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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忍辱才能负重

      这时,正厅内突然传出凳子倒地、众宗亲齐声高喊的声音:送太后升天!
    宇文邕呆住了,挥刀的手像被寒冰凝在半空中;他凌乱的发丝,黏在交织着泪痕血痕的脸上。
    伽罗看着宇文邕这副模样,既心酸,又心疼。 半晌,厅门开启,宇文毓率先走出,宇文护、宇文会、宇文深随后。
    宇文毓缓缓步向宇文邕,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宇文邕,你母后舍不得先皇,欣然遵从遗命,生殉去了。
    宇文护抬袖拭泪,哽咽道:十四弟,你要晓得……我们虽然不忍心、不愿意,可是……
    宇文毓接过他的话:也不敢不从!宇文护一怔,低下头,不再吱声。
    宇文邕缓缓放下胳臂,解手刀从手中松落,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震惊、茫然,欲哭无泪。
    伽罗看着宇文邕的神情,忍不住落下泪来。宗亲府伽罗厢房内,华裳在嘤嘤地哭。
    伽罗进来,低声训斥道:你呀!这么沉不住气!你方才的神情,让宇文邕当场起了疑心,差点儿闯下大祸!华裳抽噎道:可是七小姐……我是真的吓死了嘛!吓得什么都忘了……
    伽罗着急地: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倒是快说啊!华裳抽抽搭搭地:宗亲……还有那些权贵,他们……活活逼死了太后!
    伽罗大惊失色:什么?华裳答道:我亲眼看见的!他们说皇上遗命要太后殉葬,太后根本不相信,他们……就干脆摆明了逼她,不让她活着!
    伽罗惊疑不定:可……可是姑父对宇文邕说,是太后舍不得皇上,欣然遵从遗命,情愿生殉……
    华裳意外地:四宗亲真的这么说?不对啊!太后真是被逼迫的!她还要四宗亲发下毒誓,一定得善待她儿子,否则她会变成厉鬼,找他算账哪……
    伽罗轻声打断她:不要说了!伽罗走到窗边,默默不语,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华裳慢慢走过来,怯怯地道:七小姐,咱们回独孤府吧!这里的事儿,真是想也想不通,好可怕!
    伽罗冷静地道:想通了就不可怕。华裳惊讶地问:七小姐想通了? 伽罗沉思道:宇文邕他们年纪轻,又没有军功,太后一死,兄弟三个还不是任人摆布!这场闷亏,是吃定了!
    华裳问:任谁摆布啊? 伽罗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事,猛地抓住华裳的手臂,华裳吓了一跳。
    伽罗神色严肃,极度认真郑重地:你听着,方才你看见的事,如果没有我的准许,千万千万,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宇文邕!
    华裳不忍地:可是,那是他母后啊!
    伽罗郑重地道:等我弄清楚了其中的真相,才能决定要不要或什么时候告诉他。懂吗?华裳怯怯地点点头:七小姐放心,我决不说!
    伽罗放开华裳,转身看着窗外,眼中泪水盈盈。她喃喃自语:宇文邕……他一定心都疼碎了。我该怎么安慰他?
    华裳看着伽罗道:七小姐,还是那句话,咱们回独孤府吧!伽罗没好气地:你不是天生胆子大吗?
    华裳胆怯地道:胆子再大,也受不了这种场面啊!伽罗想了想,坚定地说道:不!我不走!我不会丢下宇文邕,永远不会!
    深夜,太后寝宫里,死一样寂静。大院子里,断断续续的夜枭叫声,阴森恐怖。大厅黝黯一片,白纱随风微微飘动。
    厅中燃着一个大火盆,宇文邕独自盘坐在火盆旁,神情呆滞。宇文邕喃喃自语:母后,你真像四哥所说的,是心甘情愿为先皇殉葬吗?
    宇文邕脑海中响起太后遥远但凄厉的声音:宇文邕!我的孩子!你永远不要忘了今天!不要忘了你母后是怎么死的!
    宇文邕苦恼地抱住头:母后,真是我听错了吗?为什么你的声音,就像烙在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宇文邕脸色铁青,怒火在眼中燃起,神色深沉得可怕。
    宇文宪叫道:我不信!这一定是谎话!哥,他们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把母后讲得那么坏?
    宇文邕皱着眉道:不要吵,让我好好想一想!他强自镇定情绪,缓缓闭上眼。母后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宇文邕!母后是为你死的!宇文邕!母后是为你死的!宇文邕突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
    宇文邕怒吼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宇文宪急切地:哥,那你快告诉我……宇文邕打断他:等一下!让我先找一个人,问明白!
    夜里,宗亲府宇文邕厢房的窗户上人影晃动。宇文宪探出头来,在门口四下张了张,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进房关上门。
    屋子里,宇文邕正凝视着伽罗,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伽罗被瞧得心虚,勉强笑道:邕王爷特地唤我,有什么交待我做?
    宇文邕冷静地:这几天我都在宫里举哀,不得空。这会儿请你来,有件要紧事,想问问你。
    伽罗不安地:这么晚了,两位小爷还不安置?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伽罗请过安想走,却被宇文宪拦住。他问道:快告诉我们,那天你偷偷进宫,究竟看到了什么?
    伽罗一怔,赔笑装糊涂:那天?哪天啊? 宇文邕阴沉着脸:我母后殉葬的那一天。
    伽罗的脸微微变色,强笑道:喔,我……我没,没看见什么啊……宇文宪逼问道:你是不是看见,有人逼我母后……
    伽罗慌忙打断他的话:没有!绝对没有!
    伽罗急得想哭:唉!我真的不能说。她发现自己差点说溜嘴,一怔,忙改口说道:也……也没什么可说……邕王爷,我讲不过你,你饶了我吧!
    伽罗又惊又怕,不禁红了眼眶。宇文邕凝视着她,半晌,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
    伽罗闻言,松了口气,落下一滴泪,连忙拭去。她安慰道:两位小爷请节哀,别让太后……放心不下。
    她擦拭着眼泪,急忙转身出了厢房。
    宇文宪奇怪地:哥,你怎么让她走了?
    宇文邕眉头紧锁:她有苦衷,再逼也没用。况且,你瞧她神情,还不明白吗?
    宇文宪发怒道:我就知道!母后不会甘心舍下我们兄弟!哥,到底是谁逼死母后?
    宇文邕沉着地:告诉你吧!逼死母后的,就是想当皇上的人!
    宇文宪不解地:为什么?
    宇文邕咬咬牙,沉声道:因为我没听错!母后临死前还在喊,说她是为我而死的!
    宇文宪大惊:为你而死?
    宇文邕坚信不疑地说道:父皇去世的时候只有母后在身边,一定交待了即位皇上的人选。
    宇文宪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哥,是你!父皇指定的必然是你!
    宇文邕神色冷峻地:可是有人不乐意。他想当皇上,除非先逼死母后,否则他怎么当得成?
    宇文宪迟疑地:他逼死母后,还……还要说她的坏话?
    宇文邕:他想用那些坏话,消除人们心中的疑惑。可是那些坏话,等于揭穿了他自己的谎言。
    宇文宪不解地问道:这又怎么说?
    宇文邕沉声答道:如果皇位不是传给我,母后怎么可能有机会扰乱国政?他们要母后死,不为别的,只因为怕她说出父皇真正的遗诏!宇文宪惊怒:这……这叫杀人灭口!
    宇文邕心中一痛,缓缓取出贴身藏着的雕龙玉佩:这是父皇给我的。可是,母后死了,就凭这个,也证明不了什么!
    宇文宪大怒:不凭这个,咱们就凭手上的三旗兵马!
    宇文邕摇头:可是,军务政务咱们都还不熟悉,连个亲信都没有,要是轻举妄动,非但三旗兵马保不住,恐怕连咱们自己,都要大祸临头。
    两人沉默了半晌,宇文宪突然挥拳捶墙,恨恨地道:好!我就等着瞧!谁当了皇上,谁就是逼死母后的人!
    宇文邕咬牙切齿:没错,谁当了皇上,谁就是逼死母后的人!
    杨坚迷迷糊糊睡几个时辰,醒来之后,连太后也驾鹤西去了。这个天下就成了宇文毓的天下了。先皇宇文觉的国丧由新皇主持。
    所有人都在等待新皇会有什么举动,进宫献舞的歌姬是毓王府的人举荐的,现如今大冢宰将先皇被毒死推到了舞姬身上。
    宇文毓刚刚登上宝座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宇文毓身穿孝服,坐在皇帝宝座上:“这次再不能把罪臣放走了!”
    文武百官跪满大殿,白茫茫一片:“是,微臣谨遵圣旨!”跪在群臣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所岁的男人,精壮却很有英气,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宇文护。
    二宝座上温柔平和,气质文雅柔软的,就是才刚刚一十九岁的宇文毓。宇文毓的目光中闪烁着恐惧:“大冢宰,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刚刚入主后宫的毓王妃独孤倩宸却对前朝的变化一无所知。毓王妃身着孝服:“来人,叫语涵进来。”
    一个同样身着素服的女子缓缓步入:”皇后娘娘万安!“ 新皇后倩宸很温和:”“皇上还没有正式侧封,我哪里当得起皇后这个称号!”
    皇后赐语涵坐下。皇后说:“语涵,之前答应过这个月给你和李昞完婚的,可是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