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川紧锁的眉头，因为顾千寻的一句话，慢慢舒展。
    “再说一遍。”
    语气平和，气氛突然一凝。
    顾千寻落入到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刚才说什么来着？”顾千寻转眼，看向办公室内的绿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半晌疑惑的说：“好像忘了。”
    沈慕川起身，捏着她的手，哄着说：“再好好想想？”
    “嗯……”顾千寻状似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狡黠一笑，“还真的忘记了。”
    尾字语调拉的长长的，像是撒娇。在小沈爷半信半疑的注视下，顾千寻往前一探，凑近他耳边，“不过记住了前几个字。”
    沈慕川微侧，软糯的语气混合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让他耳根发软，说出口的话也沾染了几分柔，“什么？”
    “我在乎的人。”
    咬字清晰的五个字徐徐步入沈慕川的耳中，让他嘴角侵染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顾千寻说完，轻咳了一声，掩盖第一次说情话的无措，拿起旁边的文件，挡住自己的脸，“我吃好了，等那些合作商自觉退出后，我再和你联系。”
    很明显的逐客令，沈慕川微点头，倚在她的椅子旁，注视着她的耳廓。
    那白皙的耳逐渐转红，直到清晰可见。
    沈慕川轻笑了一声，顾千寻的耳朵更红，她伸手捂住，回头问，“还不回去？”
    “马上。”
    顾千寻眼前的视线被宽厚的肩膀遮住，熟悉的味道充斥，手被拉下，沈慕川轻而快速的用双唇抿了一下她的耳廓。
    “这就走了。”
    起身，好似什么也没做过，沈慕川笑着说道：“记着到时给我打电话。”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顾千寻咬唇看着前方，伸手揉了揉被抿过的地方。
    她有理由怀疑，沈慕川是个情场高手。
    ……
    顾氏之前总是在董氏的身后仰人鼻息，但自从顾千寻出现后，便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嗅觉灵敏的人立即找到了顾氏合作，不妨突如其来的黑料袭来，立即让一些人产生了别的想法。
    可以进一步扩大人脉是好事，但为了不一定能成功的合作关系而被顾千寻的坏名声殃及到，可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花蕊百货的澄清后四个小时内，顾千寻接到了许多人要终止合作的消息。
    给出的理由大同小异，说的话也留了后路。
    到了下午三点钟，顾千寻办公室安静了足足半个小时。
    “大小姐，剩下的公司都在这里了。”
    顾千寻接过沐子英递来的文件，合作人数只剩下了之前的五分之一，正好在顾氏可以承接任务的范围之内。
    “嗯，可以了。”
    她晃了晃脖子，拿过手机拨通了沈慕川的电话。
    早就将一切准备好的沈慕川，在短短三分钟内，就将沈氏要召开记者会的消息，传给了a城的每一家媒体。
    上午的事情议论纷纷，但没人敢过火，毕竟还有一个沈慕川压着，这一回沈慕川亲自出面宣布召开记者会，让看热闹的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沈氏自从沈慕川接任以来，可还没在公众出现过。
    这一次，估计是动了怒了。
    但是没能如他们所愿，这一次的记者会，沈慕川没有出现，出面的是邢准。
    还有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昨天网上发布了一张沈氏工程现场图，图中表明一个工人坠楼重伤，当天下午不治身亡。”
    邢准面色肃穆的看着记者们，“这个消息是假的。”
    话音一落，立即有记者反驳道：“那张照片已经有专人鉴定过，的确是真的，请问沈氏这是在颠倒黑白吗？”
    脑海里默默记下开口的人，邢准木着一张脸说：“我有说过照片是假的吗？”
    他眉尾一动，“的确，沈氏工地有一名工人在非工作时间段上了高，失足落下，但是他并没有身亡，反而是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没死？
    记者们想过沈氏会用别的说法来掩盖防护工具不过关的事实，却没想到他们到手的消息中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工人没死，但沈氏和顾氏却没有第一时间公布这个消息。
    已经有老油条觉得这事不对了，可是知道记者会结束，也没看到沈氏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工人本身操作不当，和其他人无关，至于安全质检问题，沈氏也在继续跟进。”
    邢准所谓的跟进，就是沈氏和顾氏一齐，将花蕊百货告了。
    不仅如此，结果出来的也很快。
    顾氏签订的合同是质量最好的一批防护器材，但是花蕊百货出厂的却是没什么用的纸糊糊。
    有人质疑，这样不能证明顾千寻的清白，毕竟花蕊那边的说法是签订的合约和私下成交的有出入。
    紧接着，花蕊百货的收据被人放出来了。
    谁真谁假，清晰可见。
    ……
    沈慕川这回没让顾千寻动手，皮特终于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黑了花蕊百货。
    “怎么样，老大？我很厉害吧？”
    “一般。”
    沈慕川不由想起那一次，顾千寻不到十分钟就设计出来的软件，顿觉得皮特无用极了。
    那边皮特还以为是自己老大不习惯夸手下而沾沾自喜，毕竟这样的速度放在黑客训练营中，没人能超越。
    “老大，听说这一次，由于我的出现，所以计算机协会，准备将最后的试题难度加大。”
    “哦。”
    沈慕川手已经放在了关机键上，淡漠的回了一声后，直接关掉。
    “老大……”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皮特怅然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老大对自己很不满，是他的错觉吗？
    另一边，沈慕川没有因为记者会发布后就放松心情，他打开股市，看了一眼花蕊百货的股票。
    笑了。
    穆许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沈慕川脸上满是认真，这样的面容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
    他不由凑近了沈慕川的电脑一探究竟。
    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小沈爷，你这是打算让谁家企业破产啊？”
    沈慕川将最后一个账号的股票操作好，按下回车键，看着上面交易成功的字样，淡淡问，“你最近好像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