热堵住。
    话且未说，舌先纠缠。
    戴瑜急切地品尝她口中的甜津，搅着舌尖共舞。他的吻技全是在与她一次次的实战中磨砺出来的，每次换气都满是她调教过的痕迹，薛钰宁越想越发笑，捧住他的脸回应。
    这么久不见，是该补偿他。
    稍作分离，戴瑜将衣服里的双手拖出来。
    薛钰宁不满，以为他想闹脾气，“干嘛，不给摸啊？”
    戴瑜却直接掀开上衣，随手扔远。少年躯体暴露在外，他再将她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错身吻她的耳根。如网密织般落在皮肤，他呼着热气，从耳朵到颈侧不断徘徊。
    他的鼻梁高挺，蹭弄时鼻尖偶尔也会擦过，颈边毛绒绒的脑袋来回，头发被揉得凌乱。
    薛钰宁的手滑到他的人鱼线附近徘徊，指甲轻轻刮过皮肤表面，戴瑜因瘙痒低头，一眼发现她的新变化。
    他的日子总是因等待她而显得枯燥乏味，而她精彩至极，还有心情做指甲。
    “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就这么丢地上。”薛钰宁的手从他的小腹折回，一路顺延肌肉的起伏，来到胸膛。比不得那几个当兵的发达，却也不赖，她轻捏几下。
    戴瑜低哼，想来咬她，被精准躲闪。没别的办法，他只好捡起购物袋。
    “我试试。”戴瑜压根不看款式，直接往身上套，“好看吗？”
    薛钰宁帮他抚平肩线，认真打量，“好看。”
    “我一会就洗了，下次出门穿。”他作势要脱。
    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你不自己照照镜子看什么样？”
    戴瑜摇头，“你觉得好看就好看。”
    这话让薛钰宁很受用，指背轻蹭他的脸颊，“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戴瑜直言：“想你。”
    薛钰宁笑道：“你这几天偷偷去修炼什么情话宝典了，嘴这么甜。”
    可他却没那么轻松，“我是说真的。而且你再不来，我都要开学了。哦对，七夕快乐。”
    尽管今天恰好是七夕节，戴瑜却不敢自信地认为薛钰宁是故意挑这个日子来看他的。特属于情人的节日，她有那么多备选，总是轮不到他。在他这里，她的去留都随心所欲，给他的只是等待。
    “你原来知道呀。”薛钰宁却埋怨，“我刚刚送你衣服，你都不惊喜，我还以为你没发现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七夕礼物。”
    “我很喜欢。”
    “你可别说我送什么都你喜欢，听腻了。”
    戴瑜一时语塞。
    不能让她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他想给她找鞋，“你先进来。”
    薛钰宁却没挪窝，“想不想出去？之前答应要陪你出去玩，反正今天有空，去看场电影？”
    她本以为，对于现在这个荷尔蒙急剧分泌的青少年来说，更吸引他的是在床上无休无止地做爱。可戴瑜眸光一亮，不假思索地答：“好。”
    为数不多能与她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那你换衣服。”
    “不换了，就穿这件。”戴瑜摸到脖子后面，双手用力扯断吊牌，但他还是得回趟房间，“我去拿手机和钥匙。”
    薛钰宁终于从他身上收回手，“我就在这等你。”
    比想象中拿个东西的功夫更久，戴瑜站在她面前时，不仅换了条裤子，还煞有其事地戴顶黑色渔夫帽——他当然想不起买饰品，这也是薛钰宁走在街上看别的男孩戴着，觉得挺好看，买来送给他的。
    他嫌防晒霜油腻，不太爱往脸上涂，正好帽子既能当装饰也能起到物理防晒效果。
    “走吧。”从众多收藏中选出双搭配的球鞋换上，他帮她打开门。
    不穿校服的戴瑜，有身高打掩护，显得没有那么像高中生了。
    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学生气的青涩和懵懂，但至少从背后看，能接近大学生。
    两人打车到商业区的步行街，薛钰宁挽着她的胳膊，随意看着橱窗海报。电影选在傍晚，晚饭以后的场次。工作日下午，闹市区的人不算多，来往面孔大多是游客。
    戴瑜想起那次在十字路口的偶遇，低头找到薛钰宁的手，也想十指交握。
    她倒是顺从，“你说，别人看见我们这样，是不是心里都得想，‘这女的……可真过分啊，连这么嫩的弟弟都不放过’。”
    “他们只会嫉妒我。”戴瑜却答。
    “他们会觉得我是你小姨。”她笑眯眯地看向路边。
    无论何时，网红奶茶店门口总是能排起长龙。薛钰宁对奶茶没有那么热衷，碍不住有股凑热闹的心态。
    “想喝？”戴瑜发现她的目光落脚点，“我去帮你排。”
    “问问要多长时间，太久就算了。”她还在嘱咐，他已过去，也不知听没听见。
    “戴瑜？”
    刚到队尾，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戴瑜在队伍中略作搜寻，看见几个女孩冲他招手，“你还喜欢喝奶茶呀！”
    这是他的同班同学，没说过几句话。但和对方无仇无怨，她们有意寒暄，他不好冷落，隔着一小段距离点头，“嗯，帮别人买。”
    他说话时下意识向旁边寻找薛钰宁，却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避暑，竟没发现人影。
    “别人？”一个女生追问。
    “朋友。”戴瑜不愿多言，简略回答。
    “这样啊……”那女生知趣地没追问性别，又道，“那你要喝什么，一起？我们已经排了一会了，比你自己买能省十几分钟呢。”
    本想拒绝的，戴瑜看向漫长的队伍。
    耳边全是黄牛在夸大等待时间，问着周围的客人：“不用排队十五块，要不要买。”
    他们所谓即买的饮料都不知是多久前下单，一直摆在柜台不领走的，口感绝对不如新做出来的好。斟酌过后，戴瑜选择向事实低头，对那几个女生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