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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结界由一名牧师,不对,现在应该叫光明法师张开——
    拉斐尔大主教的阴谋被挫败以后,大量天使的尸体被返还到他们亲人的手中。
    在那之后,就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不得不正视光辉神使背后的残酷真相。
    随后,便是大量信徒叛离教会,其中包括许多资深牧师。他们全都掌握着高深精湛的光明系法术,被魔法协会和佣兵工会瓜分吸收。
    由于光系法术在治愈和防御上的效果太好,因此,教会现在虽然已经式微到几乎不存在了,在广袤的普兰大陆上,仍有许多光明法师(前牧师)在活跃。
    同理,圣骑士团也是一样。
    在教会高层近乎死绝的份上,这些教会中低层人员反而迎来了新生。这是大部分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总之,这一次,在可靠的圣光结界保护下,前面的血族在持续掉血debuff以及各种古怪植物的攻击下都死绝了,后排的佣兵们仍完好无损。
    作为熟练的捡尸队,这几名佣兵面不改色。
    他们避开一些血族用生命证明危险的巨型植物,走到尸体身边,开始蹲下来扒装备。
    其动作姿势,跟之前分尸“深渊猎手”时没什么两样……
    深渊副本入口外,某个竖着“黑底红月”旗帜的帐篷里,魔法阵的光芒接连闪过,数名玩家重获新生。
    保加利亚抹了把脸,喃喃自语:“这是我死得最惨的一次,没有之一。”
    到现在为止,植物消化猎物的黏液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脸上。
    这让保加利亚忍不住又狠狠擦了把脸。
    旁观其他人,反应都差不多,只有秃落夫斯基在狠挠自己的屁股。
    保加利亚默默将视线转开——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秃子会有这种动作。
    走出临时重生点,帐篷外,之前他们雇佣的几名佣兵已经等在那里。
    一见到保加利亚等人,他们就一起涌上前来,手里分别捧着玩家们的装备以及已经分好的素材。
    彼此之前合作过太多次,而且今后还会继续合作,保加利亚点都没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肉块就尽数收下。
    他这么爽快,佣兵队长也很喜欢。
    为了彼此以后合作得更愉快,由两名队长提议,其他队员一致赞同,众人决定去爱心酒馆聚个餐。聚完之后,再下一次深渊副本,全当饭后消食了。
    这队玩家和佣兵穿梭在五花八门的帐篷间,逐渐汇入到众多来往穿梭的人流中。
    而彼时,各座帐篷前的叫嚷声仍未停休:
    “你这个装备质量不行啊,我随便一捏就是个手指印。”
    “……去去去!你个龙族来捣什么乱!等等,先别走,给我10枚金币的赔偿!”
    “蓝月亮佣兵队,队里圣骑成双,是您进入深渊后的最可靠盟友!这位走过路过的血族小姐,有兴趣尝试一下不?”
    “能不能便宜点?就算有两个圣骑你的雇佣费也太高了……”
    “妈的!刚才的人鱼摊主呢?!竟然卖给我假货!我就说一个人鱼怎么长得那么普通,居然还骗我是人鱼鱼人的混血!卑鄙!无耻!下流!人呢?!!!”
    “你都说人鱼不可能长那么普通了,那个人肯定不是人鱼,而且早跑了。”
    “艹!治安巡逻队呢?!我要报警……不对,我要报名加入!!!”
    “又死了!!!这次居然没撑过五分钟!为什么圣光结界不能保护血族啊!这是歧视!我不服!”
    “在线等一名暗系法师!来了就进本!佣兵、魔石和门票都准备好了!只等你进组!”
    “这位朋友,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涣散,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要不要来算一卦?水晶球塔罗牌八卦周易茶叶渣我都行!”
    “这位英俊的血族先生,您有空跟我去一旁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吗?”
    “……”
    第101章
    番外.拉斐尔大主教的诞生
    拉斐尔·纳金托什是纳金托什家的小少爷, 也是最后一个纳金托什家的嫡系。
    拉斐尔出身时,这个昔日的大贵族门第早已败落,他那对探图享乐的父母挥霍光了家族里的最后一点财富, 并在拉斐尔出生后双双身亡——母亲是在幽会情人的路上,马车意外掉下山崖;而父亲则是在酗酒的某个夜晚坠入护城河中死去。
    因这两人的不名誉死亡, 纳金托什家给上流社会提供了最后一点茶余饭后的闲谈笑料。
    而拉斐尔也对父母没有半分印象。他能顺利长大全靠温柔长姐和一名忠心老仆的照顾。
    拉斐尔五岁时,长姐十三岁, 老仆已经衰老得快走不动路。
    三人相依为命,生活在纳金托什家的破败老宅中。
    拉斐尔长大后回想起小时候的情形,还有些纳闷。
    他那嗜赌的生父居然放过这处家产, 不知是最后一点身为纳金托什家主的责任心发作, 还是在将老宅地产赌出去前, 就提前溺水身亡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 多亏了这栋房子,拉斐尔小时候和长姐及老仆才有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
    一百多年后, 已经成为大主教的拉斐尔还能清晰记得老宅里的每处场景细节。
    那一扇扇少人打理而不得不尘封的房门,一间间缺少家具而显得格外高大的房间, 走廊墙壁上曾经挂画所留下的白色印子,还有夏日窗户照不到的屋子角落里的阴翳。
    在纳金托什家全盛时期, 老宅中住的主人包括仆从共有三百多人。所以尽管大多数空置的房间都已经被锁上,晚上的时候,整栋屋子依然大得吓人。
    拉斐尔记得当时自己住在三楼东面的一处主卧里, 旁边就是长姐的房间,再隔一个小客厅,就是老仆的住处——他们三人就像三只受惊的小动物,只能通过报团取暖的方式,在空旷的巢穴里瑟瑟发抖。
    听上去很悲惨, 但因为有长姐在,还有忠心耿耿敦厚老实的仆人,当时的拉斐尔心中并无阴霾。
    是。
    纳金托什家的确是败落了。
    但拉斐尔相信,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在法术上的天赋,一定能重振整个家族。
    到那时,他和长姐会以最荣耀的方式重回上流社会。
    或许他会成为魔法协会的会长,或许他会成为国王陛下最信任的王宫首席大法师,又或许,他能两者兼顾……总之,那个时候的世界,在拉斐尔眼中色彩斑斓生机勃勃,他和家族的未来一片光明。
    尽管纳金托什家族在教会中很有权势,但在那件事以前,拉斐尔其实从未考虑过进入教会。
    因为曾经虔诚圣洁的纳金托什家出了一位血族君王,在那以后,整个家族就被教会高层除名了。拉斐尔相信,就算他依靠顶尖的光系法术才能进入教会,也一定会受到许多偏见和刁难。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放着一条光明大道不走,而去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艰难小道?
    那个时候,教会的权势地位也没有他掌权后那么大——至少在人族帝国中,王权和神权不相上下,甚至后者有时候会被前者压制。在人族之中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在其他种族里了。
    如果,不是那件事,拉斐尔·纳金托什的人生轨迹会完全不同。
    事情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呢?
    拉斐尔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前夜,长姐答应他第二天会带他出去买一本新书当做他的生日礼物,老仆也承诺,会为他的小主人制作一个蛋糕。
    拉斐尔就这样在满心期待中入睡了。
    结果再度醒来时,看见的却是老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和长姐则被人塞进一间木笼子里。
    他尚处懵懂,长姐则已经用她的披肩裹住他的身体,朝笼外的人大喊:“我们是纳金托什家的小姐少爷!我弟弟还有子爵称号,你们这么对我们,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两名骑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是是是,您说得对,纳金托什小姐。”其中一个长脸男人刻意行了一个动作夸张的礼节,划手,弯腰,鞠躬,抬起头时,却是满脸讽刺,“但是今夜之后,就不存在什么纳金托什子爵和他的姐姐了。你说国王陛下会为两个死人去找我家主人的麻烦吗?”
    “你家主人是谁?!”
    骑士哼笑一声没有回答,反而将笼子上的黑布放下。
    接着,外面也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马车车轮“咕噜噜”碾过石板。
    在这种寂静黑暗的笼罩下,拉斐尔终于反应过来:“姐姐。”他抓住长姐冰凉的手指,发现自己的手一样冷,牙齿也在打颤,不知是冷还是怕,“他们要抓我们去做什么?”
    长姐似乎摇了摇头——她的长发从他脸上扫过:“我不知道。动手的明显也是个贵族,可能跟我们家有旧怨吧。”
    “杰克爷爷他……”拉斐尔哽咽一声,努力抑制自己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他死了吗?”
    长发再次从拉斐尔侧脸擦过。
    他判断出,这是姐姐在点头。
    沉默就这样笼罩了两人。
    在这间小小的黑暗匣牢里,仅剩彼此的二人相互抱紧,等待他们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
    命运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差不多在拉斐尔迷迷糊糊打起盹时,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随即清醒过来,发现身下的马车停住了。
    接着,木笼外罩的黑布被掀开一角,借着外面的月色,拉斐尔看到一双闪闪发亮、犹如野兽般的瞳孔。
    瞳孔的主人顶着一张在月色下苍白如雪的脸,打量了他跟长姐两眼,头也不回道:“你确定,这就是那两个纳金托什?”
    “千真万确!我的心腹亲自从纳金托什的老宅中把他两抓出来的,抓到之后就送到您这边了,全程没换过人手。”
    “好吧。”
    黑布被再次放下。
    拉斐尔听见死人白脸色的青年,继续用抑扬顿挫的优雅腔调说:“如果你骗了我,我会让你见识到辛默尔侯爵的怒火。”
    “是是是,”相同的用词,此时此刻听上去却格外小心恭敬,“您说的是。我怎么敢欺骗您呢。”
    “嘶——”拉斐尔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的手背被长姐的指甲划破了!
    不等拉斐尔仰头询问,黑布被第三次掀开,死人白脸的青年拧眉朝他看过来:“你受伤了?”
    拉斐尔一呆。
    对方却已经从笼子间隙中伸出手,抓过他被划破的右手,一拉。
    在看清那三条血痕后,青年的咽喉上下动了动,眼中野兽般的寒光更甚!
    在这种猎食者的视线下,拉斐尔僵住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长姐也是一样!
    “下次小心点,别再伤了你弟弟或者你自己。”
    青年狠狠看了姐弟两好一会儿,才丢下这句话,重新放下布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