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玉兰花开

      十二岁的尤意站在一株树形虬龙,枝丫繁茂的百年玉兰前,赞叹着:“落心姐姐,这后花园中的玉兰花可真美呀!”
    落心抬起头,只见千万朵玉兰盛开在青云下,宛若白云雪涛,壮观蔚然。九片半重叠的花瓣,仿佛白玉所雕,如冰似雪,晶莹清丽,随风而散的扑鼻浓香让人舍不得离去。
    “意儿,你的手那么巧,干脆把这花绣到衣摆上岂不甚妙。”落心从小装傻,故此女工一概没学,虽然尤意只是翼哥哥府上的丫头,她跟落心却是情同姐妹,翼哥哥对她也很好,不仅让她读书还让她学习她想学得东西。
    “尤意画得纸样儿很差,要不姐姐帮我画些纸样儿如何?”
    这丫头从小就爱跟落心撒娇,“好,我去拿画架,不过你得教姐姐绣荷包。”翼哥哥的生日快到了,看到这儿的女孩儿都喜欢送荷包给自己的情人,落心早就想送一个给翼哥哥了,可她实在是太笨,这次有尤意帮忙,落心决定把这个心愿了了。
    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很舒服,在玉兰花树前铺好竹席,架好画架,再把软软的坐垫放到竹席上,落心坐下来认真地画了起来,尤意把花色品种不同的缎布放到矮几上,认真地挑选着。
    玉兰浓郁的馨香氤氲醉人,偶有清风拂过,玉兰花瓣片片渐落,轻飘飘地似能解语亦能知情。花瓣践尘,馨香无语,却让地上的污泥变成了芳尘。落心的心“砰”地一颤,翼哥哥的爱不就像这盛开的玉兰花吗!他没跟自己提过任何要求,默默地守候在这本不属于他的土地上,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够得到幸福。落心手上的画笔开始轻颤,泪从心底溢出,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认真地画着,要把这清雅如天人的解语花绣到送给他的荷包上。
    “爱妃有什么心事吗?”
    也许是画得太入神了,身边坐了个男人都不知道,落心放下画笔,还没来得及把泪抹去,野狼风已把她拥入到怀中用拇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事儿。”落心推他。
    男人的猿臂坚硬如铁,推了半天他的姿势巍然不动,看着落心的画,他轻赞:“画的真好!”探过头,他的脸又欺了过来,落心赶紧伸手挡住他的唇,温怒而尴尬地说道:“大王,落心的妹妹在这儿。”
    “是吗?赶快介绍给本王。”
    男人坐直了身子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落心伸手拉尤意,介绍道:“这是意儿,也是尤虎的妹妹。”尤意不露痕迹地佛开了落心的手,起身给野狼风施礼。
    “长这么大了!在崇真寺外初见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野狼风的心情看上去极好,温柔地看着落心,抬手替她把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小明子”
    “奴才在”
    “吩咐下去,让礼司给心妃娘娘的妹妹准备十匹上好的宫锦和十匹上好的宫绸,算是本王送她的见面礼。另外发她一个自由出入王宫的宫牌。”落心抬眼诧异地看着他,最近他的变化让落心摸不着头脑而且觉得很别扭,又不敢惹他。
    尤意谢过大王,表情上没什么喜悦或感激的情绪,她主动告辞去找她哥哥尤虎了。尤意的匆匆离去和冷淡的态度,让落心觉得很失落,虽然她是翼的丫环,落心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的,其实落心在南礼的时候,尤意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落心的小四合院里。
    “爱妃为什么哭?”
    尤意一走,野狼风的脸又凑了过来,落心赶紧扭过头去拿起画笔全神贯注地画了起来,“怎么不说话?”被冷落的男人尽力压制住心中的不悦,轻轻扳过落心的小脸儿,关心地问道。
    “噢,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玉兰花实在太美了,落心突然觉得有些感触才会落泪的。”
    “落心!”
    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盯着画布,喃喃自语:“南帝那老匹夫以前对你不好,对不对?”落心微微一愣,看向他,却见盯着画布的眼眸中散发着瑟瑟寒光。
    落心可不希望他以她为借口挑起什么事端,赶紧答道:“怎么会,大王也看到了,翼哥哥很疼落心的。”
    “别骗我了,你在南礼时什么样儿,为夫难道不知!”野狼风低下头看着她,好像发誓一般:“落心,谁再敢欺负你,为夫定将他碎尸万段,灭他九族。”看着他眼中的残酷,落心觉得很好笑,遂道:“欺负我?欺负我最多的都是你们野狼家的人。”以你野狼风为首,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
    “是吗?”
    野狼风眉峰一挑,道:“你说得是舞天翔和野狼淑妃吧?好,为夫以后一定给你报仇。”落心不想再跟他多聊,遂问道:“大王难道今天不早朝,这么早来找落心有什么事儿吗?”
    “噢,是呀!”
    野狼风神秘地笑了笑,转身从身后拿出个大锦盒,打开一看,竟是四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落心不解地看着他,野狼风解释道:“你最近天天在书房呆到很晚,如此为国操劳,为夫怕你的眼睛受不了,刚归顺我北格的百矿公国今天进贡了四颗夜明珠,我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落心宫,落心开始有些头痛。
    野狼风这恶少最近整天缠着她,态度极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别想离开这里了。坐到软塌上,落心要逃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走之前一定要再见哥哥一面,可是她现在被禁足在这王宫中,要想出门还得求野狼风才行,唉,实在是不想惹他。
    在海棠的帮助下,落心耐心地缝着荷包,她一直等着尤意来教她绣玉兰花,可过了很多天,尤意才来看她。
    坐到玉兰花树前,一张,一张,落心认真地画着各种玉兰的花样儿,高兴地递给尤意,“娘娘这画样儿画得真不错!”喜欢刺绣的尤意一看到这么多纸样儿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拿起来细看,“这都是送你的,落心把画样儿推给她。”
    “谢谢娘娘!”尤意接过画纸很有礼貌地道谢。
    “意儿,怎么了?叫我姐姐多好!”落心捅了她一下,笑着问道:“你看这两个画样儿,哪一个送给哥哥好些?”
    “姐姐……”尤意望着落心,嗓音哽噎住讲不出话来。
    “怎么了?”落心觉得她心里有事儿。
    尤意的小脸憋得通红,终还是说了出来:“姐姐为什么要送公子翼荷包?”
    “呃?”落心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既然娘娘跟北格王如此相亲相爱,为什么还要送荷包给公子翼?”话刚说完,她的眼泪辟哩啪啦地掉了下来。
    拉住她的手,落心苦笑道:“尤意,你误会我了。”
    “姐姐,尤意那天看见你和大王的感情很好,”她抹了一下眼泪,“姐姐能得到幸福,尤意真高兴,可姐姐若总是这样的话,公子他……”
    “公子怎么了?”落心猛地抓住了尤意的手,身子微微颤了颤,“尤意,你告诉我公子他怎么了?”
    “公子白天都在外边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她顿了顿,眼泪越流越多,“可是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到没有人的花园里去吹箫,那萧声听得人,心都快碎了。许多时候他在外面一坐就是一宿……”
    落心握笔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泪不听使唤地从眼角滑了下来,后面的话她都听不见了,失神地跌坐在竹席上。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落心宫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落心的脑子里全是翼哥哥一个人在黑呼呼地花园里伤心地吹着玉萧的样子……
    这都是她的错,她应该早点儿逃跑,早点儿离开这里,根本就不应该跟野狼风搞出这么多事儿来,只来了几天的尤意都误会她了,恐怕哥哥和其他的人也都这么想了吧?表面上她现在每天可都是在跟野狼风同眠共枕呢,这回是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
    “听海棠说,爱妃不舒服。”
    高高兴兴来蹭饭吃的男人跑到寝室里慰问落心,手里捧了一大株玉兰花,落心赶紧坐起身,傻傻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瞧你眼睛红的,几朵花就能把你感动成这样?”男人把花插好坐到落心的身边,看着她笑:“怎么,连晚饭都不吃了?”
    这男人这些日子的突然变化让落心很不适应,与其乱想,不如跟他好好谈谈:“大王的嫔妃无数,为什么对落心这么好?”
    “为什么?”野狼风轻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落心瞥了他一眼,暗想:这男人虽然喜怒无常,不过到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虽然两人的冲突不断,他的确也没对她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他真想要自己的命,恐怕有十个脑袋也被他砍了。
    男人看她又装糊涂,懒懒地笑起来,道:“落心,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很疼你,舍不得惩罚你,所以你才敢作出那么多迕逆之事来。”
    落心心中一颤却抿嘴笑道:“大王的意思是落心持宠生骄喽?”
    男人半真半假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看她道:“所以,本王要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年纪还小,我会耐心地等着你爱上我,但不会永远这样惯着你,知道吗!”
    落心怔了怔,下意识地站起来,想离他远点儿,走到窗边的软塌上坐下身,莫非自己真像他说得那样?若说不怕死,在南礼的小四合院中生活了七年,她可是一句整话都不敢说,更不敢迈出大门一步,还不是怕动物凶猛对她不利。野狼风可比动物凶猛厉害多了,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怕过他会对自己不利呢?落心觉得脑袋开始变大。
    “生气了?”
    男人的唇角噙起一抹浅笑,坐到落心的身边,捏住她的下巴道:“落心,为夫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装傻,只要你乖乖的,我自会疼你,嗯!”
    “乖乖的?”也不知为什么,这男人的话总能鼓动起落心的斗志,瞥了他一眼,落心耸耸肩,佛开他的手,转头看向窗外。
    “坏丫头,窗外的风景比为夫的脸还好看!”野狼风叹了一声,动手把落心头上的簪子一一卸掉,让头发自由地垂下。
    窗外的风景?
    落心痴痴地看着那一株株青云下盛开的玉兰花,心里酸酸的,仿佛那都是哥哥温柔的笑脸。是呀,外面的风景真得比这男人的俊脸还好看!落心在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为了哥哥,更为了她自己。
    “好了,既然不想吃晚饭,去洗洗,早点歇着吧!看你这脸色越来越难看。”
    男人拉落心起身,继续揉着她的头发,笑道:“过两天南礼太子要请客,如果不想给为夫丢脸,这两天就乖乖在家把脸色养好点儿。”
    “大王是说,我们要去南礼公馆?”落心兴奋地看着他。
    “没错。”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