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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好。”孟西洲看了看她的神色,没见她有什么不愉快的,就问,“刚我回来,看到门口摔了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其实风知意也不想知道,略一想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不好的糟心事,她实在不想破坏过年的心情,“一大清早地找上门,莫名其妙地说要进屋说话。我不让,他就硬闯。然后我不耐烦,就把他踹出去了。”
    孟西洲听得忍俊不禁,“嗯,那就不用管。”
    真有事的话,那个人应该还会再找上门,到时候再处理好了。
    而现在嘛,两人默契得都不想破坏心情,高高兴兴地打扫屋子,写对联贴字画、挂灯笼剪窗花,把屋子装饰得年味浓浓之后,又一起开开心心地准备年夜饭。
    哪怕只有两个人,他们也准备了鸡鸭鱼肉虾、蔬果、饺子、羊肉锅子等足足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在入夜时分,点上红彤彤的灯笼,就着外面的风雪,在温暖的屋内,风知意在热气腾腾下,向孟西洲举杯邀庆,“新年快乐!”
    孟西洲眉眼里温柔地淌着静静的温暖和幸福,抬手碰杯,抿唇笑道,“新年快乐。”
    吃过饭,两人收拾妥当就互赠了压岁红包,然后围坐在窗前的炉子旁,烤着一些小零嘴一起看外面的风雪守夜。
    这个时候,没有春晚也没有其他娱乐,孟西洲就趁机想多了解她些,“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吧?好玩的。”
    “好玩的事啊,”风知意在小炉子上咕咕地煮着茶,想了想,“在我五岁那年……”
    两人低述夜语,一起守过旧年夜。
    第二天正月初一起,就学着这边的习俗,逛街赶庙会看花灯等,每天热热闹闹的,温馨平静地渡过了初五。
    初六跟着老首长一起去看过爷爷之后,初七一大清早,那个曾经被风知意一脚踹出门、自称是楚家的管家,又找上门了。
    第69章 下手
    不知道上次是不是被打怕了,这次这个所谓的楚家管家还带了两个保镖似的大男人随身跟着,一脸严肃地表示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风知意看得轻嗤,其实她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事:原主生物学上的母亲不就是姓楚嘛,她一在京市露面就被暗窥、跟踪再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所以她完全不想搭理,彼此当个陌生人不好吗?
    正想再次赏对方一个闭门羹,孟西洲却拦住她,说这次拒了下次他还会再找上门,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行吧。”风知意上下扫了对方一眼,“这位、谁家的管家是吧?我耐心有限,限你一句话把事情说清楚。”
    “是楚家!”对方似乎有些恼风知意这样不当回事的语气,“请你不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风知意无语地看着他一副被洗脑的信教徒一样,转首问孟西洲,“这个楚家是个什么东西?天上的太阳吗?我一定要知道么?”
    孟西洲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管家男似乎受不了风知意这样轻慢,气急地道,“楚家不是个东西!”
    风知意和孟西洲一怔,随即都有些忍俊不禁。
    就是这管家男身后的两男人,都有点嘴角微抽。
    管家男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气急说的话有些不对,更恼怒地瞪了风知意一眼,随即一脸义正言辞地解释,“楚家是数百年的大家族,财富救过国,为国捐躯的子弟无数,功绩可上国史,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放在眼里?”
    “哦——”风知意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呢?我就是不知道呀,不知道犯法吗?要不你去报个公安什么的?看看我竟然敢不知道楚家,该当何罪?”
    对方噎了噎,决定不跟风知意耍嘴皮子,“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那你倒是快说你到底来干嘛的!”风知意才不耐烦了呢,磨磨唧唧地端个不停的架子,可真当自己是回事,不给他泼个冷水清醒清醒,他指不定端成什么样子来恶心她,“怎么?不速之客还想我扫榻相迎、奉茶招待不成?”
    管家男再次噎了噎,左右看了看左邻右舍窥头探脑的门口,深吸口气,好像很忍辱负重地道,“为了楚家和你的颜面着想,你最好让我进去再说。”
    风知意当即真想再赏他一个飞天踹,但孟西洲却让开门,把他们领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就在这说吧。”
    “长话短说。”风知意看他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赶紧补充一句,颇为不耐烦地道,“五句话之内说不清楚就出去!”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所谓的楚家扯上关系,当彼此都死了不好吗?都不要诈尸可以吗?
    对方神情一噎,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五句话之内把事情说清楚,沉默了一会,才把手中提着的盒子搁在石桌上,“这是你这些年的抚养费,楚楚小姐希望你离开京市,不要再回来了。”
    风知意一愣,都忍不住想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什么抚养费?楚楚小姐又是谁?”
    “你何必装作不知道呢?”管家男一脸怜悯加了然,“当年楚楚小姐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楚楚小姐和杜少将的幸福生活也不会偶有摩擦争吵。”
    风知意简直气乐了,“麻烦你说人话行么?不是人话我听不懂。”
    管家男神情有些不虞,随即还是压了压情绪,耐着性子道,“你何必这样纠缠不清呢?楚家和杜家,都不是你想赖、就能赖上的。”
    “滚!”风知意彻底没耐性了,她就不该搭理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的人,指着院门口道,“不想我踹你出去的话,限你五秒之内自己滚出去!”
    管家男也憋不住情绪彻底恼了,“楚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风知意当即抬脚朝管家男往院门口一踹,快得谁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管家男跌到门外痛呼惨叫,两保镖似的大男人才猛地惊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风知意。似乎没料到,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真的一脚把人给那么精准地踹出了门去。
    其中有个男人皱皱眉,抬脚然后朝风知意走来。
    孟西洲立马往风知意面前一挡,眼睛一眯,危险地看着对方:估测他一个人对上这两个明显当过兵受过训练的人,有多少胜算。
    另外一个男人赶紧拉住似乎想要找风知意算账的同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们俩不适合插手管。然后还表示和平地冲风知意和孟西洲点点头,然后拉着同伴转身出了院子。
    风知意瞥到之前管家男搁在石桌上的盒子,一把抄起追出去,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对着正在两男人搀扶下还没来得及彻底站起来的管家朝脸砸去,砸出漫天的钞票飞舞。
    在左邻右舍的旁观惊呼下,及时堵住他正要升起的怒气,“你们楚家是个什么东西?还赶我出京市?怎么?这京市姓楚吗?你们楚家是这京市的土皇帝吗?”
    管家一听这话,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急眼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风知意冷嗤,不仅说他们楚家搞封建土皇帝那一套仗势欺人,还暗指他们家资本主义作派,“不是你刚刚说你们楚家那个什么大小姐要我离开京市,不要再回来了吗?”
    这话可不能让人传出去了,管家急得立马反咬一口,“你不要血口喷人,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血口喷人?”风知意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个录音笔,按下了他刚刚那装模作样的声音。她之前和孟西洲正准备出门,所以背了个包,却没想被堵在了家门口。
    当众被拆穿,前一秒还义正言辞的管家男顿时憋得脸通红,“你!你!”
    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下回去可不好交代。
    风知意上前一步,冷脸警告他,“你们楚家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更没兴趣!以后别来招惹我,不然,可不是区区录音笔这么简单!滚!”
    被人抓住了把柄、辨无可辨的管家男立马爬起,匆忙地把钞票捡回盒子里,狼狈地滚走了。
    看左邻右舍蠢蠢欲动地想上来打听八卦,孟西洲及时把风知意给拉回去关上门,挡住了外面好奇的目光,“今天咱们就不上街了,说说你这个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楚家为什么会觉得你会赖上他们?还要赶你出京市且不许你回来了?”
    他不明缘由,只能听出个大概:她似乎,跟楚家有关系?
    风知意轻叹一声,“这个说来话长。”
    原主的身世可是一大盆狗血。
    “没事儿,”孟西洲拉她坐上暖炕,给她倒了热茶,“左右今天没事,你慢慢说。”
    风知意轻啜着茶水,把原主的身世大概说了一遍,“……之前我一直被养在别院,不为人知,外界一直以为我当初在引产下没有活下来。现在我突然出现在京市,而且……”
    想起跟在苏家母女身边的小白花,昨天看清她时的表情,明显是认识这张脸的。特别是,从那之后,她第二天就感觉被人跟踪了。
    这很明显,“估计是我这张脸,跟那个什么楚家小姐长得很像。他们大概是心虚吧,怕被人发现或怕被人举报有遗弃罪什么的,会坏他们名声,所以才想要匆匆把我赶走,还补偿抚养费什么的,简直可笑。”
    说到最后,风知意忍不住嘲讽地轻嗤了一声,这楚家的做法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居然这样对付一个小姑娘,还大家族呢!
    若是原主本人,一个无亲无靠又浑身带病的小姑娘,祖父被关、父亲被下放,外家又赶,又被亲妈容不下,伤心难过不说,这走投无路之下不是逼她去死吗?
    孟西洲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在矮几上伸出双手,无比疼惜地捂住她正捧着茶杯暖的双手,“没事儿,别难过。还有我呢,他们不要我要。”
    风知意轻轻失笑了一下,“我没有难过。”
    她又不是原主,没法感同身受。再说了,她经历过那么多亲情的冷漠,早就铜皮铁骨。对于这种程度,她还真的有点无动于衷,“我只是有点嫌烦,这楚家太自我感觉良好、太自以为是了。当自己是皇亲贵族呢,个个都想攀上他们。”
    “那以后不用搭理他们,只是,”孟西洲微微蹙眉沉吟了一下,“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那种掌握了权势就高高在上藐视他人的人,会尤其看重权势,是不会允许不安定的因素存在的,他们怕是不会放过她。
    可他现在的能力,还撼不动楚家杜家两大如日中天的势力团体。而她现在的身份,确实还有点危险,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不方便在外界露面。
    所以,孟西洲就建议,“左右现在我们在京市已经没事了,不如早点回去吧?”
    风知意是无所谓啊,可是,“这样离开,感觉有点像是灰溜溜地被他们赶走了一样。这岂不是让他们称心如意了?搞得我像怕了他们似的。最重要的是,怕就此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以后我来一次京市,就要被他们恶心一次。那岂不是要被烦死了?”
    “不会的。”孟西洲跟她保证,“在这个还没有稳定下来的乱局里,现在权势滔天都是虚假繁荣、在烈火油烹,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他现在虽然能力不大,但想要搞垮他们也不是毫无办法。
    “所以,他们不一定会这么一直能随心所欲下去。也许明年,”孟西洲危险地眯了眯眼,要是楚杜两家执意不放过她,他一定会想办法,在时局清明前,把他们摁死在混乱里,“或者后年,他们就自顾不暇呢!”
    风知意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好像杜家后来确实如大厦倾塌了。而原主那个为了爱情抛夫弃女的亲妈,又打着爱情的名义,跟平反后恢复职权的风父和好了,然后去寻找他们的“真爱”结晶——原主。
    想到这里,风知意被恶心得有些一言难尽,“行吧,那过两天我们就回去吧。”
    这样一堆人,她光是看着都觉得辣眼睛,还是早点离开眼不见为净吧。
    可是,他们俩都放弃跟那一堆极品计较,楚家却不放过她。
    第二天一早,风知意就被审查局的人找上门,说她被人举报是某派反革命分子,要押去调查关押审问。
    风知意被带走时,孟西洲拉着她,眼眸黑沉沉得不见一丝光亮,却无比温柔地安慰她,“别怕,我很快就去接你出来,没事的。”
    风知意看他浑身黑沉沉的,怕他干傻事,忙道,“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照常收拾好东西就是,咱们明天就回去。”
    孟西洲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睛里的心疼和担心到了极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地握紧了拳——
    楚家!
    第70章 回击
    风知意是怎么也没想到,楚家那么一个偌大的家族,会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对一个手无寸铁、无亲无靠的小姑娘,甚至是有一层血缘关系的亲外孙女下这么狠的手。
    不爱、不养、不认也就罢了,还非得赶尽杀绝?
    原主那个亲妈,真的是有点恶心到她、也有点惹怒她了!
    所以在拿出军功章解了自己的困之后,反手就把楚家给告了。
    告他们遗弃罪、杀婴罪(原主引产出来后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还养管家称呼小姐等封建四旧、资本主义作派,以及强权驱赶她离开京市等罪名。
    虽然这些罪名,可能撼不动楚家的根基。但暂时恶心恶心他们、败坏败坏他们的名声也好。谁让她之前,压根儿就没打算跟楚家扯上关系,自然就没收集过他们什么把柄。
    她现在可以说是对楚家一无所知,暂时也没办法撸掉他们可以胡作非为的权势。
    而且,她也怕孟西洲一个人在外面会乱来,所以随便给楚家添了一点堵,就匆忙赶回去。
    谁知一出审查局的大门,却看到老首长和孟西洲步履匆匆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