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坐在车里，还在想卫笙说的话。
    “卫家是做日用百货出身，最近几年主打假发市场，这块领域在国外尤其火爆。”
    沈慕川将卫家的底细和顾千寻说了，随即道：“晚上让她给你道歉。”
    “不用了。”顾千寻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幼稚，因为一个人的一两句话对她家里做什么。”
    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沈慕川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回家睡一觉。”
    今天起得不算早，但她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是强打起精神过来的。
    “好。”
    回家后，顾千寻将手机关机，径自上楼睡觉。
    沈慕川则在楼下，看盘达招标的结果。
    结果筛选了京城加上国际大大小小九十多个公司，最终定下来一个，其中过程非常惨烈。
    顾子辰虽然用心去做，但还是在第三轮被pass掉，沈慕川直接定下最后的公司，将结果发到助理手上。
    处理完事情后，沈慕川也上了楼，发现顾千寻还是没睡着。
    他笑着将窗帘拉上，“光这么刺眼，怎么睡得着？”
    “我睡不着。”顾千寻如是说着，看他躺下后，熟练地枕着他的胳膊说，“你是不是快走了？”
    “嗯，不舍得？”
    顾千寻没说话，只是将头抵在他的胸膛，舍得才怪了。
    “我一定尽早回来。”沈慕川胸膛微震，含笑说道。
    “哦。”顾千寻玩他的扣子，在静谧的环境中，困意袭来，不一会进入了梦乡。
    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沈慕川看着熟睡的顾千寻，慢慢将她放到枕头上，起身到隔壁书房。
    电脑打开后，沈慕川直接拨通穆许的视频电话。
    “情况怎么样？”
    “不算好，我们定位了当地的一家面粉制造厂，却只抓到了一个喽啰，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有用的消息一个都没问出来。”
    沈慕川点头，“有消息就是好事，一点一点查，狐狸也会漏出尾巴。”
    穆许看起来沧桑了几分，他停顿了片刻问：“小嫂子知不知道你要来干什么？”
    “告诉她干什么？平白让她担心。”
    穆许一笑，“也是。”
    “先挂了。”
    就在沈慕川要挂断的时候，穆许身后进来一个络腮胡男人，“穆爷，刚才那个不起眼的男人受不住招了，说自己的上头，的确有个叫飞豹的人，但是他现在，不在基地里。”
    穆许看向镜头里的沈慕川，沈慕川平静回道：“按照计划继续，等到我出现，他就会在了。”
    挂断穆许的电话后，沈慕川将自己这边的消息递给了贾清河。
    当初，让他确定飞豹就是自己师弟常砚临，是贾清河传来的消息。
    贾清河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找常砚临，当时的蹊跷结果无法令人信服，他就借着访学的名头寻找常砚临。他是常砚临的老师，虽然最初不懂他为什么离开，但后面也渐渐理解了，便越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错事。
    常砚临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疯子，疯子与天才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贾清河最怕的，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常砚临已经越过了那条线。
    常砚临不仅在心理学上有成就，在医学上也很有天赋，当初在贾清河那里，跟着名医学了不少的东西，甚至为几篇sci做过基础资料整理。让当时贾清河的好友感叹，如果不是常砚临身体原因，都像让他学临床了。
    可惜，临床医学，需要强大的体魄支撑，否则攻读不下众多书籍，也无法受得住就业后繁重的工作。
    贾清河追查的线索逐渐变得清晰，最有力的一次，是他看见了一张常砚临的侧影，虽然常砚临已经长大，但那双微下垂的眼睑和冰冷的目光，贾清河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慕川关上电脑，外面阳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衬得另一侧色调深暗。
    ……
    顾千寻有沈慕川陪着，睡了一个质量非常高的午觉，待她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打开房门，顾千寻闻到了楼下传来阵阵香气，她缓步下楼，看见餐桌上摆满了吃食。
    “刚想上去叫你。”沈慕川抬头，对着顾千寻一伸手，“就猜到你会饿。”
    顾千寻加快脚步，来到他身侧。
    她坐下吃东西，沈慕川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次，他只看了一眼，便按断。
    “怎么了？”
    “沈氏打来的电话。”沈慕川拿起筷子，“打的是盘达的内部电话。”
    顾千寻一挑眉，“沈宗伯打的？”
    “应该是。”
    沈氏不缺合作，即便拿不下来，还有许多个盘达上赶着求着合作，唯有将这个投标当成登堂入室踏板的沈宗伯，会执着于结果。
    “对了，下季度，沈氏和信珀的合作新品，就要推出试用装了。”顾千寻擦了擦嘴角，将自己这边的最新消息告诉沈慕川。
    “好。”沈慕川轻笑，没在这话题上多谈，“下个月，你的婚纱也该到了。”
    设计图被沈慕川送到了国外，由多名国际服装设计师亲自操刀剪裁，用料极其奢华，全手工打造。
    “聊工作呢。”顾千寻笑，眼尾全是笑意，继续道，“ctw股市动荡，等到他们回过神再进入到京城，恐怕工程都进行到一半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在背后操控，让我们落了个清闲。”
    沈慕川嗯了一声，“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何止厉害。”直面过那人的顾千寻，立即不吝啬地夸赞起来，“这人其实我和他交过手，你还记得托斯帮吧？”
    小沈爷含笑听着，顾千寻很少敬佩一个人，沈慕川算一个，不知名股神也算一个。
    “世界上有钱人多着呢，许多人低调，不喜欢入世，但每一个决定都能让现有的经济动荡。”
    顾千寻说完，才觉得沈慕川有点不对劲，往常自己夸人的时候，他都会吃醋地坐在自己旁边，非要她说他最厉害不可，但今天却一副相当认同的原因。
    “你怎么一点也不嫉妒啊？”顾千寻托腮看他，“难道……”
    “嗯？难道什么？”
    “难道你见过他？知道他是个非常年老的老头子，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一点也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