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将手从楚瀚的怀里抽了回来。
    “我哪儿也不去，这里便是我家，你要为我调理身子便留在这里，我不去京城。”
    这下换楚瀚有些尴尬了。
    乔氏见状，忙推搡了夫君一把。
    楚澜立刻趋前挤开楚云落，扶住楚老爷子：“是，父亲哪儿都不去，这便是父亲的家，我们都是父亲的子孙，血脉相连，没有人会比我们更细心照顾父亲。”
    见到他这样不害臊的嘴脸，连魏以彤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楚瀚语气冰冷：“你若真的细心，便不会将父亲照料成这个样子。”
    楚澜语塞，便忙向楚老爷子：“父亲，这您可要替我平.反，您说说，您卧病在床这些日子，是不是我每天衣不解带的照顾您，四弟他……”
    “够了。”
    楚老爷子直接打断了楚澜的话，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握着楚瀚的手：“我老了，我只希望能够安享晚年，我知道你孝顺，但……最后这段日子，便让我安生过吧。”
    从他的语气当中，楚云落听出他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父亲……”
    楚瀚自然也听出父亲的意思，便只好叹了口气，吩咐红昭道：“将那些药罐子都搬下去，从今往后，父亲的身子交给落儿照料。”
    正当众人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楚瀚又道：“将那几个给父亲看病的大夫都带到我院子里去。”
    众人的心又是一紧，楚老爷子抬起头看向楚瀚，本打算说什么，却被楚瀚抢先：“有落儿在，父亲不会这么快走的，但您放心，您的儿孙都一定会伺候您百年归老。”
    这已经是楚瀚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楚云落了解楚瀚，他一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就算是自己犯错，他同样会严明执法，更何况是意图弑父的楚澜等人。
    楚老爷子听到这些话，也只有点点头，放弃了想要求情的念头。
    “我活着的时候，这个家是全的就好。”
    ……
    楚云落处理好剩余的事情回到院子里时，楚瀚正在审问那几个大夫。
    飘雪不止，屋子里炉火正旺，楚瀚怒气冲天，几个大夫双腿哆嗦，但仍旧不肯松口。
    “草民真的没有开毒药给楚大爷，楚大人不要冤枉我们，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行医之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楚瀚气得脸涨红，但耐不住几人嘴太严实。
    楚云落于是进屋道：“你们也配自称行医之人？”
    她目光冷漠，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递给红昭，瞧了一眼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父亲，他们若是再不肯说，便将他们剥光了丢到雪地里去冷冰水，我倒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楚瀚几乎没有迟疑，立刻吩咐下人：“剥了他们的衣服。”
    几个家丁扑了上去，那几个大夫这才面露惊恐之色，纷纷磕头如捣蒜：“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外头的雪这样大，这一群老骨头根本遭受不住这样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