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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成了你的样子_分节阅读_62

      回去路上,车内仍旧是一路无话,沈山梧心中很乱,也很费解,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寰则是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安抚江桐,只要是和沈山梧相关的事情,他都很难继续伪装那副冰冷的假面,更别提分心照顾孩子的情绪。
    他疲惫地推开山海战队办公楼的大门,钟茵和张筱文正没坐象没站形地聊着天,见到队长和熊孩子回来,察言观色弱了点的钟茵立刻指指桌上的两杯果汁,“队长,新城战队派人送来的西瓜汁,说是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希望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张筱文地拉住钟茵,用目光示意情况不对劲,我们赶紧降低存在感。
    “放冰箱里吧。”江寰自动忽略了一切无用信息,“张筱文,明天去和学校取消江桐的留校住宿,以后每天派人接送他上下学,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准任何校外的人接近江桐。”
    “任……任何人?”张筱文不太理解这个命令,但结合方才队内流传的队长中途离开会议席的八卦,张筱文似乎又有点理解这个‘任何人’的含义。
    江寰懒得解释,再次着重强调一遍“是的,任何人。”过后,牵起江桐的手,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内。
    “去洗澡,早点睡吧。”他脱掉沉重外套和皮靴,坐到书桌前强打起精神处理还没有完成的公务,他也必须找点事情做,来让自己不要空下来。
    沈山梧赶紧冲了个澡,换好睡衣钻进被窝里。
    我可以给江寰留一张纸条,沈山梧心想,但上面不能直说:嘿!你哥我没死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毕竟以他本人的视角,应该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动死亡了将近四年的时间。
    也不能明天就写,江桐这刚去元帅家里听了一耳,隔天沈山梧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找存在感,就算江寰不怀疑,江铎堂这老狐狸也很难不产生疑心。
    他必须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沈山梧重新出现在江寰的视野里……
    当然,这里还存在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他的铭牌为什么会在江寰手里,江寰又是为什么会误会他已经死亡?是他之前做了什么引人误解的事,还是有人刻意误导?
    沈山梧想了半个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更是满额青筋地从床上一蹦而起。
    “……”江寰察觉到声响,从桌前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问:“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准备报道了?”
    “你还有理了?”沈山梧胡搅蛮缠的本领向来一流,“我本来都睡着了,但你写字的声音太大了,把我都吵醒了,还有这光也太亮了,我根本睡不着!”
    “……不好意思。”江寰露出点歉意的神色,声音很低,“快去睡吧,我动作再轻点。”
    “轻什么轻啊,这都几点了!”沈山梧怒气腾腾地拽着江寰胳膊往床上拉,“给我睡觉!”
    “……我还没洗澡。”
    “别洗了!明天起来洗!”沈山梧将被子一掀,直接把江寰推了进去,随后他也躺了上来,让江寰睡里面,自己堵在外面。
    江寰被江桐的强硬姿态搞得愣了几秒,随后他眼神一软,反身轻柔地搂住了沈山梧的肩膀,“对不起江桐,让你担心了……我不该在你面前和外公外婆吵架的,你不用在意今天发生的任何事,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你只要好好上学,好好地在这里活下去。”
    “……”沈山梧没有说话,他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江寰脖颈垂落下来的铭牌,江寰日日夜夜带着这个东西,简直就等于把一个沉重无比的牌位戴在了胸前。
    月辉下,其中一块铭牌上面写着江寰,而另一块上面,果真刻着三个大字:沈山梧。
    “……”沈山梧盯着铭牌看了许久,就在即将用目光将这金属块灼穿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现——
    江寰的生日不是快到了?九月底,天秤座,小江寰还曾严肃地跟他分析过星象学说,说他的天秤和沈山梧的水瓶十分相称,被啥也不信的沈山梧以若干个白眼打击进尘埃里。
    他完全可以拿生日作为重新出现的借口,入情入理,堂堂正正,另外——
    迟到了快六年的礼物,今年总该能送到了吧?
    *
    隔日晨,张筱文精神抖擞地五点多就守在食堂里,严格遵守队长命令,等吃过早饭就亲自送江桐去上学。而最为顺路的姚无阙老师因为上午没课,据说在床上睡得七歪八扭昏天暗地。
    趁江寰跟着徐副队和陆敬之先行离去,沈山梧赶紧凑过去问:“小文姐,队长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你们准备怎么庆祝?”
    在末世之后,生日,对于那些千万人之中唯一的幸存者,且随时都有可能迎接死亡的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沈山梧这些年不管走到哪个人类群居地,他们对于各自的出生之日都极为看重,所以他才会向张筱文问出这个问题,准备摸清当天流程,以便到时候浑水摸鱼,加塞点东西。
    没想到张筱文闻言蹙紧眉头,小心地左右看看,然后用手遮嘴轻声道:“小桐……队长他不过生日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跟他说生日快乐,大雷区,谁碰谁死,你就当做最普通的一天过就好了,千万,千万,千万记得啊。”
    “为什么……?”沈山梧问完就尴尬地意识到,别又是因为他吧?那他可真是……史上最为冤枉的千古罪人了。
    “不知道啊。”生活不易,文文叹气,“……陆副队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肯说啊,守口如瓶嘴巴严得要死。”
    行,陆敬之知情,那没跑了,就是因为他这个祸水。沈山梧撇撇嘴,嘀咕道:“我们队长毛病真的好多哦,爱慕好感不能有,生日也不准过,还从来不笑,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好辛苦哦。”
    “就是就是。”小文姐立即撅着嘴附议,背后说领导坏话的感觉真是又刺激又酸爽。
    沈山梧喝了一口粥,“要不今年还是给他准备个蛋糕吧。”
    “队长不肯吃的,逼急了他还会发火。”张筱文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犹有余悸地摇摇头。
    “万一他这次就肯吃了呢?再说就算他不肯吃……我们吃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