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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她靠近师泽,“你和我说说。”
    师泽摇了摇头,他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脸颊上。
    他眼神哀凄,手掌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向自己。轻柔而小心的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想知道,可是我又怕知道。”
    明枝被他抱住,慌慌乱乱又不知所措,听到他这话,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在怕什么?”她整个人都被师泽抱住,干脆把自己往他肩膀上一歪,下巴都压在他肩膀上。
    她感觉到那股无尽的悲伤和恐惧,勉强挣出两只手来,放到他的背上,她用看到的那些妇人们哄孩子的办法,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你要是怕,咱们两个呆在一起,有人陪的话,你就不用怕了。”
    明枝在师泽的身边,被保护的很好,她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样子,平常这个年岁的小孩子怕的东西,不管是蛇虫还是打雷闪电,她都没什么反应,但是她见过外面那些孩子害怕是什么样,所以她不敢想象这些竟然会发生在师泽的身上。
    在她的印象里,师泽无所不能,她想要的,他都能为她做到。他竟然也会害怕,明枝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不怕。”
    说着她又好奇问,“你怕什么呀?”
    师泽抱住她,她安静的待在他的怀中,甚至反手抱住他,学者安抚孩子那样,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我怕你会离开。”
    他怕重来一次,一切便彻底脱离他的掌控,完完全全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往他自己完全没有预料过的方向发展。
    她这次重生和当年不一样,他照顾她,她也的确将他当做自己最熟悉的人,可如今看来,她的想法和自己以为的不同。
    “我又不打算撇下你。”明枝叹口气,故作老成的在他背上又轻轻的拍了几下,“我最多就是一个人跑到镇子上去玩,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再说了,丢下你干嘛,倒是成了我忘恩负义了。”
    她这话出来,师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喜欢我吗?”
    明枝听到耳边又传来他的询问。
    “喜欢呀。”明枝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他对她很好,而且有恩情,比起那些被爹娘来回折腾追着打的,她其实还挺知足了。
    “是吗?”
    明枝想起师泽之前问的,是不是和喜欢桓真那样,其实她也就觉得桓真长得能入她的眼,那个脾气逗起来挺有趣,有时候她随口两句话,就能把人给弄个大红脸,相比较他之前那副正经模样,就格外有意思。
    师泽不是这样,但她要是说不是,恐怕他会不高兴。
    “当然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明枝反问。
    她感觉到她抱住的躯体颤抖了下。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明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凉如水,就算外面月色鼎盛,可是夜里还是会比白天凉上一些。
    师泽没有回答她,他从她的肩膀上起来,扶着她的肩膀,“真的?”
    明枝重重点头,“当然真的,你何曾见过我口是心非过!”
    师泽听后笑了,“的确,你从来不屑于装模作样,喜欢便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伪装。”
    他又笑起来,明枝感觉到他原本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脖颈后,指腹亲密的在脖颈处的肌肤上摩挲,肌肤的纹理互相触碰。
    明枝看着师泽,师泽的睫毛如同沾了露水的蝶翼轻动,唇齿微微张开,在静谧的夜色里可听到他轻微的喘息。
    眼里摇荡出粼粼水光,周身的月色在此刻几乎也融入了那水光里。
    眼前的人足够陌生,但也足够诱人。
    他眉梢眼角,甚至每一次吐息,都变得完全不同,展露出无尽的春色。尽情的诱惑她,想要将她一同拉入这场混乱里。
    拉入他的漩涡中。
    第167章 完结
    明枝看着面前的人, 师泽的手压在她的后脖颈上,指掌轻轻摩挲着,肌肤厮磨, 有温暖的热意从他接触的地方一路升起, 蹿在身体各处。
    面前的人,眼里全是柔荡的水波, 温柔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极其危险的蛊惑, 似乎有手拉着她往里头陷, 陷入他的沼泽里。
    明枝稍稍有些惊慌的吞了一口唾沫, 倒也不是怕, 她平日里作威作福,被他给宠坏了, 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就算她真的把师泽的那个讨厌鬼师兄给打了,师泽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你喜欢我?”师泽低头下来, 嗓音磁性的像是能滴水下来。
    明枝觉得他现在怪怪的。像是那些戏文里唱的妖精一样,不需喊打喊杀, 只需一暼一笑, 就能让对方丢盔弃甲, 溃不成军。
    只是戏文里都唱的都是女狐狸精。而自己面前的是个男狐狸精。
    她之前听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书生如何被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 她当时看着台上脸上莫得面目模糊, 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 咬一口烤的很香甜的番薯嗤之以鼻。长成这样的狐狸精还能迷住人, 这书生怕不是八辈子没有见过人,见到个齐头整脸的,就被勾的魂飞魄散。
    但是现在她是真觉得戏文里唱的那些也不全是假的。至少她面前这个男人, 就真的和里头的那只狐狸精一样,够心动魄,摄人心魂。
    朦胧的月色照入室内,浅浅一层薄光笼罩在他们周身,明枝看着他被月光照的凝洁的肌肤,心头似乎有一把火烧的很旺。
    她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做点所谓的登徒子的事来。
    “嗯。”明枝点头。
    师泽笑了,压在她脖颈后的手又稍稍用了点力气,将她托着往自己的面前又近了些。
    明枝除非自己乐意,要不然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她没有半点的排斥,她离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又近了点。
    她听到师泽开口轻轻的问,“你喜欢我,真的吗?”
    声线轻到了极点,如同深夜里凝结而成的露水从叶面上落下,滴落在心湖里,叮咚一声,泛起涟漪一片。
    “嗯,当然真的,我刚才都说过了呀,要是我心里不这么想,我就不会这么说,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能摁着我的头,强迫我去口是心非呢。”
    她此话一出,师泽一笑,如同水瓶迸裂,所有的欢欣在那瞬间全数而出,眼里紧紧勾住她,“那我听到了。”
    指腹在她后脖颈上缓缓的摩挲,如此亲密无间,甚至到肌肤间的纹理都密密相贴。
    明枝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眼里的水纹荡开,轻启的唇齿可以听到微微的喘息。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学那些戏文里头的浪荡子了,不怪她心生邪念,完全是面前的人太可恶。
    明枝心里这么想,也就真的这么做了,她直接捏住了师泽的下巴。两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那里。
    师泽垂目看了一眼她捏在自己下巴的手上。
    “你做什么?”
    明枝丝毫不觉得害怕,不仅不怕,还理直气壮,“当然是轻薄你了。”
    她说着皱起眉头回忆戏台上那些所谓的登徒子,手里用力,就把师泽的下巴给抬了起来。
    然后接着呢?
    明枝稍稍有些费劲的回忆,因为戏台上的人长得实在是乏味,不管是调戏人的还是被调戏的。她实在提不起兴趣,也就看看了。
    “轻薄我?”师泽先是一愣,而后差点没有笑出来,“你要如何轻薄我?”
    明枝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看着的那个戏文,下面是怎么样的了,她那时候懒得看台上伤眼睛的两个人动手动脚,直接扭头吃东西去了。
    不过听她还是听过的。
    “真是一个好俊俏的……”明枝舌头打了个转,把‘小娘子’这三个字及时的吞到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俊俏的什么?”师泽继续问。
    “郎君?”
    明枝反应很快,立刻接上。
    “就这样?”
    明枝疑惑的看他,她模模糊糊似乎知道怎么做,可是又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明确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是最亲密的人,但是师泽也从来没有教过她如何去调戏男人。
    她似乎知道怎么做,而且对此十分熟稔,觉得对他做这种事天经地义。可她又模糊的很。
    明枝抬手,手掌直接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接触到他的肌肤被掌心里感觉到的滚烫给吓了一跳,原本凉润的肌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滚烫。
    她继续摩挲他的脸颊,又看到他的眉眼,她看着他水波横荡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真的长出了钩子,紧紧的勾住她。
    明枝抚摸上了他的眉眼,“奇怪,明明人还是一样的啊。脸都是一样的脸,怎么一下变得和只狐狸精似的?”
    师泽失笑,“那你喜欢吗?”
    明枝点头,“喜欢。这样的你好看多了。”
    “那我只给你看,好不好?”
    明枝一听就高兴了,她双眼发光的看着师泽,“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说了你就的算数,可不能说了就不记得了。”
    “好。”师泽应允,“那你也是一样。”
    “你说喜欢我,那便是喜欢男子一般的喜欢我,不要再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了。”
    明枝手指擦过他的眉眼,在她印象里,师泽的这张脸从来就没变过,现在更是生出了少年的既视感。
    听到这话明枝呀了一声,“你是说我说你是我爹么?”
    “我不是你爹!”师泽下意识的回道。
    明枝哈哈大笑,她笑完了,对上师泽的双眼,“其实我之前只是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如果没爹,还有个娘,反过来也一样。不过你对我,也不像是爹那个样子。”
    “我不是你爹。”师泽握紧了她的肩膀,“我不是,”
    他对上她疑惑又好奇的眼睛,心一横,“我们不是,我们是……”
    明枝正满心好奇的听着,结果师泽话还没说完,她很是不满,“是什么啊。”
    “你之前嫁给我了。”
    他们的确已经拜堂成亲,不算他骗她。
    明枝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他。
    师泽知道如果不将话说清楚,恐怕之后她时不时会把他拿出来和那些别人的爹娘做对比。
    “但是那时候你出事了,所以我不得不用了一些办法让你重生。”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师泽想起了当初她坚决的头也不回,压抑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亲手割开肌理取骨的时候很痛,但是比不上她赴死的时候痛。痛彻心骨,哪怕他已经留了后路,但那股绝望,如同把他重重的摁入了冰水里,仍由他如何挣扎,也没有办法挣脱。
    “我费劲心思,让你活了过来。”他嗓音沙哑,满是哀凄,“我已经不能让你再离开我一次了。”
    明枝望着他,这次是真的有些发蒙,事情出乎她的预料,她最多是觉得自己可能哪对夫妻不要的小孩,然后被师泽捡去了。结果没想到原来是这,她不是爹妈不要,而是根本没有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