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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刘荣(08)

      “总觉得好像便宜了王娡那个女人。”刘德私底下跟着刘阏于哔哔道。
    王娡被贬至永巷浣纱后, 未央宫那叫一个议论纷纷。众人说法不一,不过绝大份觉得只是被贬至永巷浣纱,而不是斩首, 太过便宜王娡了。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王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后宫的嫔妃们不说熟知一二, 但最起码也是了解的。只除了标准傻白甜的栗姬, 她纯碎就没有哪个女人厉害, 哪个女人表里不一的认知, 在她心目中, 厉害的女人从来都是如窦太后那一挂的, 表里不一什么的?嗯, 她就挺表里不一的。
    当然了,这世间除了女人了解女人外,还有一种人了解女人,那就是混迹花丛惯了的纨绔子弟。如今当得起纨绔子弟的, 除了一个刘德外, 还有一个刘阏于。
    而与刘德完全抱怨所不同的是,刘阏于对王娡被贬至永巷浣纱之事却有隐忧。
    刘阏于有忧虑,最主要的原因在于, 他历史差。这不是一个笑话, 而是事实。怎么说呢, 对于《汉史》,刘阏于只知道西汉的开国皇帝刘邦是个地道的流氓, 还是有了钱权就想换老婆, 结果老婆太厉害直接把他心爱的小妾做成人彘, 就不敢换老婆的流氓, 只知道金屋藏娇的典故,并且……
    “二哥,有东方硕这么一个人吗?”
    刘德:“???东方硕是谁?”
    刘阏于:“就是和小明争夺恋奴娇的那个…东方硕!!!”
    “小明?恋奴娇?东方硕?”刘德回忆了一下,然后直接唾弃刘阏于:“屁的东方硕,人家叫东方朔。”
    刘阏于这下子尴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发。
    这时候刘德又问:“三弟你没事提东方朔这个人干嘛?”
    “他要出现,唔,还要等十多年呢!”刘德振振有词的道:“与其忧心东方朔以后会不会为国所用,还不如忧心汉景帝驾崩之后汉武帝继位后擅权弄政的大奸臣田蚡呢……”
    听两个憨憨在那儿讨论得起劲,但都是胡说八道的季言之:“……”
    ——我的刀呢,我二十米长,砍人如同切瓜的刀呢!
    季言之眉心跳动:“……你们先搞懂谁是谁,再来跟我瞎逼逼行不行?田蚡是谁?你们知道吗?”
    刘德像个好孩子一样举手发言:“田蚡是汉武时期的大奸臣。”
    刘阏于猛点头附议。
    季言之原本正在喝茶看书,如同老干部一样提前过上养老生活。原先刘德和刘阏于跑来太子东宫,先是争论后宫实际掌权者窦太后对于王娡的处罚太轻,然后咻的一声比火箭还要快速的跳到了东方朔,开始争论人家到底叫东方朔还是东方硕,再然后就提到了田蚡。
    田蚡在历史上的确很聪明,说他相貌丑陋,却巧于文辞。可他之所以发迹,被封为武安侯,在于他有一个好姐姐,叫王娡。如今王娡都被贬至永巷浣纱,几乎绝了承宠的机会,刘小猪只能是胶东王,不可能改名为刘彻,亦不可能登上皇帝的宝座。
    所以身为王娡同母弟弟的田蚡,有个屁的上位成为大奸臣的机会啊。
    封侯?他封母族的人难道不香?
    季言之直接一口茶喷到两个铁憨憨的身上,茶水均沾。“田蚡是王娡的弟弟,因姐因外甥得侯位得重用!”
    季言之到底给了两铁憨憨一个解释,不过却让两铁憨憨傻眼。
    “没听说过蝴蝶效应?”季言之倒是难得用关爱智障的语气,和蔼的说话道:“从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产生了变化。你们没有意识到,只能说你们眼瞎,而不是这个世界的错。”
    刘德:“……哥,你说话真是好有哲理性哦,做弟弟的好佩服哟!”
    季言之:“那听懂了没?”
    刘德傻笑,刘阏于点头。
    季言之:“懂了就认真去做事,别一天到晚像个八卦婆一样,关注着后宫。反正有母后在呢,王娡翻不了身的。”
    “……听到大哥说有母后在,王娡翻不了身的话,我心里好慌。”刘德擦着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大哥啊大哥,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心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阏于附和式点头。
    季言之:“……给我麻溜的滚,速度的滚,不然呵……”
    季言之阴气森然的呵笑声一过,感觉到威胁满满的刘德、刘阏于赶紧麻溜的跑了。正巧陈阿娇领着几个拎着精美食盒的宫娥往太子东宫的方向走,迎面差点儿碰到。
    陈阿娇眨着眼睛,看着刘德、刘阏于慌里慌张的模样儿,不免捂嘴嘲笑。
    “河间王和临江王这是又闯了祸,被太子哥哥训了。”
    “哎哟,阿娇妹妹,你就不能说些好话吗?” 刘阏于抹着冷汗道:“我可没怎么被太子哥哥训,这回主要挨训的人是二哥,他就是个棒槌。”
    “棒槌?棒打鸳鸯的那只棒?”
    陈阿娇觉得这个形容词有趣,刚想嘻嘻的嘲笑刘德时,却见刘德双眼一瞪,很不客气的拆刘阏于的台:“说我是棒槌,你还是酸菜鱼呢,又酸又菜又多余。”
    刘阏于:“……刘德,你想跟我打一架是吧。”
    刘德:“来啊来啊,当谁怕谁啊!”
    刘德开始挽衣袖,念叨着《小无相功》就朝着刘阏于扑了过去,刘阏于回击,并且念叨着‘《北冥神功》,我吸死你’。
    陈阿娇:“……”
    看着刘德和刘阏于扭打成一团儿,陈阿娇和她身边跟着的宫娥们都看傻了眼。
    一位年龄不大,长的不咋地的宫娥率先回过神,拉低声音问陈阿娇:“翁主,是不是该将河间王和临江王拉开啊!”
    陈阿娇回过神,赶紧吩咐道:“速速去请太子哥哥,算了,还是我去叫太子哥哥吧,你们看好河间王和临江王。”
    陈阿娇提起裙摆,一溜烟就跑进了太子东宫,去了季言之惯常爱待着的书房。
    陈阿娇:“太子哥哥!”
    季言之:“别急,慢慢说。”
    陈阿娇跑得有些急,娇喘吁吁,接过季言之递来的茶水,猛惯了好几口。
    “河间王、临江王打起来了,就在太子东宫外!”
    陈阿娇拍着小胸脯,说话也急急的。季言之却是笑了。
    “你这会儿出去瞧瞧,你口中的河间王和临江王多半已经打着打着跑了!”
    陈阿娇眨巴着眼睛,那双杏眼看着人的时候,别提要多明亮了。“这两货!”陈阿娇算是想明白了,刘德和刘阏于看着打得轰轰烈烈,实际上是在自己面前做戏,结果她一急着找季言之来劝架,就跑了……
    陈阿娇果真又跑出殿下一瞧,好嘛,果然除了不知所措的宫娥外,根本就不见刘德、刘阏于的身影。
    “德性,臭德性。”
    陈阿娇气冲冲的又跑回了书房,有点儿气急败坏的跟季言之抱怨。
    季言之早就知道刘德、刘阏于这两铁憨憨弟弟的德性,眼瞅着陈阿娇已经瘪着嘴巴,显然心情即不爽利,季言之只好先说几句好话哄着陈阿娇。
    “那两货根本无法按照常理揣测,你跟他们生气只能气坏自己,不值当的。”
    陈阿娇倒是知道季言之说的那个道理,但问题是,想想仍然觉得好气。
    “都是太子哥哥纵的。”
    陈阿娇傲娇的哼了哼,到底熄了怒气,开始让拎着食盒子的宫娥鱼贯而进,将食盒子里的点心一一的拿出来,放到两个小太监同时搬进来的案桌上。
    “这是按照前几日从太子哥哥这儿抄录的食谱方子做的山药红枣糕、绿豆糕、以及桂花糕,太子哥哥好好查查,这可是阿娇亲手做的哦!”陈阿娇特别自豪的道。
    季言之随意捻了一块山药红枣糕,尝了一口后,就喂给了陈阿娇。
    “呸呸呸,怎么是咸的!”
    被塞了一大块咸味儿十足的山药红枣糕,陈阿娇感觉就好像吃了毒|药一般,拼命的呸呸呸,然后疯狂用茶水漱口。
    陈阿娇倒没有怪罪季言之不由分说,就和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举动,只是疑惑怎么就咸了呢,她记得她没有放青盐啊。怎么就……
    季言之微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润喉。
    “最近孤忙碌于跟着父皇处理国家大事,阿娇妹妹要是得空。不如去孤名下的皇庄走走瞧瞧,”
    陈阿娇乖巧点头,却道:“阿娇记得太子哥哥今年吩咐皇庄里的佃户种植了很多高粱和甘蔗,母亲曾经说过,太子哥哥有时候行事看似没有章法,实则自有章程。阿娇能问问太子哥哥,在皇庄里种植高粱、甘蔗的用意吗?”
    “为了制糖。”季言之微微勾唇,看似如沐春风,实则只是面具,习惯带着的温文尔雅的面具。“不是粗糙、颜色赤色的红糖,而是洁白如雪,颗颗如水晶的白糖。”
    “制糖?”陈阿娇眨起眼睛,很认真的道:“那阿娇真的要和帮着太子哥哥去皇庄走走瞧瞧,不过太子哥哥,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我让皇庄佃户大面积种植高粱、甘蔗的时候,就已经跟父皇说了。”季言之笑得越发明媚,也越发真诚,不再虚假的道:“父皇没有说什么,只是跟我说,不问过程只要结果。最近财政吃紧,父皇已经想着要不要削减后宫的开支了。”
    陈阿娇诧异,忍不住道:“这事儿,皇祖母没跟我说啊!”
    季言之:“这只是我揣测出来父皇的意思,皇祖母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不过不好说,在我看来,削减后宫开支对于财政其实不过是杯水车薪,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当如何?”陈阿娇赶紧给季言之倒了一杯水,着实心疼的道:“虽说国家大事作用,但太子哥哥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于伤神劳力。”
    季言之:“不碍的。我命皇庄佃户种植高粱、甘蔗制白糖,就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茶马盐铁当严格操控,免得肥了匈奴、突厥人的腰包,而赋税,老实说十赋三的税太过于沉重,不当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再提税。”
    陈阿娇微微沉思,随即叹息着说道:“太子哥哥说的这些,说老实话,阿娇并不太懂,不过母亲和着皇祖母时常教育阿娇要做个能够帮衬太子哥哥的贤内助。但是阿娇觉得贤内助的首要要求是无条件的支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觉得对,那就是去做。阿娇虽然脾气不好,但却会为了太子哥哥。全心全意的跟皇祖母周转。”
    “你还知道你脾气不好啊!”得到陈阿娇的怒视,季言之含笑以对:“阿娇妹妹还请放心,事情啊,还远远达不到需要阿娇妹妹为了我在皇祖母跟前周旋的那一步。”
    季言之感受到陈阿娇一旦喜欢一个人,就豁出一切认真喜欢的心,只是他又不是只接受却不想付出,只可供患难不可供富贵的刘小猪,不可能坦然受之。而且真的,就像季言之所说的那样,还远远达不到需要陈阿娇帮忙周旋的那一步。
    “阿娇妹妹不是长袖善舞者,我自视甚高也不太希望阿娇妹妹,降低自己的眼界。”季言之双目含笑的看着陈阿娇,一字一句都带着极大的真诚道:“既然许出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承诺,定然不会学……”
    季言之指了指天,陈阿娇偷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很快,季言之又说起了其他。晚些时候,陈阿娇就出了太子东宫。不过就在陈阿娇回甘泉宫的半道上,突然传来消息说,汉景帝前几日贪凉,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朝阳宫的宫娥是怎么照顾人的。”陈阿娇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的道。
    不怪陈阿娇那么烦躁,实在是不知道该对汉景帝这位皇帝舅舅说什么,明明身体不算太好,却喜欢事事亲为,哪怕太子已经长成弱冠已到,汉景帝在政务上依然大包大揽,不怎么情愿放权。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每回汉景帝贪凉导致身体出现不适后,最辛苦的便是季言之。
    指的是政务上的辛苦,因为季言之有个毛病,细节控又喜欢认真做事,对于季言之来说结果作用,过程更加重要。在季言之看来过程就是细节,季言之又是细节控,自然在处理政务上细致,方方面面都顾及。
    陈阿娇心疼这样子认真做事的季言之,所以才会烦躁,觉得汉景帝每每都是因为身体出状况,将一塌糊涂的政务甩给季言之。然后季言之理顺之后,汉景帝又好了,就又接管过去,又把政务接管过去再然后有病……再再然后季言之又接过去……
    总之这样几次循环,陈阿娇都替季言之觉得烦躁。
    陈阿娇继续烦躁的说:“通知母后没有?没有的话,速速请皇后守着父皇。”
    “正要去椒房殿。”前来报信的宫娥:“奴婢半道上碰到了翁主,便先通知了翁主。”
    “那就去椒房殿通知母后吧,我先回甘泉宫,见过皇祖母后,再来探望父皇。”陈阿娇顿了顿,却指挥一个小宫娥,跑去太子东宫告之了季言之,汉景帝又因为贪凉,感染上了风寒。
    于是陈阿娇先回甘泉宫和窦太后说了一声,赶去朝阳宫的时候,朝阳宫已经围了一大票莺莺燕燕。不过有栗姬这位霸道皇后外,除她之外的任何给汉景帝送温暖的莺莺燕燕都不能靠近汉景帝一米之内。
    刘德、刘阏于两个以打架为借口‘逃离’陈阿娇的混账玩意儿,目露同情的看了看这群已经轮到了当朝阳宫门神地步的莺莺燕燕。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栗姬在当夫人的时候就已经很霸道了,基本上有她在汉景帝的身边,她吃肉别人别想喝汤,何况是当了皇后,那真的是妥妥一位霸道皇后。
    季言之赶来朝阳宫看望偶感风寒的汉景帝,也是目光含笑,略带钦佩的看着栗姬这位将汉景帝已经划分成了私有物品的霸道皇后。
    “这天气也不算寒凉,父皇怎么就感染上了风寒呢!”陈阿娇来了之后故作不解的问,她倒是知道最近栗姬忙着学规矩,没有空全天十二个时辰缠着汉景帝,所以这话儿算是明晃晃上其他嫔妃的眼药水。
    栗姬却没有听错来陈阿娇在为了她给其他嫔妃上眼药,不过栗姬对于汉景帝那颗心是真诚的。当即就顺着陈阿娇的话儿,满满都是心疼的道。
    “都怪妾忙着学规矩,没有好生照料陛下。如果是妾,哪能让陛下感染了风寒不自知,拖了这么几天才发现。”
    季言之隐晦挑眉,栗姬这话倒是无巧不成书,接上了陈阿娇明晃晃上的眼药,效果不咋地,不过应该说到了汉景帝的心坎里,汉景帝养病期间,栗姬应该能够做到椒房独宠了吧!
    季言之上前几步,先是小声关怀汉景帝的身体状况,随后话锋一转,谈论起了政务。汉景帝身体欠安,毫无争议,所有的政务都落到了季言之的头上。
    事儿也发生了多次,汉景帝已经习惯将病重的时候将政务甩给季言之,而且季言之也早就习惯了,在汉景帝病重的时候接管政务。
    依着季言之的手段,别看明面上季言之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处理政务,然后在汉景帝身体好转的时候将所有他现阶段‘不该’处理的政务全权又交回汉景帝的手上,实际上可操控性太大,最起码季言之已经偷偷摸摸在中下层官吏中,安插了不少的人,好让三公九卿制朝着六部制顺利过渡。
    汉景帝开始细细交待政务,季言之表现得很谦卑。不是贬义词,而是指态度。这么说吧,汉景帝别看平日里挺温和的,但一个身体羸弱到随时随地都会生病,却仍然不怎么愿意放权的帝王,即使表现得太怎么温和,其实也是不好相与的。
    父正壮年,子亦成年的情况下,太子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然历史上咋那么多为太子下场凄惨呢。不说其他,就连汉惠帝刘盈也面临过被废的危机,如果不是吕雉实在太厉害。
    季言之不想一言不合就搞死生父,只能徐徐图之。
    好在他现在还年轻,汉景帝不说只有十年寿命了,就连二十年,季言之也等得下去。
    “儿臣会好好处理政务的,还请父皇不要过多忧心,身体为重。”
    汉景帝含笑以对,受用了季言之的话语。
    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季言之便告退‘丢’下刘德、刘阏于以及陈阿娇侍疾,大步的离开了朝阳宫。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哄汉景帝这位大龄巨婴宝宝吃饭睡觉。
    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汉景帝再染风寒,与往次相比,此回风寒来势汹汹,汉景帝拖拖拉拉医治了大半年的事情,依然时有精神不济的情况发生。无奈之下,汉景帝只能在窦太后的多次建议下,将大半数政务逐渐的交付于季言之。
    热衷权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权力这个东西好是好,一旦失去,哪怕是自己主动交出去的,想要重新收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别提喜好权力的汉景帝除了耳根子软以外,还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身体羸弱又喜好美色,以至于朝臣们特别是身为太子太傅的窦婴,都对于汉景帝时不时病一下的事情感到十分的稀疏平常。
    这是上半年发生的事情,下半年嘛,唯一算得上大事的除了周亚夫担任丞相外,便是季言之命令佃户在皇庄里大面积种植的甜高粱、甘蔗,迎来了丰盛的收获,而且第一次试验性榨白糖,就迎来了成功。
    季言之先是将洁白如雪的白糖分别送了一些给窦太后以及汉景帝、栗姬等人,然后便像茶马铁盐一样,列为了官方买卖。价格很便宜,等同于普通老百姓常食用的,含有杂质的粗盐。一经官方售卖,短时间就销售一空。而接下来在处理完政务之余,季言之打算改进食盐的制造方法,打算将后世同样洁白如雪的食盐,卖得和如今含有杂质的粗盐价格一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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