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娜姐，帮个忙呗，能让莫妮卡出个台不？”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娜塔莎才是在水一方的总经理。
    娜塔莎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美金的厚度，懒洋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你不懂得绅士的基本理解么？求人的时候应该叫女士，或者小姐。”
    小姐？你可不就是个小姐么？林涛心里暗骂着，但脸上还是堆着笑。
    “你有什么贵客么？需要莫妮卡出面，你得知道，她可是贵族出身，这个费用……”
    贵族？林涛心里一声冷哼，无非也就是某个东欧小国为了躲避战乱的苦命女人而已，不过跟娜塔莎打过几次交道，他知道在这个狡猾的女人身上占不到一分钱的便宜。
    “没问题，没问题。”林涛只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陈处长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他看着地下雪白的白色羊毛地毯，身上是轻薄的羽绒被，房间里只有滋滋的熏香器的声音，床头摆放着水灵灵的荔枝。
    陈处长是南方人，自从来到这个干燥阴凉的北方城市江洲，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水果，这些妃子笑荔枝是他的最爱，他播了一颗放在嘴里，虽然人工大棚种植出来的没有天然养殖的那么鲜美，但是在这个北方城市，他还能奢求更多吗？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个金发碧眼，但身材娇小的美女走了进来，她那深蓝色的眼睛中似乎隐藏着悲伤，但为了讨好面前这个矮胖的男人，又不得不堆出讨好的笑容，然而正是这种带着忧郁的笑容产生出一种令人怜惜的性感。
    陈处长睡意全无，他一口吞下手中的荔枝，从床上坐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脸惬意的陈处长看着面前的林涛，微微一笑：“有什么事，说吧。”
    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个字，交易，钱与权的交易，用钱获得权，再用权获得更多的钱，听上去很绕口，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儿。
    “听说我们林氏集团的大风服饰在您这有比贷款？”林涛省去了寒暄，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巴结人这种事也同样如此，莫妮卡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有这么回事。”林处长点点头，这个贷款江洲总行的意见是批准的，不过从程序上来说，审批权还在他的手上。
    既然是权钱交易，就有叫价和还价。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林涛侧过身给陈处长点了一根骄子，自己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带来的兴奋冲散了醒酒之后的疲倦，林涛的眼皮跳了跳，这是紧张思考的表现。
    透着渺渺升起的白烟，陈处长半眯着眼睛，装出很享受的样子打量着林涛的表情活动。
    “总行的审批程序现在没怎么变化吧？”林涛问。
    “还不清楚，反正现在你知道的，比较敏感嘛。”陈处长答非所问。
    林涛心里一阵暗笑，这句答非所问的回答看似没有什么营养，可陈处长的态度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明白明白，公事公办嘛，不过咱们的这个大风厂，别看去年周陵才接手，今年这新产品一上市，就一跃成为这个民营企业里的纳税大户。”
    “你们林氏集团真是人才济济啊，不仅有林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就是刚刚加盟林氏的周陵，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哈哈。”陈处长不咸不淡的夸了几句。
    林涛的眼中深藏着一丝恨意，但脸上还是堆着笑：“陈处长过奖了，还不是靠政府和您的栽培。”
    “哦，对了，上次我在开发区政府门口看到的那辆英菲尼迪，是不是你们林氏的车啊，就是车牌号77777的？”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林涛心里舒了一口气，惬意的抽了一口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哎，那是我们的周总的新座驾。”
    “哦？我可听说那车要三百多万呢。”谈起车，陈处长似乎来了兴趣。
    “具体我就不知道啦，反正看样子大风服装厂是赚了不少钱的，这几天，我们的周总又换女人又换车的，意气风发啊。”
    “据说萧氏集团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董事给挖了过来？”陈处眯起眼睛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这些做生意的女人，不都这样？”
    谈起女人和车，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涛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两层，一是暗示大风服饰有限公司的税是有问题的，企业申请贷款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近两年的税收不能有任何问题。
    不过从事了这么多年贷款审批，陈处长很清楚，任何一家企业的屁股都不干净，尤其是私营企业，想尽办法避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也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二层意思就值得玩味了，似乎话里暗示大风服装厂的老总最近赚了很多钱？这几天陈处的心思都在股票上，政策变风向，股市行情一片大好，可陈处犹犹豫豫半天没敢下手，处理了几套房产的钱都砸进去了，现在还套在里面，所以老婆天天闹。
    正缺钱，这个林涛就跑来暗示某人有钱。陈处长觉得，林涛真是个知己，也许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人都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一个阴谋是否高明，重点并不在于是否精巧，而在于钻这个套的人是否愿意。研发部这两天很忙，春款的旗袍已经上市，紧接着王潇又带着刚招来的几个大学生在紧锣密鼓的设计夏款。
    陈小亮的工作就是画效果图，成天盯着电脑用ps不停的改图，拉线条。
    关键是公司的研发楼还在修建，现在办公室的地址在厂房的旁边，尽管已经春末，可是旗袍卖到供不应求，老张他们带着工人日夜忙碌在车间，车床带来的噪音透过墙壁，更激发了小姑娘烦躁的情绪。“受不了啦！”陈小亮重重的一摔鼠标，撅着嘴巴就站了起来，吓了对面正埋头画图的王潇一跳。
    泄密的事件总算风平浪静了，陈小亮沉稳了很多，做过毕业设计之后，拿了毕业证她就直接来公司报道了，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也过去了，虽然闷闷不乐了很久，在王潇的开导下，陈小亮总算又恢复了那标志性的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