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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太阳

      慕瑾寒闭上眼,随着景嵘的话在脑海里思绪万千。
    有些事他不用去想象,他都在楚颜不知道的时候见过她做。
    他见过19岁的楚颜适应了hydra的生活,和里面的女孩子们一起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还把粉嘟嘟的唇涂成了夸张的黑青色,在海滩上玩贝斯的样子。
    还有她21岁,任务的主要方向跑去欧洲,跟着那边的一些女特工吸烟喝酒还大发的算上胳膊手指的玩赌博,他会玩骰子和扑克,也是那段时间练出来的。
    他真怕那个被hydra驯化的不怕死活的姑娘真的在黑赌场上输的精光,被人卸一条胳膊,而瑾聿因精神原因,他最害怕看人的眼神,猜人的心思,是根本不碰那些的。
    好在,她并没有他所担心的那么柔弱,她很强。
    强到令他失落,她但凡能力逊色一点,他就可以找一个正当的、符合逻辑的、不会让瑾聿多疑的理由去接触她。
    她22岁的时候,能力已经足够强大了。
    在邻国出过几次任务后,就结实了一些女势力,还组过临时的姐妹团,并纹了两条花臂。
    犹记得就喜欢清纯绿茶系长相的萧同,是打心眼里接受不了温婉长相的楚颜纹花臂,曾经还劝他要不要换个人喜欢。
    没喜欢楚颜之前,他也稍有对未来伴侣有过理想的刻画。
    他18岁之前的择偶标准是,第一点要志同道合,第二点对方要聪明。
    他很讨厌笨女人,总觉得那种女人除了会侮辱他的智商还浪费他的时间。
    关于外在,他倒是没多大的要求,五官和体态端正就行。
    但是性格和行为方面,他倒是列举了一箩筐的问题。
    比如——
    性格必须要乖,必须听他话的,因他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一定都是对的。
    必须要爱干净,长头发必须要保养头发,他不想睡觉醒来,就看到枕头上落着一根根的长头发。
    还不能有吸烟、喝酒这样的不良嗜好,首先对身体有害,其次味道难闻,他一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还混着烟酒的气味,他得吐。
    女人的肤色他无所谓,但身上不能有疤有纹身,因为他强迫症,如果一条漂亮的手臂上,有什么看不惯的花纹,他得难受死。
    还要懂礼仪,有规矩,什么场合就做什么事,就如沙发是让坐的,你不能躺。
    所以曾经他身边有一个聪明、长相端正、家世好,明明很符合他大条件的明迈兮,他却对她毫无兴趣,反而还嫌弃。
    就是因为明迈兮性格叛逆,行为夸张,不修边幅,明迈兮到了他慕家,也一次次的挑战他的神经。
    比如明迈兮躺在他家沙发上,脚翘在茶几上,然后吃着薯片看电视,看的开心了,还会哈哈大笑,并舔舔手指。
    尤其他过目不忘的就是明迈兮躺着喝可乐,可乐灌了她一口鼻不说,还把他才定制好的纯白沙发给报废了!
    以及明迈兮赖在他家不出门就不洗脸洗头……那头发掉的哪里都是。
    还有她睡姿奇差,生理期还不愿意在身下铺个垫子,有时候他出去忙工作,明迈兮过来玩要住下,还非要住他的房间,美其名曰他的房间比任何房间都干净舒服,然后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把他的床蹭的都是血!
    他对明迈兮已经处于了一种无奈的阶段,不管别的女人多么敬畏他,可明迈兮不怕他,并且脸皮无敌厚。
    脸皮厚者得天下,他拗不过。
    后来明迈兮再挑战他的神经,他也懒得说明迈兮,而是指着景嵘的鼻子撒火:“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来来回回挤了百八十次,才会看上明迈兮这么一个邋遢大王?”
    景嵘也和明迈兮一样厚脸皮的把脚翘在茶几上,吃着零食,义正言辞道,“这多可爱,多真实,结婚对象就得这样的,你每天端着不累吗?等你哪天喜欢上一个姑娘,想要和人家柴米油盐的过日子,你就明白了!”
    “我就算单身一辈子,我也不会找这样的女人去过日子!”
    这样的话,不是他十六岁说的就是十七岁,反正他们的世界里仙气儿十足,并且还没有楚颜。
    少年的慕瑾寒并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真心喜欢一个女生,因他从被父母要求去争取慕家继承人这个身份后,他就明白自己的婚姻可能都会变成一场交易,所以要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可谁料。
    后来他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他喜欢的不得了的那个姑娘,和他完全志不同道不合,他曾经要的是经济金字塔的王者,她要的是简简单单的生活。
    说她聪明,她也不算聪明,他这么多年的偷偷守候,她没有一点感觉。
    要说她好看,可当年他身边的朋友们都觉得她妹妹更好看一点。
    而性格上,就更与他理想中的差太多……
    她很不听话,是他认为全世界最不听话的女孩的no.1。
    她也不保养头发,和他在一起后,随处可见她的长头发。
    但他没有不耐烦,还会悄悄的把那些头发都拿起来放在纸巾上,看看她头发的粗细长短。
    她有过不良嗜好,可要命的是,那些淡淡的烟草气息,或者是酒精味,混杂她身上淡淡的香,却让他欲罢不能。
    她的身上也经常大小伤疤不断,可却一点不让他觉得不适,而更多的是心疼。
    她也不干净,荒野出任务,只要是无毒的野果,她都能捡起来往嘴里塞,等出任务回来,马路牙子的树荫下,她都能倒头睡着,也不在乎身下有多少碎石,多少尘土。
    她是双子座,性格的多面性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任何一面都牵动他整个心脏。
    十年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外,他的重心就是楚颜。
    她累到不行,在街头睡着的那个日子,他就和萧同坐在距离她很近,但她又不能轻易发现的地方守着她。
    萧同曾经说。
    “瑾寒,说你是楚颜的备胎有点难听,那换个好听一点的,你知道你是她的什么吗?”
    “什么?”
    “太阳。”萧同说,“没人能看清太阳真正的样子,因为不能直视,就算是阴雨天看不见它,但也知道它在,然后它无时无刻的,都给很多人带来了足够多,也足够强烈的安全感和治愈。”
    说这话的萧同才23岁,尚存青涩稚嫩的脸上,凸显弥足的认真。
    慕瑾寒略有羞涩,反问了萧同一句:“那我对于你呢?”
    萧同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盛世美颜笑的很纯粹,“你也是我的太阳啊!”
    ……
    “太阳。”
    想着那一切,他忽略了景嵘之前的那些话,情不自禁的呢喃出这个词汇。
    景嵘也没想着他会说什么,但就从“太阳”一词,下意识哼唱起了一首歌。
    是在某短视频软件上突然火起来的bgm,烂了大街,被迫听到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我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在你的心里啊,在你的心底啊,不管是多远的远方,不要害怕我在身旁……”
    景嵘作为娱乐业的大佬,在文艺方面自然是有基础的,他轻声唱的很好听。
    慕瑾寒闭上眼睛,浓密的长睫毛上明显的蓄着湿气。
    但他却又隐藏情绪,带着玩味的问了景嵘一句:“嵘儿,你想做谁的太阳?”
    景嵘想了很大一会儿,失笑道:“我孩子们的吧。”
    “孩子们?”慕瑾寒道,“我以为你会说可君。”
    “我哪敢啊,我和迈兮那些黑历史,不是一年半载能彻底翻篇的……但可君呢,她是我的太阳。”景嵘回答,“曾经我的生活一塌糊涂,她是照进来的那束强烈的光。”
    慕瑾寒沉默片刻,问他:“那你说,谁是我的那个太阳?”
    “萧同?楚颜?”
    “啊。”慕瑾寒长长的叹了口气,“聿儿的主人格回来,知道这场婚礼是我策划的,他不会再把阿颜让给我的。而阿颜之前还拿枪对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上了膛,手指扣着扳机,然后才对着我。”
    听了后面这话,景嵘的手没动静了。
    慕瑾寒很多事都会和景嵘说。
    就像景嵘曾经和慕瑾寒一起陪萧同建设心理时,景嵘听慕瑾寒说过,当初夏诗妤不是萧同打死的,是枪走了火。
    甚至那个圈子里,上膛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除非紧张时刻,否则是不允许上膛的。
    上膛状态下往往要求手指放在扳机护圈上,而不允许放在扳机上,以免走火误伤友军和同伴。
    楚颜那么做,她可能就是一不小心稍微勾一下手指,就会对慕瑾寒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也没有人会把枪上膛后去对准自己的同伴,因他们不敢保证,对手是否会趁机借刀杀人。
    身手很好的人,能利用身边任何的物体,靠抛物击中扳机,导致子弹射击。
    一般这么做的,都是觉得,同伴可有可无了,被借刀杀人也无所谓。
    慕瑾寒一定觉得:楚颜就在最近觉得他对她可有可无。
    但他没说太多,是他自己也知道,他不考虑楚颜的感受就去决定这件事,本来就对不起楚颜。
    “也没什么。”景嵘安慰了一句,“说不定她枪里没有装弹,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慕瑾寒回头给了他一个“你这话你自己信吗”的眼神。
    楚颜绝对不可能把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放在身边,现在他们周身草木皆兵,这不是智障的做法吗。
    慕瑾寒不想说这件事了,他转了话题,“我物理知识缺乏,我知道地球依靠太阳,那太阳依靠什么?”
    景嵘倒是在理科上比慕瑾寒优秀,但对于一话多意这种语言艺术,他永远说不过慕瑾寒。
    就比如这句话,慕瑾寒明显是在说他自己。
    “很简单啊,小的来说太阳银河依靠系,大的来说依靠整个宇宙,可是太阳在银河系里,也只是一颗普通恒星,不算特别……瑾寒……”
    景嵘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太阳对于地球来说,是地球这种直接需要太阳给予能量的行星研究不透彻的存在,它在地球的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也是接近完美的,所以对于地球这样依靠它的行星们来讲,大家都不会去考虑太阳依靠谁……”
    “你如果真想知道,做法也蛮简单,那就让太阳崩溃一次吧,当它给依靠它的行星们带来了绝地的打击,那个时候,谁拯救太阳,谁就是它绝对的依靠。”
    慕瑾寒听懂了景嵘的隐射。
    他回头,双眸疲累的看着景嵘:“那太阳还是继续运转吧。”
    他这颗太阳,舍不得那些依靠他的人,去承受绝地的打击。
    景嵘却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并拉过旁边的毯子强行盖在他身上,“行了,赶紧睡会儿吧,太阳翘辫子,大家都得死。”
    “我……”
    慕瑾寒想起来,却被景嵘继续按住:“我什么我,别以为我没萧同那么大的能耐,我就拿你一点办法没有,好歹咱俩有四分之一的血是一样的。”
    “我想去床上睡。”
    景嵘:“……”
    慕瑾寒也是后来身体很不舒服的时候,会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他从没有像别人一样,在沙发上睡过觉。
    但这话他说出去后,自己却没起身去卧室,他秒睡了。
    甚至不到五秒,景嵘就看到他的呼吸很均匀,这是熟睡的表现。
    “狗都没你这么累啊。”景嵘吐槽了一句,给他脱掉了鞋,把他的腿也放到了沙发上。
    在他二次给慕瑾寒把毯子盖好的时候,也对熟睡的男人轻声说,“人是一种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细微改变的动物,你都没发现你这段时间变了多少吗?”
    “傻瓜,你半夜跑去找谁,谁就是你的依靠啊……”
    “哪怕她在你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你总觉得她能力还不够,对社会认知还尚浅。但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为了某一个人,成为一个无所不能,而无比强大的存在。这就是生活在地球上,那群平凡人类的最不平凡之处。”
    “她如果不是潜移默化给过你心底想要的安全感,你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跑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