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书密封前，我和王虹、何经理一起做着最后的检查。
    技术标部分，共八个零部件，每个技术数据均符合甲方给出标准；
    商务标部分，每个产品的价格以及费用组成计算精确，没有错误。
    ok！我们三个相视看了一眼。王虹开始做最后的密封手续。整整两个大牛皮纸档案袋装得满满登登，在袋子的接口处贴上封条，盖上公章，装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密码手提箱里。由何经理亲自送到龙龙汽车厂的采购部办公室。
    我在办公楼上看着何经理开车离去，他带着的是我们全体技术和经营人员的希望，是我们这些人十五天来不分昼夜耕耘的果实。
    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忽然就没了目标，心一下子空了，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就好像打完了一场大仗，浑身散了架。
    我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伸长了双腿，让后背紧紧贴住椅子，把头放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边的战斗告一段落，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等着两天后去龙龙汽车厂参加现场开标会，到时候能不能中标就见分晓。对这次投标我有着非常大的信心！
    也许该回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看看了，大概有一个月都没回去了吧。在工业园区里猫着，好像跟外边的世界都隔绝了一样，有张伟、尹康兰他们张罗着，我倒是也不用担心。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回到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电话，给王虹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她接了起来。
    “我这两天回在水一方，开标那天咱们龙龙厂见。你也够累了，回家休息两天，看看老公带带孩子吧。”我说。
    “好，其实我昨天就给投标小组的人放假了，他们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她答到。
    “那咱们俩想到一块儿了。后天见。”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回到了在水一方洗浴中心，正赶上午饭时间。我吃了一个月的工厂餐厅，自然是吃腻了，工厂餐厅的主厨是北方人，做的饭菜普遍都咸，让我分外想念娱乐中心李大厨的杭帮菜。
    愉快的乐曲声中，餐厅里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已经快到一点了，还有不少洗浴客人和员工。我选了李大厨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和香菇菜心，开始四下寻找座位。
    “周总，你回来啦，快来这边坐。”不远处是姚娜站了起来，向我挥着手叫着。姚娜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人群里也很出挑。跟她一个桌吃饭的是行政部段经理和另外两个女孩儿。
    看到她们我非常高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自从三个月前在医院跟姚娜分开后，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忙得跟她就没再见过面。偶尔我们手机联系着，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那两个女孩子见到我过来，站起来端着盘子离开了，说是吃好了，让我们慢慢用。
    我把餐盘放在桌上，坐在了姚娜旁边，跟段经理寒暄问好。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咬了一口肉丸子，嚼着问她们。
    “我们可忙了，欧雅水城那边的管理已经跟咱们这边全部并轨了。两家洗浴中心生意好得很。”姚娜放下筷子，忽闪着漂亮的细目，小小的红嘴唇里吐出来的话充满了自豪。
    看着她自然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和雪白的脸颊上有些调皮的眼神，我忽然理解了成语：秀色可餐。对，用到她身上正合适。我笑了起来，胃口大开，夹起一筷子香菇吃着。
    “周总，欧雅水城并轨整顿的差不多了的啦，我也就回到这边了。”段经理还是快人快语，头发一丝不乱。我忽然想起了半年前，我们去大学校园参加运动会，她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跑步的样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啦？周总自从回来高兴得很呀，一直在笑。”姚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哦，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工业园区每天面对着一堆机器的感觉，今天见了你们俩，好像又回到了红尘人世间了。”我哈哈大笑着跟她们解释，跟工厂安静简单的生活想比，这里是太喧闹了。
    “跟我们说说，听说你又去搞汽车了啦？老能的了，威武啊。”段经理好奇的望着我问。
    “嗯，是起步阶段，刚刚开始比较忙。”我答着。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放下筷子，拿起来一看，来电：黄毛大哥。哗，心里一惊，莫非四楼游戏厅有什么事？
    “毛哥，找小弟？”我跟他说话，总是比较紧张，也许是因为他打了我那一拳，疼彻骨髓，至今都不敢回忆。
    “老弟你回来啦，一会儿上来我这里喝茶。我现在全天坐阵在水一方啊，哈哈哈。”传来他豪爽的笑声，跟他之前给我的凶狠印象完全不同。
    “好，我吃完饭就上去。”我答应得很爽快，从他搬进我们四楼我还没上去过，今天闲着正好去看看。
    “是四楼游戏厅叫你吧？哦呦，可怪了，你说我们当时的游戏厅哪里有人去啊，重新装修后，那些人进去硬是把生意做得红火得不得了。天天都是来玩儿的人，有好些人不上洗浴中心的，直接就上四楼找他们去了。”段经理说。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上四楼，赌徒呗！这人一旦沾染上了赌博，想戒掉就很难了。远的不说，看看张伟，断了两根手指才戒的赌。还有那么一大帮人，都倾家荡产了还是继续沉迷其中，人性的贪婪在这里彻底暴露。
    “也许是有彩票投注站吧，你看大街上的那些彩票投注点也是每天陆陆续续不少人。”我轻描淡写的说着，是想用彩票掩盖赌博的事实，她们不知道更好些。
    “哦，怪不得，我说呢，跟我们之前一样的游戏机呀，他们就经营得那么好。”段经理好像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到。
    她太聪明了，聪明人有时候是危险的。还是像姚娜这样的人让人放心，不该问的不问，不是自己的事不要过多关心。我和段经理对话之间，她就像个局外人，眼睛一会儿瞟向我一会儿瞟向餐厅，似乎豪不关心。
    “周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汇报一下采购部的工作啊。”她弱弱的问了一句，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撩人的眼神定定的瞅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里带着稍许挑逗的成分。
    她现在的工作应该是向张伟汇报了，我早就任命张伟是在水一方负责人，估计她是想单独见见我。我当然乐意了，当了半年多的苦行僧，能够跟美女独处可是享受啊。刚想回答她。看到对面段经理鄙夷的眼神，不行，在同事面前我不能显得跟她有什么特殊关系，不然怎么服众呢？
    “哦，明天吧，明天等张伟来了，各部门一起开个工作会。”我正色说到，心想，委屈你了姚娜。
    “哦，好的。”她说着垂下了眼帘，不再看我，小脸也绷了起来，能看出她极其失望。我在心里跟她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等我吃饱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到餐盘通道，把餐盘放进去，各自回了办公室。
    赌场的黄毛大哥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催我再开几家连锁店吧？我曾经答应他的两个月之内开出五家洗浴中心，确实没做到。现在是开出了两家，离答应他的目标还差三家。我沿着消防通道楼梯一步步台阶向上走着，脚步有些沉重，一路猜测着他找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