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0节

      霍迎云拧眉,盯着香妩那狼狈样子。
    乌黑鬓发散乱地贴在细白脸颊上,修长颈子上渗着汗,略肿唇儿就那么微微张着,她跪趴在那里,啊看着格外娇弱,像是刚刚被男人欺凌过女人。
    此时小丫鬟,往常稚气尽皆散去,竟然有了几分凌乱妩媚。
    霍迎云微微磨牙。
    其实这也是自小服侍她丫鬟了,说只当寻常奴仆就那么打发了,倒是也不舍得,毕竟像她这种使唤起来能干却又没脑子丫鬟也不多见了。
    但是这小丫鬟太过分了,今天能偷她莓果,明日怕是能偷她男人!
    况且长成这般妖娆,终究是一个祸患!
    “你可知错了?”霍迎云坐在榻上,盯着下面小丫鬟道。
    “奴婢,奴婢知道错了……”
    此时香妩,浑身疼,疼得瑟瑟发抖。
    怕吗,当然怕。
    后悔吗,不后悔。
    她是小姐身边丫鬟,长得颜色好,若是不拼死一搏,最后注定要给姑爷当通房帮着小姐笼络姑爷心,她必须想办法挣脱自己命运。
    一时疼算什么,香妩身子瑟瑟发抖,但是她告诉自己,不怕。
    “把她拖出去——”霍迎云抬抬手,打算赶紧了结了,免得破坏自己一天好心情。
    可就在她话说到一半时候,突见月晴匆忙忙跑进来。
    “小姐,侯爷,侯爷来了!”
    第20章 “掌嘴”
    跑进来是月晴,她进来后,一股脑跑过来,赶紧回禀道:“小姐,侯爷过来这里看小姐了。”
    一听这话,霍迎云顿时蹙眉。
    父亲虽在定远府,但是因深受帝王倚重,是以常有来往于京城信函公务,父亲往日忙得很,哪有功夫每日见她。就她记忆中,从小到大,父亲半年都不见得能问问他们她和弟弟功课,甚至有时候他出远门,回来后见到都陌生得很。
    至于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就过来看望她这女儿,这更是少见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霍迎云快速地细想了一番,除了最近隐瞒了父亲,让这小丫头代替自己刺绣外,也没什么别。
    霍迎云狐疑地看了一眼脚底下小丫头,当即道:“先下去吧,等我见过父亲,再发落你。”
    香妩咬唇,跪在那里,很是有些失望,她希望尽快被发落,早点配个男人离开。
    待到香妩被推搡出来,月晴赶紧过去扶起来香妩,李嬷嬷见了,冷哼一声:“连小姐东西都敢偷,也是翻了天了!”
    月晴气不过:“不是偷,是侯爷赏!”
    李嬷嬷好笑:“侯爷赏?侯爷凭什么赏你这些,我一把年纪在侯府伺候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见赏我?”
    月晴还要说什么,香妩虚弱地扯了扯她手,小声说:“月晴姐姐,你扶我回去吧。”
    月晴看着香妩这样,心里难受,也不想和李嬷嬷计较,赶紧扶着香妩出去了。
    外面,兰若和花梦都在那里盯着,见她们出来,忙围过来,一看香妩被打成那样,都心疼得不行,兰若更是捂着嘴哭了。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小姐也经常和她们开个玩笑,不曾想打起来这么狠。
    一时扶着香妩回了房,月晴端来了温水伺候香妩用,另外两个丫鬟围着她难受,忍不住落泪。
    香妩却是冷静得很,她往日虽然胆小怕事,但是现在被打了,倒是觉得心安了。
    她记得有个叫燕儿姐姐丫鬟,就是犯了事赶出去,随便配了个男人,当时大家都同情,说燕儿这辈子算是毁了,燕儿也哭得跟什么似。
    结果数年后,当她挥刀毁脸时候,燕儿姐姐和那男人生了孩子,穷是穷,日子过得却有盼头。
    所以香妩觉得,随便嫁一个外面男人,都比在府里给姑爷少爷侯爷当通房强,通房不是人,男人把你当玩意儿,但是出去嫁了男人,穷男人娶不起媳妇,反倒把你当人看。
    她反过来劝两个好姐妹:“兰若姐姐,花梦姐姐,这原也没什么,不过是被打而已,又不是丢了命,你们看,我这不是捱过去了吗?”
    然而她这话一出,惹得兰若和花梦更加伤心了,都是当丫鬟,有兔死狐悲之心,况且那莓果她们也吃了。
    “小姐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打你?那个李嬷嬷分明是嫉妒咱们,就这么污蔑你!”
    “往日小姐和我们说说笑笑,她又最疼香妩,说香妩傻,还说香妩傻人有傻福,我一直觉得小姐很宠香妩,不曾想竟这样……”
    连香妩都这样,那她们呢?
    香妩听她们这么说,知道是一个机会,也不顾上脸上火辣辣地疼,赶紧劝她们道:“几位姐姐,你们都说我傻,觉得我不想当贵人妾是装样子,可你们哪里知道我心思!我们和小姐一起长大,往日小姐对我们亲如姐妹,但我们真是小姐姐妹吗?”
    几个小姐妹挂着泪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了。
    香妩知道她们听进去了,忍着痛继续道:“姐姐,你们只想着若是给贵人当妾,从此吃香喝辣,但是你们想过吗,咱们吃香喝辣,能吃得安稳喝得安稳吗?当了妾,还是奴才,还是要伺候主子夫人,甚至还会被夫人提防,拿法子对付我们!”
    月晴都听傻眼了:“但是当了妾,哪能和现在当奴婢一样……”
    她觉得,还是不一样吧?
    香妩:“自己以为一样,但吃饭时候还是站着伺候夫人,在人家眼里,还是一样。你们看我这脸上——”
    说着,香妩给她们看:“若我当了少爷或者谁妾,难道人家就不能这样打我了吗?”
    兰若和花梦面面相觑,她们开始意识到,香妩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正这么说着,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却是那李嬷嬷。
    李嬷嬷带着几个小丫头,就要把香妩往外拖:“小姐回来了,刚说让你过去,这是等着要发落你呢!”
    月晴兰若花梦三个姐姐一惊,香妩却是一喜,终于要被发落了吗?不知道给她配一个什么样男人!
    月晴兰若花梦齐齐要护着香妩,李嬷嬷带着人直接把香妩往外拖,香妩忙道:“三位姐姐,我没事,我不怕,你们不用拦着!”
    最后香妩终于被拖出去,月晴伤心:“香妩怕连累我们,才那么说,她其实怕得紧!”
    兰若和花梦也跟着抹泪:“只说香妩往日傻,其实她是大智若愚,比咱聪明多了!”
    而此时香妩,已经被李嬷嬷直接拖出去,径自拖到了小姐闺房外。
    之后小心地道:“小姐,香妩那丫头我带过来了,就在旁边候着,看看今日怎么打发了吧?”
    香妩咬着唇,低头跪在那里,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地等着,等着得一个男人嫁了。
    而霍迎云闺房中,定远侯霍筠青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茶香袅袅,霍筠青冷峻威严脸庞看不出丝毫端倪。
    站在旁边伺候霍迎云瞄了一眼旁边侍立着两个壮实婢女,心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那两个婢女,一个穿白,一个穿红,分别叫白简和朱衣,那都是武艺高强女婢,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父亲对她们颇为倚重。
    但是寻常时候,并不见她们出现。
    她们出现了,府里必然是有事要发生了。
    霍迎云就开始忐忑了,这两位婢女可不是寻常人,怎么父亲带着她们两个来到自己房中,这,这是要干嘛?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自己手下婢女做错了什么,才至于出动这两位?
    霍迎云思来想去,忐忑不安,最后只能想到了香妩身上。
    难道是香妩那丫头在父亲书房里竟然惹了什么祸事,偷了什么东西?
    如果这样话……霍迎云暗暗咬唇,心想怎么也不能让那丫头连累自己。
    她过去书房临摹书画,万一有个什么,就说自己不知,推个一干二净?
    就在这个时候,那林嬷嬷已经带着人拖了香妩过来,便是再小心,自然有些动静。
    “外面这是什么动静?”霍筠青轻轻地品了口茶水,之后才淡声问道。
    “外面,外面……”霍迎云忙笑着说:“想必是底下人去叫香妩那丫头了。”
    她望着父亲那深沉莫测脸,小心翼翼地道:“父亲,是不是女儿丫头弄坏了书房里东西?这个丫头年纪小,做事不稳,这也是有……说起来,这丫头今日又惹了一桩祸事,实在是可恨,这种丫头,也确实应该早早打发了。”
    “她怎么了?”霍筠青面无表情地这么问。
    “她……”霍迎云低下头,很是无奈地说:“这丫头也没个廉耻,竟然偷了我东西,偷了也就罢了,还死鸭子嘴硬,如今我先让人拉下来了。”
    “偷了什么?”霍筠青淡声道:“我定远侯府中,竟有贼,看来是要好生料理了。”
    “她偷了一些莓果自己来吃。”霍迎云叹。
    “莓果?”霍筠青声音清冷而危险:“人呢?”
    霍迎云揣摩父亲那脸色,越发肯定了。
    父亲并不喜让人碰他书房东西,这小丫头一定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以至于惹了父亲大怒,这才过来自己房中。
    也是恰好,这小丫头偷了东西,自己已经打过了,赶紧撇清关系把她交给父亲,任凭父亲发落才是。
    当下忙道:“父亲,已经教训过了,正在外面候着,女儿这就让人带进来。”
    说着,当下给身边使眼色,很快,香妩被带了进来。
    于是霍筠青就看到了那个被打过小丫鬟。
    一头青丝略显凌乱地披在肩头,两颊红肿甚至泛起红痕来,一双山泉般眼睛浸满了委屈泪,薄薄唇儿抖着,单薄肩膀也微微颤着,进来后便跌跌撞撞地跪在那里了。
    “她偷了莓果?”霍筠青声音满而沉。
    区区一个莓果,于定远侯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他也并不屑贪恋这口舌之欲,往年都是命人直接送过去给府中一对儿女品尝,今年也是突然起意,留下来一些,随手赏了这小丫头也没什么,权当逗逗她罢了,并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不曾想,一个莓果竟然惹出这种事来。
    “回禀侯爷,是,是她偷了!”答话却是将香妩带进来李嬷嬷,她慌忙上前跪下,恭敬地道:“这小丫头往日就不检点,勾三搭四,如今更是偷了小姐东西,着实可恶!”
    而跪在那里香妩,一进来后,也是一惊。
    她看到了侯爷!
    本来是满心期盼,盼着早点找个男人把她打发了,可谁知道,竟然有个侯爷在这里!
    侯爷知道真相呀,侯爷一听就应该知道,是他赏给自己莓果惹了祸,他会不会说出来呢?他如果说出来,那自己岂不是不能被打发出去,不能配男人了?
    香妩这下子高兴不起来了,她咬着唇,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