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可以是疯子，但是仅限于艺术方面的发疯了，只要超出了这个范畴，她就是个生活变态。
    陆乔薇一直把人拉到电梯，按开。
    进去的时候还不忘记，把卡米尔狠狠瞪一眼。
    卡米尔是天之骄子，才三十岁出头，就被冠上了很多名誉，如果把她所有的成就比作王冠，那大概要镶嵌一颗库利南钻石，一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重达3106克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过陆乔薇嚣张的语气，总会产生一种念头，世界上存在一颗，比库利南钻石还要大的钻石，它正等待着被发现。
    这是多么罕见的事。
    卡米尔在接任DMD艺术总监后，几乎没有人敢反抗她，一来这个人的确有才华，二来她性格偏执。
    她的风格符合如今的潮流，深受上流社会的喜爱，她经常被称为神作，所以大家只能默默承受。
    这就够了，足够她在DMD横行。
    只是她行事作风总是能让人仿佛身在上世纪的君主立宪制，尽管繁花似锦，却有一层无法抹去的黑暗。
    在卡米尔脸色愈发差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卡米尔道：“我的确是个疯子。”
    那阴沉的表情，像是一团积攒力量的乌云。
    陆乔薇带着闻谨言下楼，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盯着闻谨言看，闻谨言深吸口气，迎接着她的注视，问道：“怎么了，你还是不开心吗，要不要带你去吃点什么东西？”
    陆乔薇没回话，她又盯着陆乔薇看，认真地道：“威廉那里的事都做完了吗？我也要去看看。你还想过去吗？”
    “薇薇？”闻谨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乔薇真正发火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因为她太生气了，两腮不停的鼓动，像是小鲸鱼，随时能喷出一道水柱。
    逗了几秒，表情也不见好，闻谨言低着头。
    陆乔薇手指在她额头戳了戳，“挺厉害的呀闻谨言，你害得我丢了一个大脸，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在卡米尔面前抬不起头了。”
    幸好她强词夺理、声音还大，不然真的要输给卡米尔，要在她的人生里蒙羞了，想想输给卡米尔的画面，她就觉得沉重，人生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对不起，我错了。”闻谨言认真地道歉。
    这会大厅里还有人，两人换到车里，坐在一块，陆乔薇开始算账，道：“听过那句话吧，人前不训妻，刚刚在你公司我可是给你留面子了。”
    “我知道。”闻谨言态度诚恳，她瞧着陆乔薇，也不好回忆之前的事，怕真的给她气晕过去。
    “法语的确是我教错的。”
    陆乔薇紧紧地盯着她，更生气了，闻谨言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太生气了。”
    她伸手拉了拉陆乔薇的袖子，挺怕陆乔薇真的气到不搭理她，陆乔薇道：“这种事话你都敢乱教，我跟别人说还好，可我是跟卡米尔说的，我居然跟她说我爱她。”
    陆乔薇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我嘴脏了。”
    “我会让卡米尔把这句话忘记的。”闻谨言向她保证，“我亲你一下，就不脏了。”
    “还让她忘记，怎么忘记！你还想亲我！”这是人生耻辱，陆乔薇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自己可以得道升天了。
    闻谨言愧疚地看着她，也是后悔，她是真没想到陆乔薇会把这句话用在卡米尔身上。
    陆乔薇来这边很少跟别人交流，因为法语不好，怕别人觉得她没文化，也怕给闻谨言丢脸。
    想到这里，她又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我那么骂，那些人会不会笑话你，哎，我本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怪我，怪我。”闻谨言握着她的手，“你骂我就好了。”
    陆乔薇看看她，肯定不舍得骂啊，把手收回来，道：“平时我太宠着你了，所以叫你无法无天了，你真的太可恶了！这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闻谨言想再哄哄，奈何陆乔薇把耳朵堵上了，问：“那现在你想回去，还是去威廉姆斯那里？”
    “去威廉先生那里。”
    陆乔薇两眼瞪着窗外，有风吹进来，瞪得有点干了，她连忙眨了两下，然后慢悠悠地转了回来。
    Williams还在工坊等着她们，看到陆乔薇疑惑不解，道：“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你们的表情看起来都那么不好。”
    陆乔薇心累不想说话，看他刚刚修好的图纸，现在大概模型出来了，宝石都很珍贵，提前要用模型看看效果，要是漂亮的话，才能继续往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