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
    “嗯……”向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实告诉他吗？如果他追问她为什么会升级，那她又应该怎么回答？
    “出了点意外。”她没把真相告诉唐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机甲也不例外。
    唐遇看出了她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强求，只是眉宇之间，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他抬了手，轻轻揉着她的银发，唇角勾了浅浅的弧度，说道：“没事就好。”
    他所求的，就是她没事就好。
    “你这黑眼圈。”气氛有些莫名，向晚只好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还有你这胡子……发型……”
    “噗嗤。”她越仔细看他，越忍不住想笑的冲动，“你现在像个小糟老头子。”
    少年头发乱糟糟，黑眼圈浓重，下巴净是胡碴，邋里邋遢的，但是他颜值高，邋里邋遢却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小没良心的。”唐遇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带了一分鲜少的幽怨。
    “你几天没睡了？你守了我多久了？”
    唐遇的形象越是糟糕，越是说明了一件事，他守了她很久，并且是寸步不离她的身边的程度。
    “也不久。”唐遇明显不想告诉她具体情况，他收回了揉着向晚头发的手，对她说道：“我去洗澡了，你好好休息。”
    “……”凤眸轻轻地眨了眨，银发少女神色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什么也不说，她也能猜到一二。
    他守在她身边的时间，最少一天一夜起步。
    眼睁睁看着他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音，向晚陷入了沉思。
    福老先生经常夸她有灵气，言下之意，她像人像得过分。
    唐遇呢？和她朝夕相处的唐遇，有没有觉得，她像人像的过分？
    她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思维逻辑……和人基本一样。
    她的内核就是人，再怎么假装，都无法活成机甲的模样。
    向晚内心叹道：唐遇啊……
    房间里的她在“面壁思过”，浴室里的唐遇，心乱如麻。
    他的脑海里，疯狂盘旋着一句话——
    她是机甲。
    她是机甲。
    她是机甲。
    ……
    真是要疯了，他明知她是机甲，却克制不住自己对她心动。
    为什么会有这么像人类的机甲？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对机甲动心了……
    跨越种族的爱，是没有好下场的。人和机甲之间，已经超越了跨越种族的爱，机甲于人，只能是机甲。
    因为机甲就是人创造出来的，人会爱上机甲，真是匪夷所思。
    淋浴头的冷水从唐遇的发顶流了下去，水很冷，却无法给他炙热的心降温。
    一想到她，他就控制不住……动心。
    他不能对她动心。
    他不应该对她动心！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冷水从头浇到脚，他的思绪无比清晰，他很清楚：他喜欢她，不是普通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唐遇这个澡洗了很久，他整整洗了一个小时。
    他迟迟不出浴室，躺在床上的向晚也隐隐感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