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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但这会儿,秦无除了被亲自看得耳朵微红,什么都做不了。
    掌门人轻咳一声,详细把卷宗上所说的半山村三百年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苏苒之听完后紧接着说出自己的推断。
    “既然如此,那一直镇守着此处,保住着百姓灵魂的应该是后面那位土地公。”
    至于前两位土地公婆到底怎么了,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掌门还有一事暂时想不通:“按理说,土地神都是依靠百姓们信仰而存在的,半山村已经不复存在三百年余年,那位残缺的土地公到底是如何做到屹立不倒,还能跟强大的骨龙平分秋色?”
    苏苒之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很快想到自己第一次给方沽酒前辈望的气。
    那一簇簇的白气中会升腾起玄黄功德之气,逐渐稳固方沽酒的神性。
    白气自然就是存在于这片‘净土’上的十六户人家,也不知道上一任土地公在临死前到底做了什么安排。
    能让十六户百姓的残魂忘却自己已死的事情,日复一日的种田劳作,把功德之力馈赠给方沽酒前辈。
    而百姓们则因为有方沽酒和土地庙的保护,得以安宁的过日子。
    这两者逐渐形成一个闭环,骨龙没法撬开其中一点,便只能与方沽酒僵持着。
    只不是知道现在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居然被骨龙找到了疏漏,差点连土地庙都给毁了。
    但就算现在土地庙还在,但方沽酒肯定也是强弩之末,不然苏苒之他们不会踏入就来到供给他玄黄之气的‘净土’。
    而应该是那只有半块泥塑的土地庙才对。
    方沽酒应当也是知道,在他修炼有成,能脱离百姓供奉之前,这片净土绝对不能毁。
    不然他连带着所有百姓都得魂飞魄散。
    这些全都是苏苒之的猜测,事关望气的事情,她绝不能暴露出来。
    于是便说:“这个只能等我们救回那位土地公才能知晓了。”
    掌门问出后其实也后悔了,苏苒之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正想着,一位在院中晾衣服的女子看到了他们一行十一人。
    对于蹲在自家院墙外的陌生人,她表现出了极度害怕,当即尖叫起来。
    尚且留在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出来了,他们见一群人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再加上身上还带着剑,态度稍微和煦了一点。但依然抄着家伙,面带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来村子里做什么?”
    那位内门弟子道:“我们是隔壁天问长的弟子,这是我的身份腰牌。我们来这里寻找……”
    掌门见他要和盘托出,赶紧打断,说:“我们只是路过你们村,我们准备上山捉妖的。”
    这玉牌村民们可能不太认识,但上面的图案就跟天问长那几个字写得一模一样。
    “你们当真是仙长?”还有人稍微有些怀疑。
    “肯定是肯定是了,他们看着样子都跟咱们庄稼汉不一样。”村民有的心直口快的说。
    “就是就是,最后说话的那个可能是他们头头,那气度太超凡了。”
    只是外表看起来超凡脱俗,但其实一两银子都用得抠抠索索的掌门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了掌门人这个地步,普通老百姓的夸赞对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感觉。
    他微微颔首,对着最开始那位受惊了的女子说道:“我们刚刚只是在讨论该如何捉妖,不是故意在旁边吓你。”
    随即,他们拒绝了百姓们的邀请,打算在荒山上到处走走看看,想要找到那位跟骨龙对峙数百年不落下风的土地公现在在何处。
    苏苒之也是这个想法,进入到这残魂存在的净土上,她闭目可见的能力可以用是可以用。
    但苏苒之此前听过秦无说,当她闭上双目打量的时候,已经踏仙途境界后的秦无是稍微有些感知的。
    当初水下那条大黑蛇的在苏苒之闭目打量时,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
    因此,苏苒之才不敢妄用自己的能力,万一这‘视线’扫过去,热得正在跟骨龙生死决斗的方沽酒分心,那么她当真就害人又害己了。
    这会儿,苏苒之也觉得掌门人选择用脚步丈量荒山是非常正确的。
    他们朝着村外走去,穿过那些农田,分明还能看到山上的景色。
    但身为外来人的他们,却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在农田的尽头,他们就像是触摸到了铜墙铁壁一样。
    “咱们上不去。”一个弟子说。
    “嗯,出不去……”
    他们打量着那些耕田的汉子们,好像没人触及到这边界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上去。
    苏苒之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但掌门注意到了她这边,对她说:“你发现了什么?”
    她开了口:“土地婆刚刚说土地公上山去了,她一个在土地庙……”
    “对,那一定有上山的方法。”
    “只是这条路走不通。”
    苏苒之抿了抿唇,说:“但愿吧。”
    他们问了一位准备回家的汉子,汉子神色间满是错愕:“上山?山上有山鬼的,上山去干什么?”
    “我们去捉拿山鬼。”
    汉子挠挠头,一脸憨厚地说:“我没上过山……不对,我上过山吧,我记得我小时候上过山,但我已经好多年没上过山了。”
    上山似乎已经是他很早之前的记忆了。
    就在掌门要放弃的时候,苏苒之客气问到:“那村子中最近有人上过山吗?”
    “这个有,我家那个臭小子,今年才五岁,天天吵着上山去玩。”
    一个外门弟子追问:“那你都没上山去找你家孩子吗?”
    “不用我找,他们自己能回来。咱们村有土地公和土地婆呢!”
    话是这么说,大家都能看出男子神色有些僵硬。
    他自己好像能察觉到其中逻辑有些不对,但却又反应不过来。
    苏苒之说:“我们想上山,得去找小孩子们。”
    那位内门弟子问:“可……为什么小孩子能上山?”
    苏苒之和秦无默契的对视一眼,说:“我只有一个猜测。”
    “说吧说吧,我们都相信师姐和师姐夫。”
    师姐夫秦无道:“此处百姓们都是残魂,可能会缺失某段记忆。我猜测,这个世界就是根据百姓们的记忆构建出来的,如果他们剩下的记忆中没上过山,那么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踏出自己的地图之外。”
    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如果还活着,他们一旦有了想出去的念头,那么会很快付诸于实践。
    但死了的话,就只能按部就班的重复自己记忆中仅剩的东西。
    就算能察觉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但也想不处一个解决办法。
    至于小孩子们为什么能上山,这个恐怕也因人而异。
    有些丧失了对山上记忆的孩子,应当也不会上山才对。
    但还是有孩子对幼时爬过的山有记忆,现在就要找到他们,看看能不能带自己上去。
    苏苒之一行人重回村子,才发现刚刚那一群出现在土地庙之前的孩子们全都不见了。
    问了村民,村民们也很惊讶。
    “对啊,人呢,这个点他们爹娘不会叫他们回去的。”
    看了一圈后,他说:“你们跟我来,去铁牛家问问。”
    到了家里后,孩子的娘在做饭,一家人都没发现孩子丢了。
    “可能是在他哥家去了,刚才我还在门口看见呢。”
    没人觉得找不到孩子有什么奇怪,山里的孩子野惯了,晚上能回家就成。
    女人一听是仙长们要找孩子,当下十分开心:“难道我们铁牛有修仙的资质?我这就去找。”
    苏苒之敏锐地发现远处的山有些看不清了。
    她说:“起雾了。”
    天问长弟子们全都紧绷了起来,对他们来说,‘雾’就等于‘死’。
    村民们尚未察觉到危机,说:“奇了怪了,大中午的怎么会起雾,太阳……太阳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那些亲切的虫鸣鸟叫全都消散了。
    苏苒之面色凝重:“我们得保护好村民。”
    有他们在,才有信仰,才能支撑方沽酒在骨龙压制下不落下风。
    村民们在神色渐渐僵硬下来,他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个人依然站在原地,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大家自发的把村民们挪到土地庙跟前。刚刚还跟他们说话的土地神这会儿不见了,殿内空空如也。
    掌门说:“只要等骨龙来,就给他们拍下求救符。”
    “是!”
    骨龙来的比大家想象中更快,他牙齿上染着血,龙骨边还有被撕破的小小的衣服。
    苏苒之不惧狂风,直视着骨龙。
    骨龙粗粝的鼻息喷在众人脚下,他似乎察觉到人数不对,而且里面还有不少生魂。
    骨龙一张嘴,一堆碎泥土从他齿缝中滑落。
    半截泥做的手握着一个豁口的泥碗掉下来,在众人面前摔成好几瓣。
    这是土地婆的碗。
    刹那间,亮光四起,求救符拍亮了一片。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