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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击掌争锋

      哐啷一声!
    皇太后甫端到手上的茶盅,猝然摔碎一地的狼籍。
    她看也不看,只管瞪视着游嬷嬷,很惊讶地问道:「小青!此事当真?」
    游嬷嬷道:「奴婢也是不敢相信,可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毫无转圜余地呀!」
    东方如意的眼里迅速涌上一层水雾,眼光呈现放空的样子,微启的朱唇颤颤抖地说:「渊泉乃是先帝御用的宝剑,珍视无比……本宫想摸都摸不着,皇上就这么轻率,随便赐给一个毫无建树,乳臭未干的小子……」她失望透顶,痛心到极点。
    「娘娘!您定定神呀,先把事情弄清楚,好谋思对策呀!」高嬷嬷关切提醒。
    「罢了。」皇太后一整脸色,力持镇定吩咐游嬷嬷,从头仔细说清楚来。
    她说:「先前眼线火急来报,说皇上在上早朝,蓝公公领着程侍郎的小特助,候在金銮殿外等着觐见。奴婢一听,立马联想到,那日宫门遭人恶意泼粪,皇上派来查看的人,正是这个名叫纪不妄的后生。如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特助,竟然蒙受圣恩召见,且地点又选在金銮殿,满朝文武齐聚的朝会上,事情显得越发不寻常。奴婢实在不放心,即刻前往一探。果不其然,纪不妄已经进殿了,殿外只见蓝公公和两名小徒弟,以及一名少年,大剌剌背负长剑呢。奴婢大吃一惊,赶紧把小斗子招过来。孰知,这小滑头竟然一反常态,跟奴婢卖起乖,加码到二十白银都不心动,只说今日不同以往,走露风声恐会掉脑袋。奴婢实在无计可施,想到此事定然关系重大,奴婢一咬牙,掏出一个金元宝,迅速塞入小斗子的怀兜里。他这才肯开口。」
    游嬷嬷急声快语,劈哩叭啦讲了一长串,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
    东方如意立刻说:「瞧你讲到额头冒汗,这样好了,我问你答,比较省事些。」
    「多谢主子体恤!」游嬷嬷行礼道谢。
    东方如意道:「那名背剑少年,与纪不妄有何干系?」
    游嬷嬷道:「此子名叫小方,来历不明,本是『京城四大名补』的一名车夫,每天按时送纪不妄上班,以及负责递送客户订购的食物,只是个不惹人注目的小伙子。出人意想的是,小方昨夜不知为何走大运,蒙受皇恩,亲赐从七品侍卫呢!」
    「什么?」东方如意两眼瞪大,很是意外地说:「此事必有内情,需派人详查。另外,你说皇上册封纪不妄为「便衣钦差」,不必上早朝,还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如此荒唐之举,满朝文武即便没人敢阻止,难道我爹会眼睁睁,任由皇上胡闹吗?」
    游嬷嬷道:「相爷乃国之栋梁,肩负当仁不让之重责,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相爷岂会坐视不理。据小斗子透露,纪不妄领旨谢恩,相爷第一个跳出去,义正辞严劝阻皇上切莫儿戏。可恨的是,庆王横加干预,倒打一耙,提到什么阴阳双煞……」
    「这又是什么意思?」皇太后脸现不满之色,「小青!你又不是刚进宫的小丫头片子,听到一些与咱们有关,但内情不明之事,得赶紧派人查明清楚,再来报告。如此语焉不详,只会招我头痛病又犯。」她一边重话数落,一边轻轻揉着太阳穴。
    游嬷嬷赶紧跪下去:「奴婢知错,请娘娘切勿动气,保重凤体为要。」
    东方如意道:「得了。给你这一跪,我更加头痛,起来继续把事情说完整。」
    「谢娘娘!」游嬷嬷起身,随即说道:「事情最后演变成,纪不妄接受文武百官的挑战。于是闻人老将军第一个跳出去,说要跟纪不妄比拳头。孰知,纪不妄竟然说要让他打叁拳。结果,老将军真的卯足劲往纪不妄的胸口打上一拳……认输了。」
    「什么?」皇太后猛地挺直腰,不敢置信地说:「我没听错吧,挨打的人赢了?」
    --事实上,当闻人望一拳击出去之后,砰的一声,只见纪不妄面带笑意,身子震了震,脚下并未移动分毫。而闻人望则满脸涨红,瞠目结舌望着自己的拳头,明明只是陷在纪不妄肌肉微凹的胸口上,偏偏黏紧紧的仿似生根般撼之不动--
    游嬷嬷道:「小斗子是这么说的,若非事实,谅他给天借胆,也不敢污辱闻人老将军的威望。然后,杉河刚今天倒是挺带种,第二个上去挑战。只是都还没出手,就被纪不妄一语道破,他练的是硬气功,需得气自丹田吐,全力注掌心的铁沙掌。」
    「杉河刚办事虽然经常出纰漏,可我倒是听相爷提起过,说他并非绣花枕头,武功足以名列高手之林。剑术相当了得之外,杉河刚浸淫数十年的铁沙掌,专破内家气功。他既敢上前挑战,摆明要做给皇上看。这下子,纪不妄吃到苦头了吧?」
    东方如意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说得仿佛看见杉河刚大获全胜的显摆样。
    孰知,游嬷嬷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很惋惜地说:「娘娘!奴婢根本不晓得,最后结果是怎样。因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斗子恰好被奴婢招到面前来呢。」
    东方如意道:「既然如此,你多带几个金元宝,快去将事情问个一清二楚来!」
    「奴婢遵命!」游嬷嬷躬身行礼,领命而去。她怀里揣着好几个金元宝,为求尽快完成使命,火急火燎地走出慈宁宫大门,向左转通过永康左门,再向右转面朝南方,卯足劲赶往金銮殿。走不到一箭之地,只见丞相东方硕,迈着大步迎面而来。
    游嬷嬷一怔一喜,加快脚步迎上去,「奴婢见过相爷。」
    「嗯。」东方硕停下来,脸色铁青,沉声道:「瞧你行色匆匆,可惜迟了。」
    游嬷嬷道:「奴婢奉娘娘之命,已往返一回,今日殿上之事尚缺后半段。」
    东方硕道:「这部份不用你操心,倒是纪不妄奉旨调查吸血蛾命案,已先行离去。这会儿人多半由蓝公公领着,前去勘查蔡太妃陈尸之处,你快赶过去打探吧!」
    「多谢相爷提点,奴婢告退!」游嬷嬷深深一福,向后转,拔腿疾行而去--
    时间倒退叁刻钟,场景拉回到金銮殿上。
    话说杉河刚挺身挑战,言明叁掌定胜负,纪不妄欣然应诺。
    于是在众朝臣的注目下,杉河刚当着皇帝的面前,有意炫技,扬眉吐气一番。
    他功贯右臂,手掌蓄满八成内力,朝着纪不妄击出第一掌--
    杉河刚蓄势而发,信心满满,认为自己的铁沙掌专破内家气功,绝对稳操胜卷。
    纪不妄气定神闲,左手仍旧持着渊泉宝剑负后,抬起右掌迎向刚劲峻急的掌势。
    双掌交接,啪的一声!轩辕鸿志两眼炯炯有神,饶富趣味地站在纪不妄身后观战。他离得最近,所以比众朝臣都要听得更加清楚。剎那间,他心儿猛地蹦了一下,只有一个念想:「这声音听起来尽管很响亮,但跟常人互相击掌,也没啥两样啊?」
    没错,情况跟一般人互相击掌雷同,只闻声响,没有交接出激荡四溢的气劲。杉河刚的铁沙掌,很多御林军都见识过,他击到坚硬的磗墙上就像在拍打豆腐似的。如今拍到纪不妄的手掌上,杉河刚具备穿墙裂石的铁沙掌,却没出现预期中的神效。
    他以为十拿九稳,专破内家气功的铁沙掌,忽然发挥不出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感觉好像击到一团棉絮,足可劈石凿洞的强大掌力,仿如泥牛入海。剎那间,杉河刚心下一惊,却见纪不妄一脸淡定,手臂微动,掌心猝然涌出一股强大无俦的气劲。杉河刚脸色大变,急忙提足十成功力运集于手掌上阻挡其势,可是招架不住。
    蹬!蹬!蹬!蹬!蹬!
    杉河刚一脸涨红,身体摇晃、脚步踉跄,好像醉酒似的向后退出五大步。
    啪啪啪啪啪!
    轩辕鸿志很开心鼓掌,很兴奋地说:「纪爱卿的体格,明显不如杉统领魁梧,不承想,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迎上刚强劲急的铁沙掌,力道竟然技高一筹,端的是出人意想。如此厉害的内家气功,含而不露,澎湃而起,朕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皇帝都充当评审讲评了,杉河刚当然不敢逞强,硬要自讨无趣,比完余下二掌。
    ★★★
    哐啷一声!
    皇太后甫端到手上的茶盅,猝然摔碎一地的狼籍。
    她看也不看,只管瞪视着游嬤嬤,很惊讶地问道:「小青!此事当真?」
    游嬤嬤道:「奴婢也是不敢相信,可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毫无转圜馀地呀!」
    东方如意的眼里迅速涌上一层水雾,眼光呈现放空的样子,微啟的朱唇颤颤抖地说:「渊泉乃是先帝御用的宝剑,珍视无比……本宫想摸都摸不着,皇上就这么轻率,随便赐给一个毫无建树,乳臭未乾的小子……」她失望透顶,痛心到极点。
    「娘娘!您定定神呀,先把事情弄清楚,好谋思对策呀!」高嬤嬤关切提醒。
    「罢了。」皇太后一整脸色,力持镇定吩咐游嬤嬤,从头仔细说清楚来。
    她说:「先前眼线火急来报,说皇上在上早朝,蓝公公领着程侍郎的小特助,候在金鑾殿外等着覲见。奴婢一听,立马联想到,那日宫门遭人恶意泼粪,皇上派来查看的人,正是这个名叫纪不妄的后生。如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特助,竟然蒙受圣恩召见,且地点又选在金鑾殿,满朝文武齐聚的朝会上,事情显得越发不寻常。奴婢实在不放心,即刻前往一探。果不其然,纪不妄已经进殿了,殿外只见蓝公公和两名小徒弟,以及一名少年,大剌剌背负长剑呢。奴婢大吃一惊,赶紧把小斗子招过来。孰知,这小滑头竟然一反常态,跟奴婢卖起乖,加码到二十白银都不心动,只说今日不同以往,走露风声恐会掉脑袋。奴婢实在无计可施,想到此事定然关係重大,奴婢一咬牙,掏出一个金元宝,迅速塞入小斗子的怀兜里。他这才肯开口。」
    游嬤嬤急声快语,劈哩叭啦讲了一长串,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
    东方如意立刻说:「瞧你讲到额头冒汗,这样好了,我问你答,比较省事些。」
    「多谢主子体恤!」游嬤嬤行礼道谢。
    东方如意道:「那名揹剑少年,与纪不妄有何干係?」
    游嬤嬤道:「此子名叫小方,来歷不明,本是『京城四大名补』的一名车夫,每天按时送纪不妄上班,以及负责递送客户订购的食物,只是个不惹人注目的小伙子。出人意想的是,小方昨夜不知为何走大运,蒙受皇恩,亲赐从七品侍卫呢!」
    「什么?」东方如意两眼瞪大,很是意外地说:「此事必有内情,需派人详查。另外,你说皇上册封纪不妄为「便衣钦差」,不必上早朝,还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如此荒唐之举,满朝文武即便没人敢阻止,难道我爹会眼睁睁,任由皇上胡闹吗?」
    游嬤嬤道:「相爷乃国之栋樑,肩负当仁不让之重责,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相爷岂会坐视不理。据小斗子透露,纪不妄领旨谢恩,相爷第一个跳出去,义正辞严劝阻皇上切莫儿戏。可恨的是,庆王横加干预,倒打一耙,提到什么阴阳双煞……」
    「这又是什么意思?」皇太后脸现不满之色,「小青!你又不是刚进宫的小丫头片子,听到一些与咱们有关,但内情不明之事,得赶紧派人查明清楚,再来报告。如此语焉不详,只会招我头痛病又犯。」她一边重话数落,一边轻轻揉着太阳穴。
    游嬤嬤赶紧跪下去:「奴婢知错,请娘娘切勿动气,保重凤体为要。」
    东方如意道:「得了。给你这一跪,我更加头痛,起来继续把事情说完整。」
    「谢娘娘!」游嬤嬤起身,随即说道:「事情最后演变成,纪不妄接受文武百官的挑战。于是闻人老将军第一个跳出去,说要跟纪不妄比拳头。孰知,纪不妄竟然说要让他打叁拳。结果,老将军真的卯足劲往纪不妄的胸口打上一拳……认输了。」
    「什么?」皇太后猛地挺直腰,不敢置信地说:「我没听错吧,挨打的人赢了?」
    --事实上,当闻人望一拳击出去之后,砰的一声,只见纪不妄面带笑意,身子震了震,脚下并未移动分毫。而闻人望则满脸涨红,瞠目结舌望着自己的拳头,明明只是陷在纪不妄肌肉微凹的胸口上,偏偏黏紧紧的仿似生根般撼之不动--
    游嬤嬤道:「小斗子是这么说的,若非事实,谅他给天借胆,也不敢污辱闻人老将军的威望。然后,杉河刚今天倒是挺带种,第二个上去挑战。只是都还没出手,就被纪不妄一语道破,他练的是硬气功,需得气自丹田吐,全力注掌心的铁沙掌。」
    「杉河刚办事虽然经常出紕漏,可我倒是听相爷提起过,说他并非绣花枕头,武功足以名列高手之林。剑术相当了得之外,杉河刚浸淫数十年的铁沙掌,专破内家气功。他既敢上前挑战,摆明要做给皇上看。这下子,纪不妄吃到苦头了吧?」
    东方如意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说得仿佛看见杉河刚大获全胜的显摆样。
    孰知,游嬤嬤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很惋惜地说:「娘娘!奴婢根本不晓得,最后结果是怎样。因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斗子恰好被奴婢招到面前来呢。」
    东方如意道:「既然如此,你多带几个金元宝,快去将事情问个一清二楚来!」
    「奴婢遵命!」游嬤嬤躬身行礼,领命而去。她怀里揣着好几个金元宝,为求儘快完成使命,火急火燎地走出慈寧宫大门,向左转通过永康左门,再向右转面朝南方,卯足劲赶往金鑾殿。走不到一箭之地,只见丞相东方硕,迈着大步迎面而来。
    游嬤嬤一怔一喜,加快脚步迎上去,「奴婢见过相爷。」
    「嗯。」东方硕停下来,脸色铁青,沉声道:「瞧你行色匆匆,可惜迟了。」
    游嬤嬤道:「奴婢奉娘娘之命,已往返一回,今日殿上之事尚缺后半段。」
    东方硕道:「这部份不用你操心,倒是纪不妄奉旨调查吸血蛾命案,已先行离去。这会儿人多半由蓝公公领着,前去勘查蔡太妃陈尸之处,你快赶过去打探吧!」
    「多谢相爷提点,奴婢告退!」游嬤嬤深深一福,向后转,拔腿疾行而去--
    时间倒退叁刻鐘,场景拉回到金鑾殿上。
    话说杉河刚挺身挑战,言明叁掌定胜负,纪不妄欣然应诺。
    于是在眾朝臣的注目下,杉河刚当着皇帝的面前,有意炫技,扬眉吐气一番。
    他功贯右臂,手掌蓄满八成内力,朝着纪不妄击出第一掌--
    杉河刚蓄势而发,信心满满,认为自己的铁沙掌专破内家气功,绝对稳操胜卷。
    纪不妄气定神闲,左手仍旧持着渊泉宝剑负后,抬起右掌迎向刚劲峻急的掌势。
    双掌交接,啪的一声!轩辕鸿志两眼炯炯有神,饶富趣味地站在纪不妄身后观战。他离得最近,所以比眾朝臣都要听得更加清楚。剎那间,他心儿猛地蹦了一下,只有一个念想:「这声音听起来儘管很响亮,但跟常人互相击掌,也没啥两样啊?」
    没错,情况跟一般人互相击掌雷同,只闻声响,没有交接出激盪四溢的气劲。杉河刚的铁沙掌,很多御林军都见识过,他击到坚硬的磗墙上就像在拍打豆腐似的。如今拍到纪不妄的手掌上,杉河刚具备穿墙裂石的铁沙掌,却没出现预期中的神效。
    他以为十拿九稳,专破内家气功的铁沙掌,忽然发挥不出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感觉好像击到一团棉絮,足可劈石凿洞的强大掌力,仿如泥牛入海。剎那间,杉河刚心下一惊,却见纪不妄一脸淡定,手臂微动,掌心猝然涌出一股强大无儔的气劲。杉河刚脸色大变,急忙提足十成功力运集于手掌上阻挡其势,可是招架不住。
    蹬!蹬!蹬!蹬!蹬!
    杉河刚一脸涨红,身体摇晃、脚步踉蹌,好像醉酒似的向后退出五大步。
    啪啪啪啪啪!
    轩辕鸿志很开心鼓掌,很兴奋地说:「纪爱卿的体格,明显不如杉统领魁梧,不承想,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迎上刚强劲急的铁沙掌,力道竟然技高一筹,端的是出人意想。如此厉害的内家气功,含而不露,澎湃而起,朕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皇帝都充当评审讲评了,杉河刚当然不敢逞强,硬要自讨无趣,比完馀下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