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人, 球球是最受不了自肃的。
    想一想，他在上一个世界里，独自跑到月球呆了十几二十年，现在又要他自我隔离, 原因还是自己没研究完病毒导致的……尴尬到让他抓狂。
    球球和孟浩不一样, 他受不了时间的飞速流逝, 他是个需要互动的老家伙, 一个人研究是要他老命。
    然而楼天宝依然要求他自肃, 还非常贴心地将001派给他看门。
    其实001也能充当一个良好的聊天机器，但问题在于, 楼天宝把他的聊天模式关掉了。
    于是，每天球球的日常就成了这个样子：
    早上起来开门，001把放在肚子储物格里的早饭拿出来。
    球球对着001一通谩骂。
    中午开门，001把放在肚子储物格里的午饭拿出来。饭依然是热乎的, 保温效果良好。
    球球往001脑袋上嚯嚯两下，001面无表情。
    晚上再开门, 001这一次把球球要求的羊蝎子烧烤带来了, 同时还有降压药。
    球球翻找一会儿：“酒呢？”
    001：“楼小姐表示酒水给您备上了。”
    球球：“在哪儿呢？”
    001：埋好了。等您研究出来再启出来开坛。”
    球球：“……”
    这个小崽子, 还懂御下之术了哈！
    楼天宝呢, 反正对球球就是软硬兼施。
    他是个老祖宗, 明面上不能来硬的, 但背地里可以。她要是直接催球球快点解开模因病毒的谜题, 那他肯定会打马虎，说马上给她弄出来。然后回头研究十天半个月，才会出最终结果。
    楼天宝可等不了。必须得给他加点料。
    她在皇城里重复了办公, 吃饭, 睡觉这样的日子, 纪绒绒一开始还愿意帮她做事，后来就觉得无聊了。倒是谢佩，每天都在学习怎么做好吃的。
    对了，楼天宝后来找了个机会，问出了谢佩的异能。
    她的异能的确逆天。不仅是逆天，可以说是十分凶残了。
    她称呼她的异能叫【织女】。
    这异能听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有一丝清新脱俗的仙味，但实际上，这个异能十分恐怖。
    织女的确可以用来编织东西，但凶残在于，最初级的织女，已经可以编织有机物了，对于它来说，编织并不是普通的编织，而是一种攻击手段。
    只要谢佩想，她就可以将不远处的人体，随便扭曲，拆线。拆线结束后，她还能再次进行编织。
    谢佩说，这还是最初期织女。往后技能点加上去，织女还能编织更多东西。
    有机物之后是无机物，无机物之后是有形无形的东西……
    楼天宝吃惊地为她开启了【ps游戏系统】，认真查看了一下她的个人属性。
    楼天宝的鉴定系统会自动将人归为n（非常常见），r（一般）、sr（良好）、ssr（稀有）和sq（限时限定）。其中最好的是srr与sq，sq在精心培养之后有机会变成ssr。
    谢佩就是一个会自行成长的sq卡，现在还只有sr的水平，但牛就牛在她是sq（指定范围区域时限内才可获得），且还不用培养，自己就能成长。
    楼天宝随手一摸，又摸到了一张好牌。
    不过，她还是有些感慨。
    楼天宝早就预料到谢佩的能力了，但不知谢佩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她能带好这个孩子吗？
    -
    这日午后，雪微天霁。
    太阳小心地从云后探出头，点点光芒挥洒在五脊六兽的身上。
    楼天宝坐在屋子里，手里点着搁放筷子的金坨，看向屋外。
    谛听让她开着屋门，说是要透透气。
    这屋子里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暖气，楼天宝觉得，开一下窗，暖气就全跑了。
    这么说着，她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今年过年都不安生，现如今倒是有些寂寥了。
    “做好了。”
    谛听从门外进来，手上端着一只小锅。
    楼天宝闻了闻，忍不住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开门通气了。这味道的确很冲。”
    谛听浅浅一笑。
    他将那锅放在桌上，把锅盖掀开。
    顿时，一股冲鼻的异香溢出，充满了小室。
    楼天宝凑近看了看，居然辨认不出这锅里有什么。
    她指着那锅，好奇地说：“这是药膳？你确定不是拿了云南的菌子煮了汤？”
    她看到里面有些袅袅婷婷的小玩意儿。
    谛听说：“那是灵菇。蓬莱岛悬崖上才长的东西。”
    楼天宝用勺子在锅里搅和两下，里头的味道散发出来，楼天宝认真辨认一下。说道：“这是什么肉？我怎么从来没闻过。”
    谛听便说：“竹鼠你吃过吧。这是耳鼠，有鹿的身体，还有兔子的头。味道也兼而有之，冬日吃了，不仅可以抵御寒冷，还能在开春百毒复苏时，抵挡几个月。”
    楼天宝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库存吧？你拿出来给我吃，没问题吗？”
    谛听摇摇头。
    “我不拿出来给你吃，就是直接带回八果了。那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让你吃了。”
    楼天宝笑笑。谛听平日里不做菜，但不代表他不会做。不过，他也懒得做就是了。
    他只给自己做。
    楼天宝看他从锅里乘汤，夹了灵菇和肉，放到碗上。
    他将那只碗放到楼天宝面前，说道：“先放凉一下，不急着吃。”
    耳鼠汤的味道和楼天宝往常吃过的任何肉都不一样，她等了一会儿就拿起了勺子。
    尝试着吃了一口，楼天宝的嘴里出现了一种奇特的鲜味和肉味。带有一点清香，但又有生骨肉的气息。
    “耳鼠的处理方法比较奇特，味道就是这样。我用香料遮掩了味道。”
    谛听说。
    楼天宝夹起一根灵菇丢到嘴里。这东西味道和普通的菇没什么两样，鲜味就是从菇上来的。
    “很好吃，有饭吗？空口喝汤反而越来越饿了。”楼天宝说。
    谛听就出去叫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送饭。
    楼天宝的吃饭方法比较不健康，她喜欢往饭里加汤，做汤淘饭吃。这种吃饭会让人不容易细嚼慢咽，囫囵吞枣。但她还是很喜欢。
    吃了一半，外边有人喊了一声：“统领！”
    楼天宝放下筷子要出去，刚到门口，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怼进了门里。
    她一把拉住对方的肩膀，定睛一看，原来是球球。
    球球的胡子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仔细看也能发现他好久没打理面部仪容了。
    他闻到了屋子里汤锅的香味，原本不开心的神情更是雪上加霜。
    楼天宝看了一眼那锅汤，于是对球球说：“等会儿给你送一点。你怎么突破001的守卫出来的。”
    球球不是要喝汤，他才不在乎这一碗两碗的汤……
    “我是技术出生，会搞不定他？你也太小看我了。喏，你要的东西。”说着，他将一只随时存储盘拿了出来，丢到楼天宝手里。同时，他还拿了一沓厚厚的文书资料，放到了桌上。
    “这些是翻译之后的版本，丁荃他们能看懂。”球球说。
    楼天宝随便看了看，顿时喜笑颜开：“不愧是你！我让人给你送一坛青竹翠去。再搭一坛桃花酿吧。”
    球球看着楼天宝，嘴巴瘪得更厉害了。
    “要十坛。”
    楼天宝的笑容有点僵硬。
    十坛就十坛。楼天宝又不是给不起。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球球喝完这么多酒，要花几天才能彻底清醒。
    楼天宝思考一下，对他说：“这样吧，咱们用分期付酒的方式可以吗？每周给你一坛，十周付清。”
    球球傻眼。
    怎么酒还能分期付的？
    楼天宝十分腼腆地笑。
    笑里藏刀，温柔刀。
    球球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原本以为这孩子会对自己格外孝敬，现在看来，倒是他中了圈套。
    楼天宝呵呵笑着把他送走了，坐下来看文件内容。
    她的理科知识最近恶补了一下，但碰到专业术语，还是经常头疼。
    看了两遍，大致意思她明白了。
    模因病毒是一种生源性变异，通过思想传递等共鸣改变人脑结构。目前来说，这种生源性变异只在谢渡一人身上发现，并且这种变异和基因没有关系，谢渡自身有问题。
    那么，这个问题出在哪里？
    球球结合谛听在养心殿里找到的资料，以及老鬼还没消化完的鬼神残骸，发现了最终答案。
    鬼神的身上存在一种带有诅咒，仿佛辐射一样，接触越多的人，越容易变异。并且，这种诅咒是针对人类群体的恶性极大。
    “诅咒是哪里来的？”楼天宝有了这个问题。
    球球回答不出，但谛听却给了她答案。
    “应该是八果的东西。看不太出来这诅咒的原始形态，但可以肯定，这种施术办法带有鬼修的影子。”
    谛听说：“等回了八果，我再去找找看。要是你先去，可以找蓬莱岛蓬莱宗的今圣叹帮忙。他是宗门的看门人，上了台阶就能找到他。”
    楼天宝点点头。
    谛听犹豫两秒，又说：“首先，你得登岛上台阶。我到时候如果不在，就只能看你自己努力了。蓬莱宗每年都收弟子，但是能上台阶的，寥寥无几。”
    楼天宝说：“你觉得我还怕这个？”
    谛听看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多虑了。
    她总是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也能制造办法出来。
    解决完鬼神的问题，楼天宝又往外跑了几个月，随便刷本的同时，把剩下的城市乡县全处理干净了。
    南刘的皇帝是顾景成，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楼天宝通知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一点儿不含糊。
    大概过了十个月，天气从炎热逐渐转凉时，模因病毒彻底消失了。
    不过，即便如此，北宁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挫伤，需要至少十年时间才能恢复原来的昌盛。
    楼天宝在外走惯了，竟一时不想回上京去了。
    她考量了一下，决定多多督促新式杜学和民生政策的落实。其余她也管不了了，未来两国统一，她一定不会在现场。
    这么忙来忙去，又是一段日子过去了。
    十月中秋这日，宫内有人求见楼天宝，想要进献中秋团圆糕饼。
    这时候，想要见楼天宝就要经过至少三道程序，宫内宫外早已把她神话，之前建庙的地方，还有人把她称作娘娘，这是神君的意思。
    本来宫人是想把进献糕饼的人挡在外面的，但等他们实际看到了进献的人，都默默地让开了。
    原来，过来进献的这人，是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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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没写，今天补一下orz
    下面是谢允的小剧场。话说回来，谢允后来基本就没有出场了，稍微多写点。
    .
    谢允其人，说实话就是一枚棋子。
    他与自己的妹妹一样，是贤王的棋子。不过，他俩有轻有重。
    谢佩，是弃之无味的鸡肋；谢允才是拿在手里放不下的那个。
    说到底就是偏心。
    .
    自从谢佩入宫，谢允便慢慢知道了双亲对他们这两个孩子的真正的态度。
    原本贤王待他俩都是一样的，吃穿用度从未有异，就连上学，谢佩也是有很好的老师在教导，只是还没认真学完四书五经，她就被送到了皇宫里。
    谢允的母亲一日日担心谢佩，身体越来越差，贤王却是一点看不出变化。
    谢允的母亲还一直请求去宫中看望谢佩，但每次都被贤王驳回了。
    谢允更不用说，自从谢佩入宫，就连出府的机会也没有。
    .
    这时候，他就无比怀念，之前与书童胡天保出门闲逛的日子。
    不仅是怀念，他还非常羡慕自己的书童。
    虽然他只是自己的下人，但他潇洒抽身的样子，比谁都自在。
    更不用说他还能考科举当探花郎，入朝为官……
    .
    谢允觉得自己是在嫉妒他。
    以至于，当他听说自己的书童原来是个女子时，心中竟然有了一分宽慰。
    虽然只有一丝，但他也立刻后悔了。
    怎么能对此感到宽慰？谢允没见过楼天宝的真身，因此也只是略微诧异了一下，便接受了。
    他更加羡慕了，原来其他世界的女子，竟然能做到这般……
    .
    以至于，贤王提出要他亲近楼天宝，并想办法牟取权私时，谢允一瞬间犹豫了。
    还好楼天宝跑得快，且宫里对她和谛听的描述纷纷扬扬，传到谢允耳中时，都是神仙眷侣，前世今生的故事了。
    这还不算让他无言的。后来，贤王妃告诉谢允，谢佩准备跟楼天宝走时，他才是真的哑口无言。
    .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羡慕楼天宝，还是谢佩，又或者是见到了她们俩的王妃。
    他花了十年时间，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后来还是从这种感觉里走了出来，并拿起楼天宝给他的书，出入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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