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留你？”
    顾瑟瑟脸色一白，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沈慕川，情绪低落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是我……是我多想了，姐姐你慢慢吃，公司现在很乱，但是爸爸和我都不怪姐姐，只要姐姐你能回去，我们一家人还像从前一样……”
    似是想到什么，顾瑟瑟抬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
    “我走了。”
    “站住。”
    顾瑟瑟本来低沉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沈慕川拿着餐巾压了压嘴角。
    西服里的白衬衫露出一截袖子，更加显得他骨节分明，矜贵优雅。
    “姐夫，有事吗？”
    顾瑟瑟重新回到桌子旁，怯懦的看了一眼顾千寻，眼中得意之色刚升起就被她强行按下。
    “时间很闲的话，不如想一想自己的官司要怎么打。”
    沈慕川声音冰冷，带着风过冰川的寒冷，让顾瑟瑟顿觉四肢冰凉，如堕冰窖。
    “不要逼着我也给你发律师函。”
    “姐夫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顾瑟瑟歪着头，脸上的脆弱清晰可见。
    “我没有动姐姐的东西……”
    “我说的是网上的消息。”
    沈慕川握住顾千寻的手。
    “要不是她劝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顾氏？”
    男人的眼尾一扫，上挑的弧度满是桀骜，语气轻浮却没人怀疑话语的真实性。
    “还有，姐夫这个称呼，只有顾子辰配叫，说话之前，先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完，沈慕川直接一挥手，“将她请出去。”
    侍者认识沈慕川，当即冷着脸寒声对顾瑟瑟说道：“请您离开这里。”
    在高档餐厅被人赶出去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
    不过一眨眼，顾瑟瑟就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了她的身上，如芒在背。
    她脸色苍白，嘴唇也被咬的发白，更加称得那张清秀的脸脆弱可怜。
    “还不走？”
    沈慕川沉声，侍者立即抓着顾瑟瑟往外走去。
    这下，比之前更加屈辱。
    顾千寻收回目光，切着面前的牛排没做声。
    她收手的动作很快，沈慕川不过一个没注意，就让她逃脱了。
    “生气了？”
    “没有。”
    顾千寻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沈慕川从桌子上的瓶子里拿出一朵玫瑰。
    “借花献佛。”
    顾千寻淡笑，“沈总，这里没别人，不需要做戏。”
    男人黝黑的眸子很深，里面酝酿着狂风暴雨，却在下一秒脸上出现笑容时烟消云散。
    “也是。”
    顾千寻嘴里的食物突然没了味道，沈慕川不再开口，只是一口一口吃着东西。
    直到回公司，两人都没再说一个字。
    沈慕川将车停到停车场，顾千寻解开安全带，看着即将下车的男人，清晰的说道：“谢谢。”
    下车的步子一顿，沈慕川回头，就看见顾千寻已经下了车，迈着步子往电梯处走去，两个人乘坐的电梯不同，沈慕川便一直盯着她的背景消失。
    他无奈摇头，“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
    顾千寻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似乎又是那天顾晋大闹沈氏，沈慕川陪着她在监控室坐着，那番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那时候沉溺于自己的过去太深，似乎没有细想沈慕川的话。
    如今看来，不论是什么身份，那些话都偭规越矩了。
    加之最近的态度……
    “假的吧，男人都会演戏而已。”
    就像顾晋，一个疼爱亡妻的人设立了十九年，结果呢，将自己的女儿扔掉儿子废掉。
    但凡真的爱着亡妻，都做不出来这件事。
    “假的，他都说了。”
    会说服自己喜欢她，是自己想太多。
    在洗手间足足冷静了十分钟，顾千寻才回到办公室。
    察觉到她鬓角微湿，覃慎来到她身边。
    “干嘛去了？”
    “吃饭。”
    “吃饭会把头发弄湿？”
    “洗了把脸。”
    覃慎看得出顾千寻情绪不高，心里有了计较。
    “又吵架了？”
    “没有。”
    顾千寻扬起笑脸，“只是中午吃撑了。”
    “真没事？”
    “没事。”
    顾千寻要是不想说，谁都逼问不出来，覃慎索性不再问，认真处理自己手中的东西。
    ……
    沈氏总裁专用电梯外。
    邢准看着之前心情还不错的老板沉着一张脸回来，立即打了十二分的精神。
    “沈总，您吩咐的我已经完成了，明天一早，顾氏的股票又会跳水。”
    “嗯。”
    沈慕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见沈慕川要开门，邢准这才想起来说道：“沈总，穆少来了。”
    沈慕川动作一顿，然后点头。
    打开门，只见沙发上摊着一个人。
    听见开门声，那人抬头，眼中满是调笑。
    “哟，我们小沈爷和美人约会归来了？”
    沈慕川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就到了。”
    穆许换了一个姿势躺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要睡觉回酒店，别在我这里窝着。”
    沈慕川拿过一本书，默默看着，穆许看了一眼邢准，见他摇了摇头，一挑眉，直接从沙发上起来。
    “我来你这里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伤，我的陈年旧伤又疼了。”
    “去市医院挂号。”
    沈慕川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看完就回京城，人不在a市了。”
    听到这个人毫不留情的话，穆许嘶了一声，“小沈爷，你这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有什么区别？”
    沈慕川抬头，冷声，“我不喜欢男人。”
    “没事。”穆许接的很快，一屁股坐在大班桌上，“我喜欢你就行。”
    邢准听到这话，立即低下了头。
    那边沈慕川将手放到自己的抽屉上，然后拿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刀。
    刚一摸，穆许就从大班桌上跳下来，求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慕川皱眉。
    “别在我眼前闲晃。”
    “好，那我去找嫂子去了。”
    说着问道：“传闻中的沈少夫人在哪里？”
    邢准不敢说话，回头看了一眼沈慕川。
    “你要是不想我扔你出去，就老实呆着。”
    沈慕川目光扫了一眼穆许，“或者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别，我错了。”
    穆许拉开沈慕川面前的椅子，“怎么？感情受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