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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1)

      这一扎力道不小,那两名扶尸的御医险些踉跄倒地,把尸体放倒后忙退开拂了拂衣袍,只觉得深夜扶尸,晦气透顶!
    暮青蹲到尸体旁,解剖刀已解下来放在了地上,她指着那尸体心口的匕首道:“一会儿,我会在这周围消毒后,顺着这里划一刀。”
    她拿起刀来便划给巫瑾看,下刀干净利落,一刀便看见了红的黄的厚厚的肌肉。御医们见了脸色发白,巫瑾尚未触碰尸体,面色如常,眸光发亮,见暮青将那刀送去旁边的烛火上烤了烤,道:“切口会引起一些静脉血流,这是尸体,不会流血,但待会儿在元修身上动刀时就会有,我会拿热刀片将这些出血点封住。”
    外科手术里用的高频电刀她没有,因此只能用原始的方法止血。
    巫瑾点头,他知道这事为元修施救前的演练,机会只有一次,因此他看得仔细。
    “接下来,我需要你帮忙拨开元修的皮肤和肌肉,让我能看到胸骨和里面的心脏,就像这样!”暮青边说边拿手将那划开的伤口扩开,人肉被徒手扩开的声音在屋里听着异常瘆人,暮青松开手道,“你试试看。”
    这个步骤本来是要用钳子的,但是眼下没有医用的钳子,画图让工匠打造也来不及,只能让巫瑾帮忙了。
    巫瑾对活人都有洁癖,别说是死人了,但他竟没犹豫,碰触到尸体的那一瞬,他眉头微皱,脸色苍白,却仍奋力将刀口扩开,不自然地对暮青笑了笑,“都督可以继续了。”
    暮青看着巫瑾,只见男子面白如纸,眸光却如天上皓月,洁净明澈,让人看了心里不觉便会生出负罪感。
    “这时候,匕首已经露了出来,我会将它拔出来。这具尸体上我用的力道和角度不可能与元修完全相同,但这具尸体已经伤到了左心室,那么心包也一定伤到了。心包裹在心脏外,这时如果发现积液,我会想办法清理出来。如果没有,我就进行心脏缝合,然后缝合外面!我会尽量快些,你也要坚持住,能办到吗?”暮青快速说完,看向巫瑾。
    巫瑾额上竟已见了汗,但笑容还是那么干净明澈,道:“我不是办到了?”
    “这是尸体,活人有血液,有体液,你戴着手套,手套也一定会沾湿,到时沾到你的手上,你会很不适。”
    “比这更不适的事,我都忍过。”巫瑾垂眸一笑,声音低如夜风。
    暮青听出这话有些深意,但此时此刻无心过问,起身便道:“那好,我们去救人!”
    救人之前,暮青吩咐人打水,并将浴房蒸上醋,她和巫瑾要先沐浴。
    侯府里有两间浴房,一间是元修用的,一间是下人用的,暮青将元修用的浴房让给了巫瑾,自己去了下人房。
    赵良义纳了闷,道:“大将军的浴房里修着池子,别说俩人用,十来人也够用了,干啥要去下人房?”
    “孤僻!”暮青撂下俩字便走了。
    赵良义一听,顿时无语,明知这是敷衍之词,却偏偏无话反驳。
    暮青到了下人房门口,将人都遣出了院子,只留月杀守着,进浴房前吩咐道:“看着房顶,提防梁上客。”
    月杀冷笑:“你还怕人刺杀?”
    元修的命要紧,她就是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今夜也不会有人刺杀她的。过了今夜……哼哼,那就不好说了,这女人忒能树敌!
    “我怕人偷窥。”暮青说完还补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咣一声把门关了,月杀盯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恍然!
    她说的是主子?
    嘁!主子今晚和太皇太后一道儿来了侯府,府里人多眼杂,他已回了上西间,哪能来当那梁上客?
    正想着,院门便被人推开,一名亲兵捧着套衣衫快步走了进来。月杀将人上上下下一打量,看得那亲兵莫名其妙,问道:“越队长,你干啥瞅着俺瞧?”
    月杀一听这西北口音便回头暗暗瞪了眼浴房里关着的门,回头冷声道:“没事!”
    听了那女人的话,有点疑神疑鬼而已!
    “哦。”那亲兵咕哝了声,捧着衣袍道,“这是都督要的干净衣袍,赵将军特意在府里挑了个身量跟都督差不多的小子,寻他要了衣衫,都督穿着想必合身,越队长开个门,俺给送进去。”
    月杀一把将那衣袍给接了过来,道:“不用了,我送就好了。”
    不是主子,还想进门?
    那亲兵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月杀为何黑着张脸,见他说送进去,便只好将衣衫递给他,转身走了。月杀开了半扇门,将衣袍往门口地上一放便将门关上了。
    暮青很快便沐浴好了,出来时穿了身元修亲兵的衣袍,还算合身。她忙着去西暖阁,边走边道:“我换下的衣袍在浴房里,你收拾了送回府里。”
    她要去为元修取刀,就不碰验尸时穿的衣袍了。
    月杀进去收拾妥当便速速跟了出来,在暮青身后没好气地道:“断案那般神准,猜主子的心思却猜不准!”
    暮青迎着风雪,行路颇快,听见月杀的话,头也没回道:“看来你不太了解你家主子。”
    月杀一怔,何意?
    暮青边走边从怀中取出一物,扔给了月杀。那东西随风雪卷来,月杀一把抓了,对月一瞧,只见手里抓着的是块锦帕,上头赋着首诗,他扫见上阕,手一抖,那雪帕险些被风吹走!
    暮青哼笑了声,那人少有正经的时候,她说要沐浴,哪怕今夜侯府里人多眼杂,他若想做什么,也定能成事。只是没想到人没来,送来的衣袍里却藏了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