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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晚宴歌起

      起先,云知想那人若想寻回还得通过警务处联络大哥,说不准她就有机会见一见这救命恩人的庐山真面目。
    可等了好几日都没有动静,她又猜测那男人会不会压根不知道钥匙落在何处?如此,霸着别人的东西不还,未免太不厚道,万一钥匙是至关要紧的东西呢?
    云知一时拿不定主意,想着同伯昀商量是否能够让警务处代为转交,偏偏这几天大哥都寄宿在校,也只能把此事搁置,专心致志啃了好几天的课本。
    说起课本,实在令她头疼不已。
    她在紫禁城虽然也正儿八经的读过书,可眼下这六门科目中,除了国文历史之外,也就算术略懂,至于其他什么物理英文简直一窍不通。
    自学成才是断无可能了,她掐指一算,离开学不到两个月,若是请个家庭教师恶补一下各学科的粗浅理论,不知来不来得及。
    她心中没底,只能巴巴的等大哥回家从长计议,然而当夜伯昀依旧没回家,反倒是大伯带了两份宴会的邀请函回家。
    “过两日,华生商会将连同教育司办一场慈善晚宴,主要为青浦新办的两所学堂筹款。”林赋厉对三个丫头道:“到时除了教育司和商会,还会有不少学界的名流、名校的名师都会参加宴席,你们宁伯伯特地嘱咐我也要把你们带去,当是见见世面。”
    幼歆轻轻“哇”了一声,指尖抚摸着邀请函上的烫金字,“我还愁着上次买的那几条小礼裙没地方穿呢,这回派上用场了,三姐,你想穿哪条?我可不想和你撞颜色。”
    楚仙顾不上琢磨这个,转头问林赋厉道:“爸爸,既然是华生商会筹办的,那沪澄那些校董是不是也都会参加?”
    “那是自然。”林赋厉一抬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幼歆神神秘秘憋了个笑,“大伯,您是不知道,咱们学校新任的那个校……嗳!”
    楚仙悄悄捏了她一把,直接将话根掐断,若无其事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我们毕竟在沪澄念书,除了宁伯伯之外都没见过其他的校董,刚好趁这次机会认一认脸,今后要是遇到了人也好打声招呼。”
    林赋厉“嗯”了一声,等他上楼去,幼歆悻悻揉着自己的手臂,“不过就是个玩笑话,犯得着使这么大劲嘛……”
    楚仙睨了她一眼,“噢?那你给宁少递情书的事,要不要我也当作玩笑话说出来呀?”
    幼歆一听差点没蹦起来,看一旁正在剥葡萄皮的云知巴眨着大眼睛望来,忙瞪了回去:“三姐说笑呢,你也信!”
    云知“呃”了一声,“我没说我信啊。”
    楚仙抿嘴一笑:“五妹妹,你屋里应该没有小礼服吧?要不要到我房间来挑一挑?”
    不等云知回答,幼歆道:“三姐,你比云知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她哪能穿得了你的衣服?”
    “说的也是,一两天之内去找裁缝定做也是来不及的,”楚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五妹妹的裙子还是上你那儿选吧,你方才不还说买了好多条吗?云知,你别客气,四妹妹的眼光可好了,保准能把你打扮的体体面面,不丢林公馆的脸。”
    幼歆一时噎住,“哈?”
    按理说云知在大伯家屋檐下住着,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她来管,没想到楚仙一个不留神间递了一口大锅过来,还没来得及甩开三姐就笑吟吟走了,怎么能不让她气急?
    云知识趣摆摆手:“不用麻烦四姐了,我柜子里有裙子……”
    幼歆见她要溜,一跺脚道:“算了,你还是到我屋里去选吧,到时我们三个还不是要在一起,你穿的太磕碜,我脸上也无光,回头三姐再告我黑状,指不定还要被我妈和大伯母她们唠叨呢。”
    说完,也不管云知怎么应,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隔壁栋去,一进屋门,在自个儿衣柜前徘徊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选了几条裙子扔床上:“自己挑吧。”
    说着,自己也抽出两件礼裙对着镜子比划,一回头,看云知傻站着动也不动:“你是不是嫌我给你的是旧衣裳呀?这些我最多就穿过一两次呢。”
    云知没嫌这个。
    只是这些衣裙的花色都太过明艳——桃红色、紫红色、橘红色、淡粉色……简直全是黑皮肤的灾难色,她要是穿这类色系出席晚宴,想不成为全场“焦”点都难。
    “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啊?比如色泽素一点的……”
    幼歆狐疑瞪了过去,云知指了指她手中的裙子,笑道:“我是觉得,四姐穿这样的水红色既光鲜亮丽,我要是和你撞了颜色反倒丢面子,倒不如低调一些,别人瞧不见我是最好不过的了。”
    幼歆“噗嗤”一声,“那你还不如穿夜行服?”
    她重新去柜子里翻出一条尼古拉蓝的绸缎裙,递过去:“这是我妈妈去年给我买的,我不惯这个颜色一次也没穿过,现在有些小了,没准给你还合身点。”
    这绸裙虽说款式简单,料子却是轻柔舒适,花季少女可能还会觉得这种衣服寡淡无味,但云知才接过手便摸出了质感,她不由笑道:“多谢四姐,我会好好穿的,洗干净再还回来。”
    幼歆见她如此乖顺,好似也就忘了前几日看她的不顺眼:“瞧你这出息,都讲过这裙子小,自然就是要送你了,还什么还,你惦着我的好就是。”
    *****
    华灯初上。
    亨威利是英资的通和洋行参与筑建的,在上海知名饭点中可谓数一数二,既然是商会与教育司协办的慈善晚宴,排场当然不缺。
    高门内,呈现在眼前的是奢华的壮阔空间,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法式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厅都耀的纸醉金迷。欧式长案上摆满了各色糕点,台上的乐队正合奏着一曲颇为有名的巴洛克曲调,舞池中已有不少宾客伴乐起舞,男人西装革履,女士婀娜美丽,无不沉浸在酣歌妙舞中。
    饶是云知自幼见惯了京城中各式各样的盛宴,像这样聚歌台、舞厅、餐桌于一体的洋派宴席也是难得一见,一双眼瞧哪哪儿都是新鲜。
    今夜的宾客都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宴席未开,不少人正忙着互相寒暄。
    林赋厉和林赋节刚一步入,也从善如流的和各界熟人或耳熟之人握手问好,这本是成人的交集场所,孩子们礼貌性的招呼过后便自觉散开,云知一路跟着楚仙和幼歆,在靠近舞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侍应生上前来问她们要什么酒水饮料。
    楚仙扫了一眼酒水单,淡笑:“一杯brandy alexander,少冰。”
    幼歆“啊”了一声,“你喝酒啊?”
    “怕啊?你们俩还是老老实实喝果汁吧。”
    幼歆轻轻“哼”了一声:“我要一杯margaret……云知,你喝什么?”
    “都行。”反正一个也听不懂。
    幼歆帮点了一杯一样的,看云知的目光瞟往舞池那儿,凑近道:“想不想过去跳舞?”
    云知连忙摇头,幼歆笑道:“就算你想,也得有人邀请你哩……”
    没一会儿,有两名上前邀请楚仙的绅士都被礼貌拒绝,她穿着轻软的蕾丝白裙,许多男士眼神不自觉会被吸引过去,但看她频频将人拒之门外,想是只可远观的矜持少女,遂不敢孟浪上前;云知却发觉三堂姐的眼神不时看向大门处,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反倒是幼歆,有同龄少年邀请她,便兴兴头头的下场跳了一段探戈,玩的不亦乐乎。
    “哟!这不是楚仙妹妹嘛?”
    云知扭过头,但见几个男男女女,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走了过来,那女子青丝卷曲,玄色旗袍贴着婀娜的身段,看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去跳舞吗?”
    楚仙斜睨了她一眼,说:“我妹妹还在旁边呢,我怎么就是一个人呢?”
    那艳美的女孩这才看到云知似的,认真打量了她一下,掩唇笑道:“这就是你家走散多年的五妹妹呀?之前听幼歆提过你,真是名不虚传啊。”
    后一句是对云知说的,话音一落,身后几个女孩子格格笑了起来,云知想也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十之八九是幼歆也在这群闺秀面前提到过自己“国色天香”的妹妹,专程来看笑话的。
    她们笑的是云知,下的却是林家的面子,见楚仙面上微有不悦之色,那女孩下一句的说更大声了:“楚仙,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只顾着自己漂亮,不晓得装扮妹妹呀……瞧瞧,你妹妹连条项链都没戴呢,这哪儿是来参加宴会的?”
    众人听罢,又看楚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光可鉴人的珍珠链,皆是心照不宣,楚仙冷笑道:“赖小姐站着不坐是来跳舞还是谈天来的?若是想要跳舞,这儿可没有男士,要聊天尽管请坐,也好教一教我妹妹要如何装扮,才能惹来那么多络绎不绝的舞伴?”
    一个先是冷嘲“假清高”,一个立马反讥对方“招蜂引蝶”,也算是高手过招了。
    云知作为两方争奇斗艳的幌子,正犹豫着该不该介入,又听那赖小姐笑道:“来到舞会不跳舞,岂不是不给主人家面子?你干坐在这儿,不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林家的三小姐是如何的艳压五小姐吧?怪不得都没有人请你妹妹跳舞呢。”
    这话实在是说过分了,云知本也不是任人好惹的脾性,正待开口还击,忽然听到有人说:“谁说林三小姐艳压五小姐的?”
    众人循声回头,一位俊秀少年款款而来,他身后另跟着两个同伴,三人均是西装笔挺少爷做派——围着瞧热闹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宁适的,只见他走到云知面前,左手扶胸,右手轻轻向前伸出,“不知云知小姐,可否陪我一舞?”
    这下,不止是赖小姐的脸色变了,周围的小姐神情各自精彩,连跳完一曲舞乘兴而来的幼歆都撅起嘴来——谁不知这宁少爷仗着显赫的家世向来目中无人,平日纵然现身各色宴席中,何时见过他主动邀请人跳舞的?
    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不惹眼的小姑娘?
    云知也颇是讶异。
    这在外人看来本是“灰姑娘得王子垂青”的一幕,落入她眼中却是突兀且异常——她自认为与这位少爷唯二的接触都是不欢而散,这当口儿出手解围,莫非有诈?
    实则,他一直坐在吧台的角落,悄悄盯着她看了许久。
    说来也奇怪,这里人头攒动,她的穿着也不显眼,偏偏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今夜灯光迷幻,她比在医院那回顺眼多了,虽然模样远不如记忆中那般娇俏,还是别致的,幸好……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些懵,幸好什么?宁适尚没醒过味来,那头找茬的人就出现了。
    他想也不想出了这个头,哪知她并未露出什么欣悦的表情,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宁适维持手的姿势:“怎么,云知小姐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不擅这种舞蹈。
    这情形实在不好拂了他的意,在一些围观少年的起哄声中,云知递出手,心想由他带着跳便是。
    新的圆舞曲奏起,两人于舞池之中随曲而动,一手搭肩,一手交握,这样的距离于他们而言都太近了,云知只好低着头默数着节拍,一二三四,一二三……结果有好几次都差点没让宁适绊着。
    宁适没注意这些,只是觉得她的手软软的,裙摆不时蹭过他的膝盖,脚下步伐更乱了。
    云知轻声提醒:“宁少爷,请你认真一点儿。”
    宁适这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紧绷:“抱歉,我不擅跳舞。”
    “不擅跳舞?”她惊诧抬起头。
    “……我之前也没有和人跳过这种舞。”
    “那你还邀请我跳舞?”
    这一个疏忽,她一脚踩中他的脚尖,宁适踉跄了一下:“我还不是为了帮你?”
    云知傻眼了,倆没跳过交谊舞的上台瞎转悠,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她一时不知说什么,索性停下来,“多谢宁少爷一片好心,我们还是下去好了。”说着,松手转身欲走。
    “那怎么行……”哪有人开了场就不跳的?
    宁适一把拽住她的腕,想把她带回到自己怀中,哪知手中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竟把云知行云流水的一撂,使得她脚一崴,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去了。
    众目睽睽下出了这样大的洋相,不少人好事者不留情面的嗤笑起来。
    宁适呆了两秒,忙要弯腰去扶她,云知却不领他的情,自己站起身来,才迈一步,发现脚下的一只舞鞋跟都断了。
    “……”
    云知也没看他,捡起鞋跟,垫着脚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离场。
    *****
    外头下起了雨。
    粗大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
    亨威利后侧门边靠着一条窄巷,下边有停靠自行车的车棚,阶梯向上直往酒店二楼后门,云知无意中出错了门,发现这儿是个僻静之处,索性坐在台阶上,揉揉脚踝。
    她其实没有责怪宁适,虽然胡闹,毕竟也是一片好心。
    只是那一幕太过丢脸,以至于她回想了一遍自己都气笑了。
    “华而不实……”她脱下那只皮鞋,试着将脱了钉的鞋跟摁回去,无果,“什么意大利手工,都不如过去那花盆底结实……”
    正嘀咕着,忽闻底下传来“隆隆”的车鸣声,云知从高处朝下望去,见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穿入巷中,仔细一看,那人并没踩着脚踏板,车却开得极快——她想起前几日在报刊见过的摩托车图片,不觉来了兴致,侧身趴在铁栏杆上,探出脑袋去,一个不留神,手中的鞋子一滑,掉了下去。
    “砰”。
    堪堪砸到了那人的头上!
    摩托车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缩回脑袋,只听下面那人问:“谁?”
    云知心里一阵打鼓,若此刻丢鞋就跑,把人惹着毛了追来,反而难看。
    也确实欠人一声道歉。
    云知起身,从楼梯下去,停在台阶的最后一节上,微微躬身道:“先生,这是我的鞋子……我方才坐在上边,一不留神砸到了您,实、实在抱歉。”
    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将鞋子从地上拾起来,她垂着头,只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鞋坏了?”他问。
    云知抬起眸,宽厚的大兜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弧角非常好看的嘴唇和下巴。
    她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别开视线。
    他看向舞鞋的断根处,“跟呢?”
    她怔了,慢半拍似的将手掌摊开,“这儿。”
    他接过,转身从摩托车的后箱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手法娴熟的开盖、将滴管内的半液状物质涂在鞋跟上,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扳起的火舌舔了一下鞋底。
    火光倏尔晃过,照亮了他浓中见清的双眸。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也就是这愣神的一个瞬间,她甚至没看清怎么来去,断掉的鞋跟便已扣合而上。
    “请稍等。”他的语气平和,偏生给人带去了“不必多问”的意味,云知的眼睛一时无处安放,只好盯往鞋看,却见到那双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这不像是鞋匠的手,可他往鞋上涂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巷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影,然而在这个陌生男人跟前,她竟然不感觉害怕,两人在原地等了约莫三分钟,他看了一下怀表,将鞋子放在她脚边,说:“试试。”
    云知将脚伸入鞋中,尝试着轻轻踩了两下,又迈开步伐来回踱了几步——跟还在,她难以置信一圈,“这、真给修好了,也太神了吧……”
    他没说什么,将瓶子放回摩托车后箱里去。
    云知看着他的背影,道:“我把先生给砸了,您还帮我修鞋,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
    这人分明只是路过,并好心帮助了她,但说话好像都不会超过三个字似的,清冷冷的。
    她心中好奇,终究不敢逗留,道谢后,匆匆奔上楼梯,不敢再回头去。
    宴厅的靡靡之音淡了下来,宁会长在里头念着开席的致辞,不时传出掌声阵阵。
    云知仍回想刚刚遇到那人说话的嗓音……总觉得再哪里听过。
    尤其是最后说的“没关系”。
    “没关系。我垫。”
    云知睁大了眼睛,总算回过味来。
    ——是在断桥上救他的那个男人。
    她心头突突直跳,想要折返回去,却在旋身时看到那人推开后门,阔步而来。
    他一边走,一边脱下了厚重的雨衣,露出了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衬得身段修长笔挺,摘下大兜帽时,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宴厅的灯如梦似幻,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渡了层淡淡的光晕,时光将记忆中熟悉的轮廓绘得更为深邃,昔日温润已淡,取而代之的是截然不同的英锐之气,几乎要让她认不出来。
    但她认不出天下人,又岂会认不出他?
    那人微仰着头,直视前方,从她身旁缓缓越过。
    有那么一刹那,云知甚至怀疑时间是不是休止了。
    他一现身,台上的宁会长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发言,众人顺着宁会长的眼神往门边望去,待看清来人,偌大的场子不觉静了。
    宁会长亲自迎了上来,宾客们自觉让出一条道来,邀他入场。
    “刚说到大南大学,正好,我同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南大学校董会副董事长,也将担任沪澄公学的校长……”宁会长道:“沈一拂,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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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噔噔,比小侯爷还晚三章露脸的衣服哥闪亮登场~
    万万没想到叭,这不是一篇师生恋,而是《我的前夫是校长》。
    不管,亲妈就想好好疼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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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字数算两章了叭~明晚休息啦~
    留评48小时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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