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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子

      皇帝在寝宫里熟睡,戚贵妃因为不眠不休地看护病人而累倒,贵公公担心旁人不够细致,所以一刻不离地守在门外等候差使。他低着头,细想楚王的相貌,确实是和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柳晨晚有几分相似,记得当年戚贵妃正得圣宠,便非让陛下答应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晨”,如此看来,他们之间确实是有点说不清的牵牵扯扯,想到这,不禁笑了笑。
    这时,就听里面有了动静,而后皇帝叫了一声:“贵卿。”
    贵公公忙答应一声,轻而快地走进去。原来皇帝想要小解,所以醒了。贵公公走去拿了便桶,提到龙榻前,服侍皇帝方便了,而后让人把桶提出去,自己则重新扶着皇帝躺下。
    皇帝摆摆手,说:“不睡了,让朕靠一会。”
    贵公公点点头,给皇帝背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走去洗洗手,到桌前倒了杯温水端过来服侍着皇帝喝了。
    皇帝看着贵公公笑着问:“贵卿啊,你师父最近怎样了?”
    贵公公说:“托陛下的福,都挺好的。”
    皇帝点点头,欣慰地说:“那就好,你师父这个人啊,绝对算得上一代贤宦,对皇家真是忠心耿耿,功不可没呀!”
    贵公公忙躬身施礼说道:“陛下谬赞了,我师父做的不过都是些分内的事,谈不上功劳。”
    皇帝听了摆摆手说:“不是谬赞,只怕说得还不到位。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在御前侍奉了,你若能得他的真传,将来也能留名青史了。”
    贵公公听了笑了一下,再次深深施礼道:“陛下气度恢宏,任贤用能,恩泽天下,英明神武,可谓千古一帝,我等有幸在您身边侍奉,仰仗光芒,才不至于黯然失色,这难道不是借了您的福泽吗?”
    皇帝听了心里也美滋滋的,于是笑起来,但却又咳嗽不止。皇帝开始担心自己的病情,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唉,朕这一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了。”
    贵公公忙劝着说:“陛下万尊之躯,洪福齐天,当然会好的!”
    皇帝又叹了口气,说:“朕最近老是做噩梦,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吉利。”
    贵公公又将皇帝身后的枕头调整一下位置,替他盖好被子,而后说:“您是积劳成疾,正好因这一病都牵出来了,其实越早发出来越好,这次一并给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个疼痒了。”
    皇帝点点头,笑着说:“好,朕信你!”
    贵公公也笑了,问:“要不要再躺下歇会?”
    皇帝摆摆手。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楚王殿下前来请安。皇帝很高兴,抬手准了。没一会,楚王便走进来,先是向父亲行了礼,而后立在一旁。皇帝招手把他叫到跟前,看他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禁有些心疼。
    “怎么又哭了?”
    楚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母妃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儿臣总也忍不住……”
    皇帝笑着看看贵公公,而后给他使了个眼色,贵公公便立即明白了,于是走去拿了把凳子让楚王坐。
    楚王一开始不敢,但皇帝却说:“朕赐座的,坐吧。”楚王这才坐了。皇帝向小儿子考了一会书,对方都能对答如流。皇帝很是欣慰,不住地点头。
    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先是想起早些年的红颜知己容妃,而后又想起二十五年前的一次艳遇。还记得那天,他前往西麓围猎,那时的他还不过四十岁,意气风发,正当壮年。他一马当先,冲到前面,却看到林子的尽头有只鹿,只见那鹿通体洁白,光彩照人,他大为惊讶,便甩开众人追了上去。结果追了半天,却不见那鹿的踪迹,而他也有些不辨方向了。他正在发愁,就看到远处似乎有个人家,于是策马过去。
    他骑在马上,见是个小院,院门没锁,知道里面有人,于是来到跟前问道:“有人吗?”他本来想打听一下道路,结果就听有人答应一声,是个女子的声音,而后就见房门稍稍拉开,看到一个美人。
    那女子看到外面是个男人,便不敢出来,躲在门后说了一声:“您有什么事吗?”
    而皇帝却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门后分明躲着一位仙子,那美丽的容颜,超凡脱俗的相貌,简直就是天女临凡一般。皇帝只管呆呆地痴望,而后就跨下马,径直进了小院。那妇人见状,忙把门关了,但皇帝一个箭步跳过去,把门只是一推,那妇人便挡不过,跌倒在屋里。
    皇帝推门进屋,见屋里搭着灵堂,而妇人则穿了一身孝衣,桌子上供着牌位,写着“尊夫沈光明之位”,知道她是个寡妇,于是更增强了怜香惜玉的念头。那妇人吓坏了,不住地往后躲。
    皇帝又将眼睛盯着她看,只见她虽然披麻戴孝,但却异常动人,而那乌丝般的秀发如瀑布垂下,那似笑非笑的眼,略带邪魅的眼神,简直勾人魂魄。皇帝再也按奈不住,迈步过去,一把将那妇人抱起来,不由分说进了里屋。
    那妇人百般挣扎,怎奈太过柔弱,而皇帝又自亮身份,加以要挟,说如若不从,便要灭她九族。那妇人不敢再反抗,只能任由皇帝摆布。
    后来羽林和百官寻来了,知道皇帝在里面,又听到有女子的声音,都不敢近前,用黄绫子将小院整个围起,守了一夜。早晨,皇帝本想带那妇人回宫,怎奈有官员出面阻拦,他自知理亏,也只能作罢,于是恋恋不舍地走了。但始终惦记着那美人,没过一段时间,就差人来接她,结果那里已是人去屋空,那美人早不知去向,连桌上的牌位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