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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欣然小她小三岁,长得玲珑可爱,今日风大,披了件黛色兔毛滚边披风,衬得她愈加水灵。
    于心然与欣然实则是异母,两人的母亲同为琴妓,在成为父亲侍妾之前便情同姐妹。欣然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亡,按照侯府的规矩是要由当家主母侯夫人抚养,然而侯夫人有亲生的女儿,为人又刻薄,哪里会养得好她。
    当时于心然的母亲便恳求主母,将欣然接到自己身边抚养。母亲死后,父亲又被外派出去,两个人在侯府的一隅的木屋里相依为命,侯夫人刻薄她们几个庶出的,姐妹俩吃穿用度几乎等同于下人,一直到于心然进了宫得了宠,欣然才也好过一些。
    “姐姐可好些了?在家里听说姐姐病了,我也寝食难安。”
    于心然坐起伸手拉过妹妹,“昨日就好了,只不过是受凉罢了。侯夫人在府里没难为你吧?”
    欣然摇摇头,有些圆润的小脸上笑意浅浅,“我都好。姐姐在宫里过得可好?怎么就着凉了呢?是不是夜里踢被子?”
    “别说我了,侯夫人在给你议亲?”
    欣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选了哪家?”
    “鸿胪少卿家。”
    于心然乍听皱了皱眉头,只是个五品小官。对了,那个父母双亡寒门贵子徐雁秋好像就是徐家的亲戚,那可真是太好了,“父亲和侯夫人要将你许配给徐雁秋?”
    于欣然摇摇头,“本来是说的徐雁秋,但是他成了状元,侯夫人说我是庶女配不上,要将我嫁给徐家的庶子。”
    “怎么就配不上了,我如今是贵妃,你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们的父亲是永安侯,怎么就要下嫁给一个五品官的庶子去了?”
    她的妹妹这么好,凭什么嫁得这么憋屈!
    “那个徐雁秋定了别的亲?”
    于欣然支支吾吾道,“侯夫人要将三姐姐嫁给他。”
    三姐姐是嫡女,身子弱一直养在府里,今年该是二十年的年纪了。
    “你想不想嫁给徐雁秋?”
    “唔,我觉着只要对方人品好,家世什么的倒也不打紧。总之我都听姐姐的。姐姐在宫里过得好,我就过得好。”于欣然道,她一向是无争的性子,不管日子是好是坏她脸上都有笑,这一点姐妹俩全然不同。
    于心然当下已经有了主意,可是她没告诉妹妹。姐妹两又一道说了话吃了午膳,又赐了好几样名贵的珠钗首饰和一箱金锭,下午的时候于心然执意亲自送妹妹出宫。
    去正宫门口要经过皇帝的书房,于心然带着妹妹尽量绕远了走,她决定这几日避着皇帝,等他怒意消了再说。
    今日的风小了些,满目金黄秋景,花香淡淡溢于空气中。
    经过御书房时,一行人从路口拐进来。于心然一看连忙就拉着欣然行礼,怎么就那么巧,竟然是皇帝,身边跟着几位大臣。
    大臣们又向她行礼。这几位倒都是年轻面孔,官职不高。
    皇帝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移到于欣然身上。
    “这位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永安侯七女。”大太监机灵地禀告皇帝。
    “让内务府挑些今年进贡的珍珠与狐皮。”皇帝吩咐了一声,没同于心然说一句话,带着臣子们往御书房走去。
    这是要赏赐她妹妹,于心然赶紧带着欣然谢恩。
    大太监得了令,立马匆匆忙忙去内务府挑东西。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两匣子珍珠,一打开光泽耀眼,颗颗大而圆整毫无瑕疵,十多件狐皮更是名贵稀有,这些在宫外头千金难求。
    于欣然受宠若惊地收下。
    “姐姐,方才皇上怎么一句话都不同你说啊。”她细心地发现。
    皇帝现在见了她就厌恶,怎么可能主动与自己说话,于心然岔开,“皇上不是赐了你这些东西吗?便已经是恩典。”
    欣然点点头,看来姐姐在宫里头是得宠的。
    亲自送了妹妹上马车,于心然才往回走。
    “公公,方才站在皇上右手边的,可是状元徐雁秋?”
    “正是,已经入了翰林院了当编纂了。深受皇上器重,这几日都会去御书房给皇上讲史,正讲到战国策。”大太监话锋一转,“听闻贵妃娘娘有恙,奴才心里担忧,看今日的情形,娘娘身子可是大好了?”
    “劳烦公公挂心,本宫已经好了。皇上这几日......”
    “皇后娘娘病着,国丈华家又出了那事,秋日又天干物燥的,皇上早晨还发了一通火。”大太监苦笑道,神情尴尬,欲说还休。
    那她还是不要凑到皇帝跟前去,失宠总比抄书挨训好,于心然赶忙带着下人们回宫了,依旧绕着御书房走。
    这个小插曲过后,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她再也未见过皇帝,小琴也从别的宫女那知道皇帝近些日子因国丈华家的事而发怒,这件事继续发酵,好几个官员接连下狱,从前变着法讨好国丈家的官员人人自危。小琴也没有催她去皇帝那处献殷情,于心然则安安分分将自己关在芙蓉轩。
    本来好好的,那夜皇上在他芙蓉轩发怒的事也无人知晓,宫人们只当皇后发狂罢了。
    一直到关外进贡了雪蛤膏来,内务府给各宫送去了,而唯独少了芙蓉轩的。
    这事被有心人留意到,宫里头渐渐有了谣言,大家都在追根究底地打探,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芙蓉轩,皇帝之前就十多日未招幸她,那夜之后,又是十多日。
    众人看来本就不太得宠的贵妃,看来彻底失宠了,芙蓉轩已经成了冷宫,这下淑妃娘娘一家独大!
    ***
    再见到皇帝,是在他的生辰宴上。今年大办,皇室宗亲、王公大臣及家眷们都进宫来了。
    本来这种宴席,于心然的位置一般被安排在谢清旁边,这次皇后养病不出席,她就被安排在了皇帝右边。
    宴会开始后,皇帝一眼都未往她这里看,厌恶之心溢于言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没想到的是,坐在她的身边的人正好是徐雁秋,听闻他博古通经,皇帝经常要他去御书房讲书,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宠臣,座位自然被排在了皇帝身边。
    之前那次没瞧仔细,今日一看这位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外貌俊朗,有书生气,身形却并不弱,器宇轩昂,谦逊有礼的模样,与她的欣然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
    “徐修撰,你贵庚?”于心然没忍住问了。
    徐雁秋闻言受宠若惊,酒杯都差点翻了,要起身行礼。
    “你坐着、坐着。”于心然看他,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越看越喜欢。
    “回贵妃娘娘,臣今年十七。”徐雁秋谦逊地回道。
    “可娶妻了?”
    “回娘娘,并未。”
    “定亲了?”
    徐雁秋摇摇头,脸上还有些青涩,也不失礼节。
    “家里几口人啊?”
    徐雁秋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倒是和她之前了解的逐一吻合。出身虽不高,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家里人口又简单。
    于心然看着徐雁秋很满意,非常满意,简直是最佳的妹婿人选!
    心情好就饮了几杯,如果能求得皇上赐婚,那妹妹欣然的的婚事就有着落了。可是皇上......于心然收敛了笑容侧过头瞧了一眼皇帝。
    谢清似乎正在同他说什么话,皇帝耐心听着,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抬眸正好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于心然赶紧就回头了。
    今日是他的寿辰宴,按理说心情是比前几日要好一些的。
    该如何开口呢,什么时候开口,若是明天去御书房,皇帝会不会将她赶回去?肯定是要将她赶回去的,他那日这么生气。
    一边想着也无心欣赏歌舞,桌上的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她可不会放任自己喝醉,立即就停了下来,只是这酒大概是比较烈的,她看舞女五个成了十个,十个又成了二十个,好多影子穿来穿去的,跟鲤鱼似的。
    窗口有凉风进来,也不至于真的醉过去。
    渐渐的,耳边的乐声越来越静,不知过了多久,宴会散了。
    “娘娘我们回芙蓉轩吧,人都走光了。”一喜在耳边提醒她。
    于心然看了看殿内,确实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宫女在收拾。一喜搀着她起身,于心然脑子还算清醒,就是腿有些软。往前垮了一步。
    “娘娘,前面是案几!”一喜惊呼了一声。
    于心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桌上还有酒菜,伴随着杯碗的碎裂声,与她一同硬生生摔落在大殿的地上。
    这一摔着实不轻。
    “娘娘!”一喜惊呼了声。
    她的腰啊,于心然欲哭无泪,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殿里的几个小宫女吓得来扶她。
    “贵妃娘娘!”一片嘈杂声中,于心然听见了大太监刘公公的声音,抬头找了找,发现皇帝也在!不知是刚才没走还是折返回来了。
    她虽然被扶着站了起来,发髻乱了,华贵锦袍上全是脏污,看到皇帝的脸色又吓得腿软要跪下,脑子嗡嗡地连死的心都有了。
    “臣妾失态了。”
    “当心!”见她这样,皇帝突然迅速伸手扯了她一下,不许她跪。
    于心然被这么大的力道扯得手臂像要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方才要跪的地方都是碎瓷片,若皇帝不拉她,那她真的跪下去,膝盖估计就废了。
    心有余悸,一脸彷徨。
    “贵妃跟朕过来!”皇帝松开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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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于心然心中万般懊恼, 赶紧跟上皇帝。他的寝宫离此处近,不必坐龙辇。皇帝走得快,于心然须得小跑才能跟上。
    待进了灵兮殿, 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皇帝坐到了木塌上, 她不敢坐,身上一袭浅藕色宫装裙侧沾了打翻的酒菜有些脏。
    “饮了多少酒?”皇帝问。
    “五六杯,臣妾没有醉。”于心然赶紧辩驳,“方才只是没有当心。”
    “一身的酒味, 身为贵妃,行止不端,去那跪着清醒清醒。”皇帝指了指寝殿的内室, 那里平日里不允许其他宫人随意进出,皇帝还算是给了她一些脸面,不叫下人瞧见。
    “可是臣妾是真的没有、”于心然还想为自己辩解。皇帝眼神瞬间扫过来,神情不悦。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跪在内室总比跪在殿外好,她身为贵妃颜面还是更重要。
    可她就是没喝醉啊。
    地上真凉, 于心然双膝着地, 头晕乎乎身子晃晃悠悠地, 不得已双手手掌也撑在地上。内室与外间之间有一层浅金色的薄纱帘子。透过帘子望出去, 外头的一切隐约可见。皇帝已经换下龙袍, 着了一身略显素雅的长袍, 闲适地坐到了梨花木塌之上喝茶看折子。
    大太监进来点上熏香炉,淡淡百合香弥漫开来,透过了帘子,又好闻又安神。
    于心然喝了酒总是困,现下又闻了这百合香, 眼皮便有些沉了,幸而地上冰凉她还不至于睡过去,轻靠在精巧的博古架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