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问你，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美瞳而已。”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答。
    “是吗？拿下来看看。”
    “……”
    萧九寒下巴一扬，从钳制中挣脱，与他拉开距离，面容清寒道：“容爷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傅容澜看了看手指，上面还残留着柔嫩滑腻的触感。
    “呵，过河拆桥。”他收回手，搭在交叠的腿膝之上，指腹似留恋一般缓缓摩挲，“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
    一只细白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指腹上粘着一片剔透的美瞳。
    傅容澜微微愕然，将视线转向萧九寒时，就看到她一只眼睛仍然是银灰色的，而另外一只则是正常人的深棕色，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冷冷清清地望着他——
    像一只高冷慵懒的猫，还是鸳鸯眼的白猫。
    “容爷不是要看吗？怎么，您对这个有兴趣？”
    一抹得意从她眼底悄然闪过。
    真当她那么大意愚蠢吗？
    灵域几乎人人都知道，神疆大祭司拥有臻灵银瞳，虽然如今寒长歌已经取代了她，大概所有人都认为被废黜的上任大祭司已经死了，可凡事总有万一。
    银瞳实在太特殊了。
    一旦被某些人知道，譬如寒月宗那些人，即便无法确认她就是曾经的大祭司，他们也一定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她！
    再譬如沧海洲，譬如其他势力，不管是想要除掉她，还是想要得到臻灵瞳的力量，于她而言，都是必死之局！
    既知必死，岂能毫无防备？
    就是可惜了，耗费大量灵气只为改变眼睛的颜色，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一面暗暗肉痛，一面仍云淡风轻地调侃傅容澜：“不过，我觉得您完全没必要用这个，您本身的眼睛就很迷人，独一无二的美。”
    傅容澜没有说话，唇角衔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在车中这狭小的空间之内，两人各据一方，目光凛厉交接。
    一个是沧海洲的紫眸帝王，一个是昔日的神疆大祭司。
    灵域众生眼中的两大巅峰主宰者，如同万丈雪山与无垠深海彼此凝视，同样强大的气场，谁也不输谁的高傲强横，针锋相对，寸步不退。
    傅容澜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以疾风之势迅速伸出长臂，将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的萧九寒嚯地揽到胸前，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
    萧九寒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她自知现在的能力完全无法撼动傅容澜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的秘密。
    她没有做多余的挣扎反抗，只是一只手死死抵在傅容澜胸前，在两人之间撑开最后一道安全的界限，另一只手则扼在傅容澜的手腕动脉之处。
    她是没办法把钳在她下颌上这只手拽开，只能被迫承受这种被人辖制蔑视的姿态，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毫无反击之力。
    不要太过分！
    “你的银瞳让我想起一个人。”傅容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