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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头发跟面具,将他的整张脸都隐住。
    时乐看不清他的长相。
    “舟先生。”
    薄闻时刺了他一句后,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了冷淡。
    “你接下来,还是要继续针对司晔,对么?”
    舟先生走近他们,又绕过他们,落座到沙发上。
    在沙发坐定后,舟先生抬起头,说话的语调慢而怪异:“我若执意针对他,你打算如何?”
    薄闻时没有任何躲闪的跟他对视着,语调冷冷:“如果你执意针对他,那么,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薄闻时能稳居在首富的位子上,能力手段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比得过的。
    他跟这位舟先生,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还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
    但也真要对上,薄闻时可不会惧怕他半分。
    舟先生笑了声。
    “跟我作对,你会后悔的。”
    薄闻时同样笑了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两人在说话,时乐拉着薄闻时的手,则在认真盯着沙发上的这位舟先生。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很明显,这就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本国人。
    听着语调很怪,还有种文绉绉的感觉。
    时乐盯了小半天,却没在舟先生身上发现什么不妥。
    这别墅的气息虽然阴冷,可时乐待久了,却忽地觉得,有点舒服。
    甚至,那个舟先生给他的感觉,也让他觉得很舒服。
    “奇怪了……”时乐喃喃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有异常,那他就算是个阎王爷,也不能对这位舟先生做什么。
    薄闻时跟舟先生的对话,充满了互相挑衅的意味。
    他之前还想着,能不要压一压这个舟先生,或者用些别的法子,让舟先生能把司晔忽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他不可能放过司晔,接下来,也不会放过他。
    从别墅出来。
    时乐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蛋:“还好出来了。”
    再不出来,时乐总觉得自己都要舍不得走了。
    “乐乐,你在那里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薄闻时问他道。
    “没有。”
    时乐摇摇头:“他那栋别墅,气息阴冷,按理说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可找不到。”
    “我仔细的感知过了,还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薄闻时闻言,捏了捏他的掌心:“没关系,察觉不到就算了。”
    小孩儿固然很厉害,但也不能当他是万能的。
    两人回到家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尽管回去的很晚,可时乐在车上的时候,坐在薄闻时腿上,把脸蹭在他肩膀时,就含含糊糊叮嘱了他。
    “我要是睡着的话,你要给我洗澡。”
    “要涂沐浴露。”
    “要擦身体乳。”
    “还有脸上也要擦……”
    每天不管睡得有多晚,除了是提前睡过去,完全醒不过来。
    否则,其他情况下,时乐都会顽强的做完整套睡前流程,才肯闭眼睛。
    熬夜本来就对皮肤不好,虽说时乐天生的皮肤嫩,可他也还是很注重打理自己的。
    他从小就是个爱美的小团子。
    不能化形的时候,时贺就每天给他在毛毛上涂专用的香香。
    化形之后,他也每天都记得擦脸擦身子。
    可以说,从团子到人形,都是十分精致了。
    “好,我知道。”
    薄闻时亲亲他的脸:“睡吧。”
    时乐靠在他怀里,整个人窝的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
    车子停下,薄闻时抱着时乐下车。
    时乐这次睡的没有太沉,薄闻时把他放到床上后,他自个儿醒了过来。
    “老公。”
    刚睡醒的时乐,小脸呆呆的:“我在车上做梦了。”
    薄闻时坐在他身旁,问他:“梦到什么了?”
    “梦到那个舟先生了。”
    薄闻时:“……”
    薄闻时刚才还轻松的语气,瞬间沉下来:“你梦到他什么了?”
    时乐没听出薄闻时语气的变态,还在发着呆。
    “我梦到,梦到他抱我了。”
    话音落,薄闻时脸都黑了。
    原本对那个舟先生的不满,还只是因为他对司晔的针对。
    现在,很好,又多了一条。
    时乐想到梦里的情景,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薄闻时。”
    时乐身子往前倾了倾,把面前的人给抱住。
    “我心里闷闷的。”
    他摸着薄闻时的大手,把对方的大手按到自己的胸口。
    薄闻时顺势上了床,把小孩儿圈在怀里,给他揉着。
    时乐在充满着薄闻时冷香气息的怀抱里,慢慢安定下来,跟他说起自己刚才的梦。
    刚才在梦里,时乐站在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那地方阴冷潮湿,看着比十八层地府,都还要恶劣。
    时乐依旧是旁观者的身份,他看着不远处,很小很小,小到还只会爬的奶娃娃,坐在冰冷的,随处都生着倒刺的黑色土地上。
    奶娃娃咿咿呀呀的在地上爬着。
    他很胆大,什么都不怕。
    有细小的毒蛇冲他嘶声,奶娃娃咯咯笑着,一把抓过毒蛇,长的过早的乳牙瞬间咬透蛇身。
    还有散发着甜腻香味的大花,想要靠近奶娃娃。
    结果,奶娃娃直接将它啃烂,并且连根拔起。
    时乐知道那个奶娃娃是谁。
    是他自己。
    小小的奶娃娃,在这压抑的,比地狱还要恶劣的地方,爬着,咯咯笑着。
    最后——
    他遇到了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身黑袍,黑袍上隐隐还沾着血。
    “啊!”
    不会说话的奶娃娃,仰着小脸,对看不清脸的男人,叫了声。
    男人弯腰,把他抱起。
    “这么活泼,真不像是在这里生长的小东西呢。”
    奶娃娃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跟他气息相同的男人,甜甜笑了笑。
    下一秒。
    他一口咬住了男人。
    时乐:“……”
    时乐还很诡异的看清楚了奶娃娃这个动作的含义。
    他想吃了抱着他的男人。
    男人跟他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