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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踩地雷換練習(劇情)

      天气越来越冷了,初四揹着炭盆柴薪,手上提着食盒,跟着姚双凤进入折柳院。
    今晚,姚双凤是要来过夜的。苏碧痕说快到冬天了,他要多採些食补用的药材,让姚双凤去住在折柳院,多与父子相处,并且把一些重要文件放在初四身上保管,每到饭点让初四从苏记食补带几碗麵食小菜过去折柳院给他们吃。至于陆武就看家,照例做些劈柴洗衣等杂活。
    他们走到父子叁人住的房门口,姚双凤敲门进去,初四将炭盆与炭薪放在廊外的小院中,将炭盆中快熄的炭吹兴旺了,又添了些,才端进房内。
    今次他们还带了个水壶,算是铜做的,但却是银灰色,这种铜叫做灰铜,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產物,软硬度和熔点都跟青铜没啥两样,但却极不易氧化生锈,產量大又便宜,许多中低阶层的男儿家,身上的贞操环都是灰铜做的。苏碧痕戴的就是,陆武的贞操锁钥匙也是。
    有了炭盆和热水壶,室内顿时暖了不少。
    父子叁人将姚双凤迎到了榻上,那儿有厚垫子和倚枕,比坐在桌边板凳上暖和许多。
    初四将东西放置好,巡了一下房内物什,向姚双凤告退后就回家了。
    顾妹盼妹坐在姚双凤身侧,给她捏手揉腿,莫儒孟跪坐在姚双凤后方,为她捏肩。
    「关于柳絮的软肋,似乎是他唯一的儿子。」莫儒孟开口讲正事。
    「喔?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我也不瞒双凤了……是梦到的。」
    「梦?既然是梦何足採信?」
    「我私下从小廝和待得比较久的伎子那旁敲侧击,证实柳絮在妻家的确有生一个儿子,而且知书达礼,已经考中了秀才,仍在勤勉念书,力争上游。」
    「看不出柳絮还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他儿子今年也二十岁了,尚未婚配,听说因是庶出的缘故。」
    「嗯,之前就知道柳絮只是折柳院东家的夫侍而已。」
    「呵呵!」莫儒孟笑了:「不管是正夫还是夫侍,有各自的营生,在妻主面前争宠邀功乃是常态。妻主若重视他,多少也会来店铺露面的,但听说柳絮的妻主从来不曾踏足此地。」
    「所以柳絮在妻家不受宠囉?」
    「应该是的,听说连他儿子也不待见他,因故柳絮时常宿在折柳院内,不常回去。」
    「哈哈……这算不算某种程度的自由?」
    「自由?」
    「嗯……就是……想干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自由自在得很。」
    莫儒孟捏得双手热烫,覆上姚双凤的后颈夹推,一会儿后说:
    「我从没想过这茬……我爹原本也只是夫侍,我是庶出。但我出生后,母亲就过世了。爹边照顾已故主夫嫡子,边把我带大。
    哥哥和我小时候,爹就改嫁了,嫁的是莫家旁系,我母亲的表妹。于是莫家又有了家主。
    但后娘较看重我的嫡子哥哥,因为莫家都是彼此通婚的,已故主夫也是莫家人,我爹姓曹是外姓,原本没资格当正夫,但他因坚守伦常,尊敬前主夫的孩子更甚于我,允诺就算他成为了主夫也不徇私将我升为嫡子,所以才能当上莫家主夫……
    我从小就被告诫要帮衬嫡子哥哥,孝顺爹娘;我每天只想着如何讨后娘欢心,如何让爹不为难……我爹不能对我太好,以免让亲戚嚼舌根。我也必须乖巧贤慧,才能助爹在府中站稳脚跟。」
    他改为盘腿坐着,放了两颗枕头在腿中,让姚双凤往后靠在他身上,抽去她头上的发釵,将十指插入发根,徐徐按摩了起来。
    他的手比初四大些,纤长有肉,按起来的感觉跟初四有点不同,但一样非常舒服。
    姚双凤被按得飘飘然,但仍有在关注话题:「但你后来不是成为房家主夫了吗?」
    莫儒孟继续说:「本来嫁给房家当正夫的是我哥哥,莫家嫡子莫福,我只是陪嫁,帮哥哥打理金治锻冶工坊。无奈哥哥福薄,不到一年就过世了,后来……房家妻主生了我的女儿,房家长辈为了跟莫家保持关係,便将我抬为正夫。」
    「你女儿?如何能确定她是你的女儿?」听苏碧痕说,孩子刚生下来一个月内可以看到兽形,以此判断是谁的孩子。但男子兽形肖父,女儿兽型从母,若是生女儿,跟母亲同种族,莫儒孟怎么会知道是他的孩子呢?
    说到此,莫儒孟有些害羞:「家里正夫过世,是有丧期的,当时妻主正在守丧,却喝多了酒,把我当成哥哥,就……所以那段时间生出来的,只可能是我的孩子。」
    「你跟你哥哥很像吗?」
    「我们长得不一样,但都是白发、黑眉、黑眼睛……双凤……如此提及前任妻主,你可会不悦?」
    「嗯?不会的,谁没有过去?都是不同的过去才造就了现在的自己,都只是成长的一部分,没什么。」又想到:「那你女儿呢?现在在哪里?」
    「我女儿……已经过世了……」说到这里,他难得哽咽。
    姚双凤听闻此事,也顾不得享受,精神被吓起来了,睁开眼,看见上方的莫儒孟,眼眶微红,鼻尖也红润润的,姚双凤伸手抚摸他的脸:「抱歉问到了你的伤心事。」
    莫儒孟握着她的手,摇摇头,勉强笑着说:「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命不好,出生就剋母,婚后又剋妻,妻死了还剋女……」讲着讲着印堂都皱了起来,也落下了泪滴。他连忙以袖遮掩,偏过头,以免泪珠落到姚双凤脸上。
    姚双凤坐了起来,双胞胎在旁边,也都面露哀戚,盼妹更是已经开始抽抽搭搭了。
    这颗地雷踩得大了,一次惹哭叁个男人,姚双凤一颗头叁个大。
    她起身一手抱住盼妹,另一手去揽莫儒孟,看着身前的顾妹,实在没有第叁隻手了。
    这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容易享。
    顾妹眼眶红红的,但没有落泪,姚双凤只注意到:他和盼妹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粉红色的眼瞳会变得更红一些。
    姚双凤放开揽着莫儒孟肩膀的手,抚上顾妹的脸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哭的……」
    顾妹勉强让嘴角拉起微笑,朝她摇摇头,便把脸别到一边去了。
    这令人尷尬的气氛……
    莫儒孟很快收拾好的自己的失控:「又让双凤见笑了,在双凤面前,特别藏不住心事呢!」也是强顏欢笑。
    他接着说:「未来若是顾妹盼妹出不了折柳院的门,他们也会从侍奉客人的犬儿做起,靠着施捨换取每天拉撒睡的份额……如果未来真的那样了……我、呜~」
    「哎你别哭呀!我会尽力帮你们的。」她整个慌,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而且这次的地雷还是她自己踩的。
    「有件事情,只有双凤可以帮得上忙,不知双凤愿不愿意?」
    「帮!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她说得信誓旦旦。
    莫儒孟抽了两下鼻子,平復了下激动的情绪,湿濡柔和的双眼看着她:「若他俩做犬儿伺候不好客人,在后院便要向小廝和护院乞求……那些粗人折磨起我们比前台更甚,他们会让伎子维持每天最低限度的排泄,也不让伎子睡觉,并以此为乐,或是当成一齣戏给前台客人看;到最后没有多少伎子能撑得下去,连最后一丝尊严都心甘情愿让人践踏在地。若姿色变差,护院们玩腻了,不理不顾,甚至因此死去……我、我就算了,但不希望他俩经歷这样的事情……」
    他擦了擦眼泪,托起姚双凤的手虔诚道:「让他俩侍奉您吧!我知双凤是正人君子,除了初夜那晚,都没再碰过我们,但无论以后是否会沦为犬儿,双凤能让我教教他们如何侍奉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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