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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拿徐疆

      拓跋炎阳的院子里挂满了红灯,而且到处张灯结彩,但却一派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前来祝贺的客人,想也不会有,这样的场合谁会来啊?所以小院里空荡荡的,只有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心腹和亲信,一直守在那里。大伙坐在一起吃饭,心里都特别郁闷。
    有人说:“都是唐景隆那小子害的!就是捅他一千刀都不解气!”
    有人说:“可是咱们仙尊护短啊,不让杀呀!为了保住他,还弄了个什么免死金牌?真他娘的,咱们仙真教向来杀伐果断,啥时候有那么个玩意了?我看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可不是么?谁都看得出来!江白鱼叛乱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免死呢?哦,到他自己人的时候,就可以不死了?真是岂有此理!”
    “唉,可惜了咱们仙君,竟是个痴情种!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你们说,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这不是明摆着跟仙尊作对吗?”
    有人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故意给仙尊看的!谁让他的宝贝徒弟害死了咱们嫂子呢?问他要人又不给!就得这么干,就是让他难堪呢!”
    有人顾虑重重地说:“得罪了仙尊恐怕不好吧,咱们这边不会被牵累吧?”
    有人摇摇头,不屑地说:“大哥平日里对咱们恩重如山,如今大哥被欺负成这样,你们却只知道顾忌自己的命?呸!狼心狗肺的东西!”
    有人劝着说:“也不是这么说,咱们都是跑腿的,当然是主子让干吗就干吗,只不过,哪边都不能得罪啊,毕竟家里头都还有老小啊……”
    有人说:“怕什么,咱们仙君武功那么高,后台又硬,纵使是仙尊也动不了他!”
    “后台?谁啊?”
    有人笑了笑,说:“具体是谁不好说,反正就是够厉害,绝对镇得住场!”
    “我听说,这‘抱主成亲’的女的,嫁过门之后终身不能再嫁了。但咱们仙君是迎娶亡妻的‘神主牌’,应该还可以再娶吧?”
    有人点头,说:“娶是能娶,只不过,到再娶之日,还得先娶‘孤娘’,再娶新人。”
    “‘姑娘’是哪两个字?”
    “就是姑娘的姑娘,只是为了避讳,故意把‘姑娘’的‘姑’说成‘孤单’的‘孤’。”
    “哦,这样啊。”
    “那先娶‘孤娘’再娶新人是怎么个意思?”
    “按规矩说,就是得再娶一次牌位。我打个比方说啊,就好比,要是咱们仙君日后想再娶喽,他得在迎接新娘的时候准备两乘轿子,一乘黑的,一乘红的。黑轿给孤娘的牌位,红轿接新娘,等到孤娘的牌位安置完成之后,才能出门迎接新娘,举行婚礼。而那个孤娘就是正室,新娘为偏房,否则便会有厉鬼作祟呢。”
    “这么厉害啊!那要这么说,将来想要再娶媳妇也是麻烦事,你说,谁家的姑娘愿意跟个牌位同时进门啊?多晦气!”
    “是说啊,要不我当时劝仙君来着,可是他不听啊!要我说,在家里供个牌位就行了,不用非得娶。”
    “唉,不过看今天这景象,估计仙君以后也不会再娶了。”
    “也未必吧?”
    “唉,不会了,不会了!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了,这回是真伤狠了!”
    “咱们仙君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怎么就成了一对了呢?我可是从没见他俩接触过啊,怎么就爱成这样呢?”
    “还不是因为仙君的妹子吗?一开始,司徒是跟他妹子的,后来才跟了他的。”
    “唉!没法说,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咱们看不明白,也学不来!”
    先不说拓跋炎阳的手下在这边如何议论,且说说另一边的事。
    那天黄果果被薛诚等贼拐去,进了个湖泊,其实那就是在月湖的南边角上,后来,柳晨晚将贼窝全窝端了,又让个女孩出去报官,那女孩便跑到距离最近的临湖县衙去,所以这案子就由临湖县受理了。临湖县知县深明大义,知道此事牵扯甚广,不敢擅自做主,便向上报知府衙,而府里又往上报,最后刑部下令,将案件发回原地,由大理寺监察,永平府(下辖临湖县)尹协助审理。
    因为要跨省办案,永平府知府不便亲往,就委派一个姓程的通判全权负责,并拨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巡捕辅佐听差。这天,程通判带了几个差人,前往南莞提拿徐疆。一路上晓行夜宿,很快来到若河县,进了县城,先到县衙办理一应手续。
    此时,若河县的知县已经换了人,新知县很精明,知道上一任迂腐势利,很是瞧不起,所以自接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对待上差更是一百二十分小心。见对方持有拘票,又是刑部指派的人,一点也不敢怠慢,忙又点选了十几名差人跟着。一行人出了县衙,立即前往徐家帮,因为有本地官差指引,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只见徐家帮门外闹闹哄哄,有愤愤不平赶来叫骂的村民,也有准备替□□道的江湖义士,而更多的则是他本帮的弟子。只见那些好不容易从大门里出来的弟子,背着包袱提着行李,有的是自己要走的,有的是家里来接的,在外头套车的套车,上马的上马,步行的步行,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山门内则挤了一大堆人,有把着门不让再往外走的,有拼命要往外出的,有吵架的,有讲道理的,有说好话求情的,有急得直哭的,有被门板卡住手脚疼得直喊的,还有叫外头等等自己的,反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程通判让人上去叫门,其实都不用叫了,门房就在门后头,看见是官差,不敢怠慢,忙出来行了礼,结果这一开门,又跑出好大一群弟子,轰一下就散了。
    程通判让人递上票,说道:“某等奉命前来提拿徐疆,叫他出来!”
    这时早有人往里通报,而后管家匆匆迎出来,向上行礼,说道:“呦,这位大人,几位牌头,实不相瞒,家主外出至今未归,而少主则到外面去寻找家主了,也一直没有回来。”
    一个官头说:“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来了就得往里搜一搜!”说着带人闯了进去。程通判也不往里进,就在门口等着,门房赶紧搬了把椅子出来让他坐着,过了一会,衙役们纷纷出来,说把里头都翻了个遍了,确实没见着徐疆。
    程通判心想,可能确实躲出去了,点点头,对管家说:“我们奉命来拿人,自然你家主不在,本官也不难为你,就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做个口供!”
    管家见对方说得还算客气,也没办法,只能跟里头交待了一下,而后就跟着一道出来。程通判留下四个人,让在附近盯梢,而后便带着管家回了若河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