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耸肩，逗她说：“那你呢，这一身的工作装，你今天也没什么节目？”
    顾颖一脸哀怨的看着我：“我说周总，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好吧？这ipo的审核下个月就要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了，公司这上上下下，财务上也只有我最精通了，我不加班谁加班？”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忘记了忘记了。”
    “你呢？没跟高霞一起出去浪漫一下嘛？”
    我苦笑着摇摇头：“最近吵了几次架，在冷战。”
    顾颖一愣，问道：“你们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会突然吵架呢？”
    我不愿意多说，只是把关上的电脑又打开，然后转身把办公室的空调也开上，拉开玻璃幕墙，看着灰蒙蒙的天说：“那我就陪你加班吧，正好还有个方案没做完。”
    京都的夜空中，细密的雪花如同轻巧的棉絮一般悄然落下，我关上了办公室的节能灯光，随手摁开了暖黄色的落地灯。
    我感到肩膀上一凉，一股幽香窜入我的鼻中，回头一看，是顾颖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累了，在你肩膀上休息会儿。”顾颖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几乎就要凑过去吻上她亮晶晶的嘴唇，眼前却突然出现高霞的面容，尽管顾颖的发丝已经在我的鼻子上蹭的痒痒的，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顾颖在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隔了一会，肩膀上的温暖消失了，那个端庄秀丽的顾颖又回来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我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图表，数字，脑子却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到底有多少钱了？
    曾经在我贫穷的时候，我不用思考片刻就可以告诉你银行卡里的余额，因为每个月的月底，我都在等着那笔少的可怜的工资，后来在江洲，渐渐收入变高，林伟给我涨到了年薪十万，后来当了总裁的年薪百万，开始攒钱，开始拥有自己的股份和分红，但是也慢慢开始记不清楚到底银行有多少钱，越来越多的银行卡，信用卡，没张卡有多少钱自己也记不清楚。
    可笑的是，每一个在我生命中的女人却越来越模糊，那些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人，也许几个月不再联系，就慢慢开始模糊，消逝。
    是因为我把一切都物质化的原因吗？我也不知道，也许在我眼睛里，就像电影《黑客帝国》里面看破了世界真相的尼奥，只不过他看到的是一串串代表着编程的1和0，而我看到的是一串代表钱的符号而已吧？
    顾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单薄，她本来就很瘦，这段时间公司忙着应付ipo审核，她连续加班我记得半年前认识她的时候，在赵光明的光明科技公司时候，她只是一个俏皮，聪颖的助理而已，而今天，她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管理者。
    人们都在慢慢变化，我身边的人们都在慢慢变化，周名扬变了，周明艳变了，顾颖变了，肖月变了，就连曾经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的天真可爱的王虹，也因为这次的无心失言沉默寡言了好几天。
    我也变了，看着窗外飘雪的我沉默着，雪越下越大了，我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敞开了衬衣领口，埋头继续工作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肩上却披着顾颖的外套，一张纸条压在我的咖啡杯下面：“加油，老板！”
    不过这个字迹嘛，却没有玛丽苏电影里面女猪脚的那么清秀，歪歪斜斜好像狗啃的一样，我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拿起咖啡杯，给自己泡了一杯纯黑的美式咖啡。
    周名扬从外面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样子，我看着他一身商务打扮，便问道：“庄园那边最近怎么样？”
    周名扬点点头：“昨天圣诞patty你是没去啊，京都的名流基本上去了大半，我还请了几个歌星现场唱歌，效果好的不行。”
    我点点头：“我关心的是，认识了哪些新朋友。”
    周名扬知道我的意思，这个庄园建立起来之后，主要的功能倒不是用来赚钱，这点他的父亲周世勋也很清楚，我们要做的，正是黄金荣昨天给我透露的，建立世家之间已经断裂了的纽带，但并不是毫无选择性的。
    就算是皇亲国戚还有个偏枝旁叶，更何况世家呢？林伟从前之所以能够以铁腕手段统治林家，把林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很大的原因在于，他能够把林家的所有亲戚绑在一个利益战车上。
    这次我们的目的也基本相同，实际上，乐游科技和光明科技公司合并成为乐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积极接受ipo的审核，有效吸引社会投资的这个进程，也是一个世家间合作的进程。
    不管罗家那位掌权的二公子罗成，大公子罗功和罗霞都坚定的站在了我这边，乐光科技的股份组成十分复杂，甚至我的股份在其中都微乎其微了，但最主要的还是周家，和罗家两姊妹的股份。
    周名扬咧嘴一笑，我看他笑容里有些神秘，便问他道：“怎么？有意外收获？”
    周名扬搂着我的肩膀说：“还是你了解我啊，周哥，这次发达了。”
    我有些意外，大概是刚刚睡醒，大脑还没正常运转，有些发懵的问他道：”什么就发达了？“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周名扬兴奋的说了，原来事情是这么一回事，这次的圣诞patty,宋家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宋文涛，这小子，以前也算是周名扬的跟班，在京都里面闹事，每次也少不了他。
    我想起来一件事，说道：“你跟宋文涛不是有点旧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