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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安伽陀相面

      “隋王!”小儿被这一阵惊吓,哭的抽噎。杨坚将他抱回,扶起了伽罗,塞进她怀中,低声道:“你哄好他,我这就派人去找画扇回来。”
    伽罗看着他出门,待要喊,杨坚回过头来,深深的盯了一眼她:“伽罗,我从未对画扇做过任何事情,你信吗?”伽罗的迟疑惹得他低低一笑,杨坚阖上门。虞世基赶忙凑上前来。杨坚的眼神极其的犀利阴狠,虞世基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主,隋王……”“找到画扇。”
    虞世基迟疑了会儿,做了一个斩草除根的动作。“蠢货!”虞世基委屈的看他。“画扇找到先来见我,其他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屋内的灯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画扇好像一瞬间凭空消失了一般,谁都没有找到她,裴矩也快疯了,每天跟站岗似的在宫门外等候。伽罗病好了大半,孙思邈根据她身体的情况进行调理做月子,到月子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新年了。
    又是一年要过去了,今年立冬的时候比较温暖,所以现在很冷。她哄睡了阿广,拢着厚重的斗篷站在木门下,靠着眺望远处的宫殿,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执着的守在她的宫门外。
    她那日找过裴矩问话,可他选择了三缄其口,绝口不提二人的过往,只说后悔。后悔负了画扇。可是这个世界就是没有后悔药,画扇那样决绝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于裴矩的事情上,当初是多么的坚持,如今就是多么的果决。
    伽罗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他们两个人感到惋惜还是心底隐隐存着一抹庆幸。这样的结局总归比她孤苦终老一生要吧。只是画扇,你到底在哪里?下雪了,她伸出手望向一望无际的天际,沉沉暮霭压着宫墙,从远到近无处可躲藏的飘雪哗哗而下,不一会儿已成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大地。
    琉璃一般的世界,干净极了,又是那般的纯粹。“夫人。”华裳哈着手,雾气氤氲着她娇好的侧脸,她上前俯身:“夫人,隋王往这边来了。”宫门外,她看见杨坚的轿撵在裴矩身边短暂的停留片刻,已进入内廷。
    伽罗点了点头:“知道了,备下热酒吧。”“是。”杨坚整整满了一个月,多半夜里都见不到人,每每她睡下,旁边的被褥还是冷的,到她清晨醒来,被褥有凹下去的痕迹,可那边的温度还是冰凉的。
    连阿广听乳母说也是很迟了才赶着去看一次,偶尔遇到阿广半夜醒来喝奶,他定是搂着儿子能乐上半天。此刻他回来,可见是有事了。伽罗拢好斗篷,坐在胡上,小儿咂巴着嘴巴,在大红色的襁褓内睡得满脸通红。
    将近半月后,他褪去了黄疸,整个似从牛乳中泡出来一样,软绵白甜的,可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很是会长,有她的杏眼,有杨坚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儿。这样的孩子,太过好的容貌,只怕以后不能御下。
    她想着,摸上阿广的小脸,阿广皱了眉又好脾气的睡着了。木门从外被拉开,宫人们已经急是熟练的没有拉出声音,连那一点点的动响都没有,只是唯恐惊扰了里面那个小儿酣睡。阿广是幸福的,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
    杨坚披着毛领深灰色斗篷而入,带进了外面的冷汗之气,他直走而来,低头仔细盯了小儿一眼,笑嘻嘻的要摸上他的脸,还没靠近阿广已经冷的打了个哆嗦。伽罗握住了他的手:“别冻着他。”杨坚看去,笑着轻轻拽住。“我去洗手。”他说。
    华裳带了人端着盘和一应的洗漱用品,跪在地上。杨坚的手因常年拿刀的缘故,一到冬日就长了厚厚的茧子,还有冻疮。这两样东西在一起简直就是灾难。必须把厚茧除下才能上药。“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她看他洗完手,递过去一块热毛巾。他接过,擦拭着双手,看了她一眼坐下,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有事。”说着喝了一口热茶,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的一皱,目光停在不远处的插花上。“伽罗,正月初十是周静帝的四十大寿。”
    他说。华裳递上一块烫金的帖子。伽罗看了他一眼,放开,一目十行,已知杨坚所担忧的是什么事情了。这个帖子送来的时候离这儿已有一个月了。周静帝是要各藩王回朝述职并庆贺他的万寿。照例还要带上王妃和世子。
    此去前途未卜不说,山高路远她和阿广的身体未必能吃得消,可若是不去,反意不言而喻。杨坚现在有这样的实力吗?她问。没有。
    答案是清楚的,即便是他做了再多的部署,可在大局面前,他仍旧是不够充分,如果再多给他几年时间就好了。那么,这次周静帝大寿,他们就非去不可。伽罗放下了金帖,低下头看着阿广熟睡的小脸,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伽罗。”杨坚的大掌拢住了她的小手,热气扑到她的脸上。伽罗回看他,柔声说:“我不怕此去的凶险,我只是担心小阿广的身体,他还太小了。此刻又是冰天雪地,路上多少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
    杨坚叫华裳等人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长久以来蛰伏的野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她说。杨坚神色同样的凝重:“你我两世夫妻,再世为人才得了这根独苗,这次我是不打算带他去的。”“那?”伽罗侧目望去。
    “勇可以去。”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故意屏蔽和忽视的。“可是勇不是嫡子。”杨坚按住她的手:“勇是长子,且是我杨坚的儿子就够了。他若敢在这事上估计刁难,也非明君之态。”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身处险境,就让其他人的儿子身处险境吗?伽罗犹豫着,勇今年不过刚满周岁,因她怀孕的缘故,杨坚对这个孩子并不上心,连周岁也不曾开过席,只是赏了几个东西就没了。“再说吧。”她低声道。
    杨坚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我已经定好了,差不多过几日就要准备走了。”说罢,道:“也未必是你想的那么糟糕。”去长安,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被扣下来当质子。
    当年杨坚这样的手段可没少用,最后质子的命运要么死要么一直颓废下去,等到放回属国也基本上是废人一个了。他的儿子,自然得是最好的。大雪飘飘,二人齐齐躺下倒也无话。
    阿广被乳娘抱到隔壁的偏殿去睡了,杨坚躺在她的大腿上,两人这样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的雪景。有经年没有这样好好的看雪了,他们都太忙,忙着算计别人,忙着互相算计。只是现在发现越是寒雪之夜这样静静相拥的就最温暖。
    “伽罗,你在想什么?”杨坚噙了一口酒起身看她。伽罗的视线还在小石上的积雪。“我没想什么。”“明日就出褥了吧。”他的眉色飞挑,这样的男人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让所有的女人轻而易举的被他的男色所迷住,然后心甘情愿的做他的俘虏。
    伽罗也不得不否认,看了这个男人一辈子也还是会迷花了眼,不知道阿广长大以后是不是也长这样呢?想着孩子,她多有对杨坚也了些许的纵容。这个时候,伽罗身上的冷硬会稍稍收起一些。“嗯,明天。”她笑道。
    杨坚眼眉飞的挑起,双眸精亮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里面不是什么,是盛满了欲。火他拉着她的手深入自己的胸膛。伽罗任由他牵引着,直到他嘶——的一声,有些委屈的看她。她的手冰的可以。
    “无妨。”杨坚邪邪一笑,吻上她轻笑的嘴唇,似红艳艳的玫瑰。“我用自己暖和你的手。”他说。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杨坚的眼神越发的迷离,伽罗越发的清楚。
    低沉的满足声此起彼伏的从他喉结之处发出,似乎与这魅人的夜色要融合在了一起:“伽罗,我忍不了了!”他牵引着她,带上顶峰。而她至始至终都是清晰的,观察着他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她已经再也无法去情动了。
    可是她愿意给他带来欢愉,也是欢愉,仅此而已。两人再一次的没有同步,他走的太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想去拉她上来,以为她还在原地,可回首看去,她已经渐行渐远了。或许这就是人生的遗憾。爱别离,求不得的。“伽罗……”
    一声低吼之后,他扑在她身上,情动到了极致。他不断的去亲吻她的脸,她的唇,用自己的热情去感染她的情感。“我好满足。”他舔、弄着她的耳朵:“只有你身上都带了我的味道我才会觉得我完全的有了你。”
    即便她身体不适,他没有进,可这样的满足感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予她的,只有伽罗才能给他。伽罗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杨坚的痴缠,总是会让她力不从心觉得疲惫,她真的很想再次去爱上,可是在尝试过后,她对他仅剩的也就只有——阿广的父亲。
    他在她人生之中,早已经失去了丈夫这一角色。那下的雪,那融融的炭火,在很长的一段时日内成了杨坚最温暖的回忆。 许多事完全不用伽罗去考虑,离去隋国前往长安的一切他早已安排的妥妥当当。
    临行前一日,杨坚为阿广办了满月酒,为他来的这个世界而庆祝。伽罗也出了月子,褪去了宽松的坐蓐服,换上精致有腰身的裙裾,暗紫色的华丽服饰曳地长裙,底下绣着江河滔滔,上面是暗纹图案云,凤凰于其翱翔。
    每走一步,光滑的锦缎都在夜色的灯光下流波似的闪耀;每一个回首,她头上凤冠都珠光宝气,璀璨无比。伽罗由杨坚携手,在万众瞩目之中一步一步蹬上了庆台的阶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称颂声澎湃的,汹涌的强烈刺激着她的耳膜。
    阿广由娘抱着,惊醒了,哇哇大哭。他人生的第一个庆典就是在他此起彼伏的哭声中拉开了序幕。此刻的杨坚是满足的,他拥有贵子,为此他特地请来了面相师。
    在酒酣热饮过后,伽罗依靠在宝座上,微红着双颊迷离的看着座下的人生百态。这种感觉真好啊,权力蛰伏在其中,欲主导着一切,难怪杨坚是要称王的。“伽罗,伽罗。”杨坚唤她。伽罗侧目而去,微侧着头,还拿着酒樽。
    美酒晕染了她的两颊,带着绯丽的色彩。杨坚微微一怔,牵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伽罗,隋国有一个叫安伽陀的面相师,相面极好,我欲为你与我儿面相。”面相?伽罗抚摸上自己的容颜。
    当年她其实也面相过的,那还是杨坚离去后,她独自在乡间抚养丽华。耕田时偶遇一个讨水喝的老者,老者喝完水后,看了她的相貌连连惊奇,就有言:夫人样貌贵不可言,可当为一国之母。她笑的差点打翻了碗,又拉着丽华给他相。
    老者道:姑娘空有帝姬之运,却无帝姬之命,福薄受不住。她当时只以为是玩笑,却不想多年后一语成谶,竟让她辛苦了一辈子。于面相上她是半信半疑,只唯恐今生又被人说中了,沿着那命定的轨迹去行走。
    伽罗眨了眨眼,望向襁褓中的阿广,低声道:“不必了吧?”杨坚却很坚决:“也是为了占卜我们此行十分顺畅。”占卜。杨坚晚年一向很信鬼神之说,曾有半夜问鬼的传言从宫内流出。
    伽罗知晓是躲不过了,她目光微扫下底下众人。只瞧着丝竹管乐之声靡靡,奏着一曲极妙的凤求凰,那些个人,哪个不是人精,虽是豪饮着却放慢了速度,眼神不时掠来。伽罗含着笑,招手对杨坚。杨坚生疑,凑过去:“怎么?”
    伽罗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想,此刻无论我在你耳边说什么话,他们今晚应该会猜测许久吧。”他微微皱眉,伽罗笑道:“若是你此刻板下脸,转身而去,不日就要传出我要被废的消息,你信不?”
    这样的伽罗,也就醉酒时能探看的一丝调皮。杨坚反行其道:“伽罗,若是我揽着你的腰肢,带你去内室,想必明日又有一堆眼红你的人了。”他的话消失在伽罗惊讶的眼神中,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弯腰将她扶起,半掺着半搂着一同进入了内室。
    果真外头热闹的气氛一扫而光。大殿内窃窃私语一片,甚而有隋王与夫人有违观瞻的话音出现。他们就这样搂在昏暗的狭长夹道里,他低头看着她,灼热的眼神恨不得此刻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今夜的伽罗实在是魅到了极致。杨坚恨不得此刻就朵颐一场,最后无法了,只得狠狠将她按入自己胸膛之内,把她口中的蜜,空气全部占为己有。伽罗仍然笑意妍妍看他。
    “伽罗,伽罗……”他要为这个女人疯狂了!夹道之中,极小,他们搂抱着站立着,已是极限了,这样的耳鬓厮磨,这样的唇齿相依,催生出越来越多。“隋王……”这时,远处传来了虞世基的声音。
    “隋王……”虞世基又叫了一声:“面相师已等候在密室了。”“该死!”杨坚哑声,狠狠的锤了暗道墙壁数下,回身将她身上衣着重新收拾整齐。他忍得实在是够久了。
    他收拾的空隙,凑在了她耳畔,低声的,嘶哑的:“今晚为夫定要狠狠收拾你。”伽罗似笑非笑的模样,微挑起一双极其好看的凤眸,嘴角微微咧起,这已经成为杨坚这一生难以割舍而下的倾城绝色。
    他狼狈的收拾着,恶狠狠的牵着她的手,拽进了往密室走去。虞世基不敢看两人的脸,就刚才那么狭小的地方,隋王硬生生待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伽罗笑着看杨坚背黑锅,任由他推开了小门,进入了一间古朴的密室之内。只见一个黑衣披发的老者早已坐在案几后等候。伽罗正轻笑着,待看他缓缓的转过脸来。
    人生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就是这般的奇特,她遇到了同样的一个人两次。只是这次的面相师,早已不是当年还精神抖索朝她讨要水的模样了,他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瞎了一双眼睛。“是周静帝。”
    杨坚低声给她解释:“安伽陀预言周静帝国灭身亡,被处以刑罚,放逐到隋国。”……安伽陀沉默寡言的低着头,毫无行礼的意思。杨坚牵着伽罗过去,朝他做了一个揖:“安伽陀,这是拙荆。”他推了推伽罗柔软的腰肢,让她上前坐在他能触摸到的地方。
    伽罗却往后退了一步。如影随形的噩梦,这个老者的预言近乎为妖。“他为你占卜了?”她回头问。杨坚朝她挽起了一个笑意,那是壮志凌云的,意气风发的笑容。伽罗不用问也能猜想安伽陀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