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末将去试试？”敖烈主动请战。
    “小心一点。”
    “诺！”
    敖烈大喜，当即点了一千精锐战士，手持盾牌，摸上剑门山。
    剑门山除了地势陡峭，还有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北面陡峭，几乎是九十度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
    南面山势稍缓，还有攀登的余地。
    敖烈从南坡攻上剑阁，还有一点操作空间。
    可以试试。
    因为豁口狭窄，只能并行一百余人。
    上太多的人也没用。
    剑阁城头之上，眼见敌军攻了上来，剑阁值守将领王越请示，“武安君，敌人攻上来了。”
    “这只是试探性进攻，坚决回击。”白起目光沉静。
    敌人并不知道他只带来一万先锋部队，估摸着是想来摸清剑阁虚实，这种时候必须还以颜色，一点都不能迟疑。
    “明白！”
    王越行了一礼，当即指挥值守部队动了起来。
    将士们先是搬出一罐罐的猛火油，咣咣当当砸在豁口山道之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地面已经厚厚铺了一层。
    跟着，
    弓箭手将箭矢点燃，射在山道之上，点燃了地面的猛火油。
    熊熊烈焰，升腾而起。
    刚才还风平浪静的山道，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不要慌，继续前进！”
    敖烈却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以他五星战将的实力，这种火焰就跟饶痒痒一样，不足为虑。
    盾牌也都是精铁铸造而成。
    队伍在火海中穿行，不出意外，头顶开始冒起箭雨。
    “布阵！”
    敖烈一声大喝，除前后左右排战士继续将盾牌顶在外面，内圈战士悉数将盾牌高举过头，组成一盾牌大阵。
    密不透风。
    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盾牌上，被盾牌表明的凸起浮雕一一弹开，只有少数倒霉蛋，才会被箭矢穿过空隙射中。
    队伍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敖烈抬头一看，竟是一块块直径都在三五米的巨石，顺着山顶，轰隆隆地滚了下来，越滚越急。
    “嘿！”
    敖烈冷笑，长刀一挥，射出道道刀芒，将个岩石击的粉碎。
    其余战士也都一一效仿。
    敌人的滚石战术立即失效，只给队伍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敖烈正要松口气，继续往上爬，耳朵突然抖动起来，跟着就看到，上方突然滚下无数带刺的钢球。
    “靠，这玩的有点阴损吧？”
    敖烈破口大骂，刀芒护体，尽可能地击飞这些钢球。
    奈何钢球数量太多，而且大小不一，关键还不是自由滚下，似乎是用什么装置发射出来的，速度极快。
    立马就有不少战士中招，连连惨呼。
    而这些，
    都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等到敖烈一行走到半山腰，攻击的已经是神箭手，利箭破空而至，又是这么近的距离，精铁铸造的箭矢穿透力极为惊人。
    有的更是直接击破了盾牌。
    而从山顶滚下来的东西，也已经换做各种毒气、毒虫、毒蛇，乃至各种叫都叫不出名字来的暗器。
    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几乎每前进一小步，就要十几位战士倒下。
    敖烈面色阴沉，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白起，心中不觉一凛，他能感知到，白起气血比他还要强。
    估摸已经是六星战将。
    如果他赶孤身跳上城头，怕不是要送人头。
    “撤！”
    虽然心有不甘，敖烈还是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顶着箭雨，趟着火海，沿途躲避机关陷阱、毒虫猛兽，狼狈不堪。
    下山时，
    敖烈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三百余人。
    面色阴沉。
    “公上，末将……”敖烈神情羞愧。
    秦墨摆手，淡淡说道：“剑阁难攻，跟将军无关。”
    看来，
    还是得用一下非常规的手段。
    …………
    临近傍晚的时候，
    左右两翼的南越军第二、第三军团也赶来汇合。
    秦墨下令，大军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至于粮草物资什么的，也无需从后方调运，他直接从现实搬运一批即可。
    这也是秦墨敢于长途奔袭的底气所在。
    只可惜，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另一边，九万秦军也都跟着来到剑南关北坡山脚下。
    白起军令一下，
    还真没有哪个将士敢迟到哪怕一刻钟。
    而在巴蜀之地，后续赶到的南越军其余六个军团，在丞相贾诩的指挥下，分工明确，或是夹击边军，或是攻城略地。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秦墨虽然没能拿下剑门关，到底还是扎住了口子，只要秦军无法突破他的这一道防线，那巴蜀边军就是瓮中之鳖。
    …………
    翌日，
    两军再次对垒。
    “公上，要不末将再试一次？这次我多带点人马。”敖烈还是不甘心。
    蛮人还是极好面子的。
    “算了吧。”
    秦墨摇头，剑阁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作为攻城一方，将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作为防守方，秦军完全可以以一当十。
    仅凭三十万南越军，就算秦墨铁了心不计代价，不及伤亡地跟秦军死磕，也未必能拿下剑门关。
    如果再算上白起的因素......
    “那现在怎么办，等待援军吗？”敖烈有些着急。
    “不能等。”
    秦墨再次摇头，“丞相那边还没拿下巴蜀边军，秦国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拖久了，恐怕会生出变故。”
    “那该如何？”敖烈是真的懵了。
    果然，
    像敖烈这种猛士，只可为将，不可为帅，他跟秦墨的对话通篇都是在提问，却并未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或者计谋。
    真是一个糟糕的员工.....
    好在秦墨是一个极有主意的老板，伸手一招，九天玄刹塔滴溜溜悬于头顶，垂下道道五彩光芒。
    “公上，你，你要使用道法？这怕是不合适吧。”敖烈大惊。
    在两军交战之时，
    修士参与进来，是犯了大忌讳的。
    城头之上，
    白起也是面色一沉，“越公，素闻你道法高绝，但，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你做得了初一，可就别怪秦国做十五。”
    “放心，我没那么急功近利。”
    秦墨既是对着敖烈说，也是在回答白起的质问。
    元神一动，
    灵翠峰从九天玄刹塔二层飞了出来，在高空变大，化作一小山峰模样，内里阴风阵阵，传来鬼哭狼嚎。
    “那，这是为何？”
    白起全身气息升腾，抽出腰间佩剑，已经做好了跟秦墨对决的准备。
    两人都是炼虚境界，他并不太惧怕。
    秦墨笑道：“武安君，是一些老朋友要见你，这不算违规吧？”
    “老朋友？”
    白起诧异，看向灵翠峰的目光满是警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秦墨元神控制着居住在灵翠峰内的战魂，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瞬间就遮蔽了剑门山上方的天空。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一下变得阴云密布，恍如又是一个长平战场。
    “这，这些是……”
    白起目光惊疑不定。
    “没错，这些便是长平战场的战魂，都是无辜被杀的赵军俘虏，因为生前心有怨气，不愿往生，故而化作战魂。”秦墨解释说。
    为了以示公平，秦墨甚至都没有召出一百零八魔君。
    白起脸色瞬间煞白。
    这可是困扰了他三十余年的噩梦。
    没想到，
    噩梦又再次降临，而且还是在现实中。
    这些战魂原本还是漫无目的的，见到白起，突然就变得躁动起来，虚化的面庞越来越狰狞，张牙舞爪。
    有些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要往下方杀去。
    秦墨：“武安君，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这些战魂找你，不算违规吧？”
    “那便来吧！”
    白起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心魔，
    终究还是要直面，无法逃避。
    “好！”
    秦墨鼓掌，双眸却是平静无波，放开了灵翠峰的禁制。
    “桀桀~~~”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数十万战魂咆哮着，化作阴兵洪流，浩浩荡荡，朝着下方的剑阁冲去。
    之前用来对付敖烈他们的一应手段，几乎全部失效。
    相反，
    这些阴兵阴将的战斗力却是非凡，虽然没有组织，却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几乎以碾压之势，横扫整个剑阁。
    秦军士兵一个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那是被吸干了阳气。
    始作俑者的白起，更是被百余个最强大的战魂团团围住。
    互相厮杀不止。
    战局很快呈现一片倒。
    “……”
    敖烈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除了叹服，也只剩下敬畏了。
    一个个心中发毛。
    谁能想到，公上竟然还藏有这样的杀手锏。
    秦墨却是目光平静，他这一招其实只能用一次，而且对象也只能是秦军，尤其是白起统领的秦军。
    算是光明正大地了却因果。
    此战过后，那些战魂消了怨气，怕是一大半都会选择轮回转世。
    对秦墨而言，
    其实是一大损失的。
    奈何剑门关实在太重要了，秦墨必须率部拿下，转头，看向敖烈，声音平静而冰冷：“将军，带着你的人，去收割战利品吧。”
    “？？”
    敖烈先是一愣，继续大喜，率领所部，嗷嗷叫地冲杀而上。
    再没人拦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