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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偷袭

      楼敬轩从溯阳转道琅琊,在要溯阳停留一日,就在第二日先送楼明光他们入京。
    林二郎虽知有颜铁明跟着楼画语,但也怕她们路上出事,虽不能派府兵,却也派了林府的护卫送她们入京。
    林府的护卫首领乃是林樊当年随太祖征战时,太祖亲赐的家将宋金。
    一条八卦棍挥得八面生风,无人可近其身,乃是护卫的顶极好手。
    当年太祖的长刀都未曾破,亲自将他拨给林樊这位不会武,却极能出谋划策的幕僚。
    可见当初太祖对林樊的看重,也可见太祖是重恩重义之人。
    林樊与宋金亦主亦仆,此次担心溯阳形势,才派宋金护送林二郎到溯阳的。
    宋金年纪比楼明光还大些,两鬓斑白,骑于马上懒懒散散的坐着,笑起来慈眉善目。
    颜铁明他们都知道他,自然多有崇敬,楼明光更是弃了车,换马与他同行。
    楼敬辕从钱氏死后,就沉静了许多,换了马车后,就在车上看书,习字,再也不闹腾了。
    但听闻颜铁明提及宋金八卦棍之勇,也有些心动,随着楼明光一块,弃转换马,听宋金与楼明光嫌谈。
    到了落脚的客栈,楼敬辕一改原先的事事让人伺候的习性,跑前跑后的给宋金打水,又是给他斟酒布菜,还将自己住的厢房让给宋金。
    宋金虽早有威名,但在立国后,皆在林府内,并未在外头立名,一直以家将自居。
    所以入客栈后,食不与楼明光他们同桌,寝也只在后头的杂院中。
    见楼敬辕这么殷勤,自也感觉他有所求,越发严厉的拒绝。
    楼画语冷眼看着,也未曾阻止,至少楼敬辕有些活络气了,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死气沉沉的。
    本以为楼敬辕不过是一时兴起,玩闹几日就算了。
    可接下来四五日,楼敬辕吃住皆与宋金一同,晚间都睡在宋金的厢房之内就算了,晚上还亲自打水,让宋金洗漱。
    这下连颜铁明都知道他这是什么打算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更甚于父。
    习武之人,必先事师三年,吃穿住行,洗濑跑腿,皆是徒弟的事。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楼敬辕这连洗脚水都打上了,怕是想拜宋金为师。
    宋金为了避开他,连厢房都不睡了,到了落脚点,就不见了。
    楼敬辕知道是躲起来了,就缠着颜铁明帮他找。
    颜铁明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被缠得有些烦。
    “十一。”楼画语见他缠着颜铁明,沉声道:“不得放肆。”
    楼敬辕对于楼画语还是有些敬意的,撇了撇嘴,没敢再扯着颜铁明。
    颜铁明却拱手道:“十一郎意志坚定,这是好事。”
    “可十一郎如若要习武艺,到了京都可找镇北王授艺,三殿下或是叶世子,也皆是武艺高超之人。”颜铁明这些日子有也些闷。
    他自认武艺虽比宋金差了一点,可也是上阵杀过敌的,看上去比宋金那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的强太多了。
    楼敬辕也是见过他出手的,对他从未有过什么崇拜,反倒是从未出过手的宋金,不过是听了些传言,就鞍前马后的要拜师,逼得人家上树躲他,这算什么事啊。
    “我不学他们的,我就要学宋师傅的。”楼敬辕梗着脖子,看着颜铁明道:“三表哥他们再厉害,我学也没用,我就要学宋师傅的。”
    说完红着眼看了看楼画语,转身就跑了,挨个挨个的问护卫们,有没有看到宋金。
    楼明光在楼上也听到了,朝楼画语道:“由他去吧。”
    颜铁明为自家殿下和镇北王默哀,尤其是自家殿下,在十一郎身上花了许多心思,结果还不如宋金一些故事。
    从出了溯阳三日后,在哪里落脚,在哪里歇息,都是颜铁明和宋金两人,一人留守,一人先去查看好地形,再确定好地点的。
    楼画语此番入京,所为何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要她出了溯阳,难免露了踪迹,所以颜铁明和宋金都不敢放松。
    林二郎也是怕太原谢氏报复,或是其他人出手,才将宋金这样的顶级护卫拨了过来。
    先前几日倒也无事,在离京只有三日的路上,大家晚上并未歇在驿站,而是直接往前又走了半日,到天色完全黑了之后,这才在野外扎营。
    驿站落脚,人手众杂,其里面的人也有可能被人早些换掉或是收买。
    用宋金的话说:“处处提防,还不如不去驿站,也免得被下毒放火或是围攻。”
    在野外露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强攻!
    现天气炎热,在外露宿,也并不寒冷。
    故连火都没生,就吃了些干粮。
    宋金为了躲楼敬辕,让颜铁明守着车队,自己带了十来护卫去暗中高处布防。
    颜铁明将近处的护卫布好,又将干粮分了下去,回来朝楼画语他们禀报时,见楼画语梗着脖子在吞干粮。
    虽难吃,但她依旧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一口干粮一口水,并不显娇气。
    “行兵布防我不懂,有劳颜护卫了。”楼画语将梗在脖子里的干粮哽下去,朝他道:“我觉浅,如若有事,颜护卫可以直接告诉我。”
    “是。”颜铁明朝她拱了拱手,见一边楼画诗卡得脸都红了,微叹了口气道:“干粮如若实在太梗,可以用水泡过,用筷子吃,这样虽没什么味道,倒依旧果腹。”
    “多谢。”楼画语握着一块干饼,笑道:“这是行军的法子么?”
    颜铁明点了点头,不好在她车前留太久。
    “尝尝?”楼画诗握着饼掰了一块,放到了水杯里泡着,见饼发软,递给楼画语道:“看着不大好吃的样子。”
    楼画语接过发软的饼,用银筷拨入嘴里,干饼本就没什么味,泡过水后,那味道有些说不上来,反正不好吃,但至少好入喉咙一些。
    颜铁明的法子,想来姬瑾在漠北时也是这么吃的。
    可姬瑾在漠北时,正是苦寒之时,行军之间,比她们现在凶险万倍,也不能生火,冰冷的水泡着,不只齿冷,更加胃寒吧。
    楼画语垂了垂眼,复又撕了块饼丢进去。
    待用过饭,已然近亥时,明日一早还得赶路,楼明光将楼敬辕拉了回来,交待两姐妹在车里好生睡。
    他就和楼敬辕守在马车外,毕竟是两个娘子,露宿荒郊野岭,父兄不护着,说出去也不好听。
    楼画语靠在车壁上,闭目思索着近来的计划。
    又反身立于谢氏之位想,她该如何。
    正想着,就听到远处有鸣鼓之声传来,夹着利箭和惨叫之声。
    然后车帘被掀开,宋金拎着楼敬辕扔了进来:“两位娘子莫怕,不过是有人乘夜间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