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川与方远山认识多年，两人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当沈慕川从雨林顺利回来后，没人会再否定两人毫无关系了。
    可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方远山和沈慕川之间另有一番博弈。
    果不其然，方远山在听到沈慕川的话后，轻笑了一下。
    “慕川，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谨慎。”
    “不谨慎的话，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沈慕川淡淡回道，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一片嘟嘟声当中，方远山挑了一下眉，正巧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收起手机，回头。
    “不好意思，打扰到方少了吧？”
    任少清眯着眼睛，长寿眉在脸侧一抖一抖，看起来慈眉善目，语气诚恳，没有一点长辈架子。
    在京城中，敢在方远山面前摆架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就是方家的实力。
    “有事？”
    方远山口吻平淡，表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任谁都轻而易举地能看出，那其中包含了不耐。
    任少清呵呵一笑，“的确是有事，要不然也不会来叨扰日理万机的方少。”
    “我还算不上日理万机，尽自己本分罢了。”
    他抬眸看向远处，转而将视线转向任少清，“有事直说就好，不用绕弯子。”
    方远山说得清楚，任少清自然不会再不识好歹地打太极，直奔主题说道。
    “是这样的， 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安静。”
    他小心觑着方远山的脸色，见对方没有一点变化，心中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
    “尤其是江家，出了很多事，闹得工程部也人心惶惶。”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远山疑惑地看向任少清，嘴角一勾，经历过鲜血磨砺的气势猛然绽开，像是看猎物上钩的猛兽。
    任少清压下心中的不适，硬着头皮说道。
    “方少办事，事无巨细，这京城还没有您管不了的事，您看前段时间，您不是还和沈慕川合作了一次吗？”
    方远山上下打量了一遍任少清，笑了笑，“都说ctw出身的人，放到古代，那就是天生的暗探，无论什么事情都逃不脱ctw的眼。”
    看似是夸赞的话，任少清却不敢接话，面前这人不过二十七，但行事作风处处都体现一个快很准，而且被他盯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您谬赞了，不过是一个敲代码的人而已，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秘。”
    “千万别妄自菲薄。”方远山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自己的手下训练，意有所指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ctw如今开发的系统最后成品如何，但单从顾千寻公司发表的系统来看，ai方面的技术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研究院那些老头子们，每天想的都是如何从ctw挖人，好一探究竟，顾千寻他们是不敢想了，沈慕川根本不会放人。”
    任少清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您放心，一但有进展，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高超的技术唯有掌握在适合它的人手中，才算没有白浪费。”
    方远山没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兀自换了话题，“你刚才说，我前段时间和沈慕川合作了一次。”
    他转身看着任少清，“这话，京城的人没少传吧？”
    “……这，这都是、都是我从我妹子哪里听来的，你也知道，女人家聚在一起，说得都是八卦，算不得数。”
    他悄然摸了摸汗，倒是忘了，面前这位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功劳里掺杂了其他东西。
    方远山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目光冰冷而幽远地说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不……需要。”
    “整个京城，只有我需要的人，还没有我必须要合作的人，懂吗？”
    凭借他的身份，能在他手下效忠，那都是祖坟上冒青烟，这也侧面回答了任少清之前的问题，他和沈慕川合作是因为利益牵扯。
    “是。”
    “我不管你们怎么闹。”
    方远山眼尾一扫，“只要京城整体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不会在意究竟是谁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主导权，只要这个人的主导权在我手里，就好。”
    任少清心中一凛，这话说得太过不加掩饰，他微顿，然后重重点头。
    “抱歉，是我自作聪明，从今以后，我唯方少马首是瞻！”
    ……
    京城研究院内。
    汪泓亦被导师叫到办公室安排工作。
    在他离开后不久，突然来了十来个督察院的人，彼时萧来之正好回来和导师探讨李安澜的病情，一进来就和督察院的人撞了个对头碰。
    “哟，什么风将几位吹过来了？这还没到每季度评定的时候，各位神色匆匆是要做什么啊？”
    奇怪的是，往日极为欣赏萧来之的督察院副院长，此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在他身后几个和萧来之交好的人，都不停地给他打着手势。
    然而，萧来之一个也没看懂。
    他只能看着属于导师办公区域的大门被推开，领头的副院长环顾一周，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便开口问道：“汪泓亦人呢？”
    “汪学弟被导师叫到办公室里去了。”
    副院长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又问道：“哪个是汪泓亦的桌子？”
    “您这是做什么？”萧来之感觉不妙，挡在了副院长面前，笑着说道：“大热天的，不如先坐下喝杯茶？”
    说话的功夫，萧来之背对着自己的学弟学妹们，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个人了然地悄悄往导师办公室通风报信。
    “萧来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再阻拦我们办事的话，我就将你当成共犯抓起来。”
    “共犯？您这话说得也太重了。”萧来之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用快捷键发出了一条消息。
    副院长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汪泓亦的桌子说道。
    “汪泓亦利用身份之便，将研究院内的机密泄露给外部人员，甚至将价值连城的药物偷走，院里已经下达了命令，要将他立即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