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安静了一会儿。
    客服道：“你不要小看它。我给你的建议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啦？”
    楼天宝：“没有没有, 不敢不敢。我知道了，那我和顾景成分析一下这是怎么运作的吧。”
    客服立刻说：“顾景成很累了，他需要休息。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孟浩呢？”
    顾景成吃了药，需要休息。楼天宝从客服的暗示里听出, 孟浩八成查出了什么, 于是她火速收拾东西, 让顾景成进了05号任意门休息, 自己又拿了中阶飞遁符出来。
    中阶飞遁符的速度好比高铁, 楼天宝跑了二十分钟，到达了孟浩的所在地。她惊愕地发现孟浩的藏身处竟然充满了假人, 他们像是知道孟浩在哪儿一样。
    “楼天宝！”空气里传来孟浩的呼救声。
    楼天宝找不到孟浩的踪迹，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孟浩从她身后过来，一把搭上她的肩膀。原来他用了顾景成给的隐身符。
    “我们先离开这里。”他说。
    楼天宝也不敢多呆。
    周围的假人实在太多了，最少也有上千个, 他们围在小镇中央，仿佛白蚁一般渗人。
    他俩跑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孟浩重新构建出了实验室的入口, 他才告诉楼天宝发生了什么。
    “我被盯上了,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假人缠上。实验室里的时间不是比外面要慢吗？我在里面呆上一天, 外面的假人就找到了。”
    看外面假人的数量, 不难推断是有人要孟浩死。
    楼天宝问：“你身边的保命道具够用么？要不要进任意门避一避？”
    孟浩道：“道具我有很多。我的实验室不能在你的任意门里打开, 它只能在十二果的世界里开启。刚刚那会儿是我疏忽了, 下一次我换一个道具就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楼天宝：“顾景成出了点问题。”
    孟浩也不多问，他帮着楼天宝将顾景成运到了实验室里。
    他实验室又扩建了，多了一栋附楼, 还有几个完全不透明的实验区域。
    楼天宝与他一起, 将顾景成放到了医疗舱恢复室内, 孟浩又在面板上点了几下，开始为他做检查。
    楼天宝在旁等着等着有些无聊，她左右看看，打量了起来。
    孟浩在旁说：“别乱走动，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吓着你。”
    楼天宝笑了一声：“老哥，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
    孟浩也笑了一声。
    “行，那一会儿带你去看。趁着给顾景成检查的这段时间。”
    他关上面板，带着楼天宝离开了舱室。
    孟浩的医疗舱采用了他双眼的扫描模式，并自动添加的手术程序，可以做一些不算复杂的外科手术。
    楼天宝与孟浩一起到了扩建出来的副楼外。
    里面安安静静的，亮着灯，没有人。
    孟浩转过头，脸色竟十分严肃。
    他说：“我现在给你看的是我目前查出来的所有结果。你给我的东西很有用，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私底下也做了一些实验，可能不太人道。”
    楼天宝道：“记得结束的时候好好处理。”
    孟浩打开了门。
    门后有三四层试验区域，每个区域都像仓鼠笼子一样，里外三层全是防护栏和不透明的罩子，孟浩指了三个，让楼天宝走过去。
    罩子可以调节成半透明模式，孟浩没有说话，他让楼天宝直接看。
    第一个实验室做的很美。
    这里用词可能要改改，不是“做”，而是“长”。
    实验室内长满了奇异花草，楼天宝一眼认出来，正中央的那一棵是自己拿给孟浩的变异桃花枝。
    这枝桃花长开了，那小小的花骨朵终于显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这些花儿有着兰花螳螂的外貌，个个巨型无比，花骨朵儿都有人的拳头那么大。除了兰花螳螂，树上还有不少奇特的虫子，楼天宝并不认识。
    这棵桃花树似乎还在缓缓地动。
    楼天宝盯着那花看，很快看到了花朵之下，还有许多的野草。野草也被这棵桃花同化了，有些是粉色的，有些长出了小小枝丫，还有开花的结果的。整个单独的隔离室中都是这样诡异的花草，好像花儿与虫子互相吞噬，它们长在了一起。
    楼天宝回头问孟浩：“那支桃花的基因重组了？”
    孟浩看向楼天宝，他似乎有些意外。
    “看来你多少明白这里面的问题了。里面发生的情况比基因重组更复杂，你知道杂交吗？”
    楼天宝点头。
    孟浩：“植物的杂交很常见。我们吃的水果不少都需要进行杂交培育，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但是植物和动物的杂交……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个。你拿给我的桃花枝里，拥有和透明白鱼一样的物质构成，可以将基因结构成最小的单位，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杂交融合。因此，这些生物表达出来的性状千奇百怪，我解析了许久，都没有完全解析出来。里面的植物还在不断影响周围的其他植物，我猜测是因为他们生长在同一环境里的原因。”
    楼天宝觉得脊背发凉。
    她说：“要是人类和这种生物在一起……”
    孟浩：“有传染的可能。但现在看来，昆虫和植物比较容易互相影响。人类则是和其他体型更大的动物。我暂时还没研究出为什么。”
    楼天宝：“透明白鱼就是这种物质的携带者？”
    孟浩道：“对，你可以将这种物质理解成病毒，传染的方式是接触与入侵。谢天谢地这不是模因层面的病毒……你知道模因传播吗？”
    楼天宝让他讲解一下。
    孟浩道：“日常流行的梗文化，宗教，语言，人的生活行为习惯，都与模因有关。感染上此类病毒的方式很简单，知道它们的存在就能感染。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感染，还是比较容易避免的……只要不和透明天使接触就行。”
    “这种模因类的病毒……我好像听说过。《黑色星期五》？那首人类听完就会自杀的歌曲？”
    “是的。而且大部分模因病毒感染上之后没有根治的办法。这是最棘手的。好吧，我们现在遇到的不是这种末日，暂时不需要考虑。”孟浩往下一个研究室前走去。
    楼天宝倒是很想向他好好询问一下模因类病毒的知识，但看孟浩急着说自己的研究成果，就不问了。
    下一个室内的情况比较惨烈。
    楼天宝看着皱起眉头。
    孟浩敲了敲透明的隔离板，说道：“这就是你拿给我的那只假人，做了点试验，身上每个部分都做过研究了。结合之前的桃花枝，我才得出来具体的结论：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应该类似一片原液之海。”
    “类似千万年前的地球吗？”
    孟浩道：“他们的世界中充满了那种物质。但是，植物与动物似乎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故而无法基因杂交，植物和昆虫、动物和动物慢慢互相杂糅……最后植物长成了统一的样貌，动物也长成了同样的样貌。”
    透明天使。
    孟浩又说：“最奇特的是，这些动物之间还有情感存在。明明都长得一样，但他们还有办法互相交流，还会产生爱恨……好像我们接触过的所有生物一样，好像能用人本社会里的一切解释。”
    目前无法完全用人本社会解释的生物是咕咕一族，楼天宝不知道孟浩有没有和他们交流过。
    楼天宝怀疑，十二果选择的末日，实际是两个不同世界；不同种族之间的融合。
    这两个种族之间必然有共同性——比如养殖人类的恐龙，再比如基于人类文化产生的鬼怪，还有咕咕一族的那些使用【此处无法翻译】物质生成的各种灾厄。
    透明白鱼则是，能够与人类和其他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产生基因杂交。
    楼天宝在孟浩打开最后一个实验室之前，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说：“可能十二果真正的想法是让人类与他们共融，而不是敌对。这些十二果的入侵物种与我们有共同点，那说明我们之间可以沟通。人与人最深层次的交流是性，是结合孕育下一代，是母体的联系，而这次的透明天使，就能与人类和其他生物产生基因层面上的交流。”
    孟浩：“那又如何呢。”
    他打开了最后一个实验室，让楼天宝往里面看。
    那里面，坐着一个人类小孩。
    孟浩打开了灯，里面的小孩立刻有了感觉，手脚并用往玻璃这一侧飞来。
    楼天宝这才看清，实验室中的“孩子”，没有人的脸，只有一张一眼能看到脑子的脸皮。
    ……不对。
    他没有脑子。里头是空的。
    孟浩对楼天宝说：“我用了一具尸体。我询问过他愿不愿意，他说可以。”
    孟浩的双眼也能看到人类的魂灵。
    孟浩将尸体的大脑取出，放入了楼天宝捉给他的透明天使。
    透明天使很快融入人体，但它没有改变人类的样貌，且也只能简单操作人体关节，不能发声，看不到东西，也不能思考。
    孟浩道：“这是我目前研究出来的。透明白鱼为什么能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异？我想可能是因为，那些人周围正好有其他生物，于是基因互相交融了。透明白鱼不过是一种基质，其本身只能做到夺舍与操控。要是没有人类或是其他生物的大脑，它也只能变成实验室里的怪物。”
    楼天宝看着实验室墙壁上趴着的无脸生物，皱了皱眉。
    她想起了明钺，顾景成的客服说她想将让人类社会拥有真社会性，从而分工整齐划一，降低个人的思考能力。她难道找到了蜂王假人？
    对了……楼天宝又想起一件事。
    一巢容不下二王，如果一只蜂王遇到另一只蜂王，无论是幼虫还是成虫，都会斗个你死我活。
    客服让楼天宝给李肴吃蜂王浆，这不就是说李肴有成为蜂王的潜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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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望同学，小剧场等晚上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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