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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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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6,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这原定是她和梁越的婚期,陈觅仙很是难以置信,陆行赫霸占了她,还要用她和之前未婚夫原定的婚期用来结婚!
    他真是花招频出,无所不用其极地恶心她、掠夺她,将属于梁越的一切全部覆盖抹杀!
    陆行赫听了她的质问,手插裤袋时面无波澜地回答:“一个普通的日子。”
    看似毫无波澜,但微绷的下颌线条还是泄露了陆行赫的不悦,他稍作停顿:“要说特殊的日子也行,御用风水师合婚出来的日子。”
    他愈风淡风轻,陈觅仙愈气极愤慨,气时一双杏眼都红了:“你肯定查过了!你知道那是我和梁越原定的婚期。日子千千万,为什么就要选那一日?你怎么这么疯!”
    就在陈觅仙克制不住要骂他变态、丧心病狂时,面前的陆行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的耐心告罄,明知故问:“婚期,什么婚期?”
    他偏头呵了一声,“恕我不懂,你我都看过季国的记者会,梁越说他不认识你,和你并无关系。”
    陆行赫这种人身居高位,装傻充愣的本领一流,不该知道的、该不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她一连数日养病时都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样儿,就连刚刚被她爹指着鼻子骂都兀自受着不吭声,一遇跟梁越有关的事,情绪就如此激烈?陈觅仙越说,就弄得陆行赫越生暗气。陈觅仙真够行的,现时都这样,在他面前还敢挂念梁越。
    陆行赫这番话无疑在捅陈觅仙刀子,她就是因为看了记者会,听了那些话才心灰意冷想到死的,现时又被他重复了一遍,她无从辩驳,眼睛通红似兔子,看出他的用意:“选这个日子,你是故意的。”
    陆行赫坦荡回答:“对,我就是故意的。”
    此刻他不辩了不装了,倒让她一时哽住,骇于他的坦荡和不要脸时,就被陆行赫猛地攥住手腕往他身前扯,他的气息阴鸷,只警告她:“陈觅仙,有关梁越、有关原定婚期这些话不该你说,听到没有?”
    说完,面容愠怒的陆行赫抬眼时维麟已在附近等待,他挥开她的手腕,她险些滑落,此时他旁若无人地整理了一下西服,离开时只丢下一句:“今日我就当你发癔症了。再让我听到这些,我饶不了你!”
    留在原地的陈觅仙,阖着眼摇头苦笑,再仰头时笑得颤颤的睫毛间涌出眼泪,她恨不得她真有癔症,面对一切都是假的!
    亚国皇室礼仪司有整两个月来筹备这桩婚礼,可新娘子的父亲早已收拾行李返了南安港。
    陈父对陈觅仙施压未果后的决绝,有些惩罚的意味,打定主意不参加这场婚礼,收拾行李要返南安港,临行前又放心不下,还是嘱托陈觅涵:好好照顾妹妹,若是她遭欺,要替她出头。
    陈父搭乘亚国皇室的专机,临飞时陈觅仙有去送,旋于嘴边的一句‘爸,你误会我了,从始至终想嫁的人只有梁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呐呐看着陈父花白的头发,红了眼眶。
    陈觅仙想着,陈父远离是非,返南安港也好。
    陈觅涵想的也是陈父返南安港好,他走了,他这个哥哥就是王妃在首都海亚唯一的亲眷,筹办婚礼女方的大事小情总要请示他。
    如今,陆行赫殿下在亚国炙手可热,加之公布婚讯,多得是想巴结他、想送礼送钱无门急哭的人,有头脑的,就盯上了女方这边。
    陈觅仙深居宫中,住宫外的陈觅涵在这些人看来就是个突破口,而他也乐于当这个突破口,一时现金珠宝,房子土地收得哗哗响,暂居的私邸中保险柜填满黄金和钞票,再要塞都塞不下。
    此时的陈觅涵洋洋得意以陆行赫殿下的大舅子自居,他许是没看过电视剧,剧中国舅爷就是用来开刀体现皇室大义灭亲的。
    这个暂且不表。
    筹办婚礼有礼仪司,但颇多细节要和陈觅仙敲定,单婚礼那日的婚服就有四套,次日夫妇答谢宴还有两套,她腕伤渐愈,成日似提线木偶般被宫人请着抬臂量体。
    期间,陆行赫和陈觅仙拜见了一次女王陛下,七十多岁尚在权力顶端的女人,不见老态,利落和精干全展现在面上。
    女王陛下对眼前的陈觅仙并无过多情感倾注,闲谈几句便让他们告退,既然陆行赫执意要娶,她也未有反对。
    世间谈情说爱得上头的男女哪里听得下明眼人说的话呢?选错了人亦是自己受着,再说句难听的,若是爱到痴缠引了雷劈,也请离她这个外人的家门口远些,她怕受连累。
    女王看得明白,现时二人成婚,八成日后都要离,幸得皇室开明并不腐朽,也不是没有殿下离婚的先例。
    她的大儿子陆祝就是结婚后离婚,想开了出家做了和尚。
    所以这位陈觅仙,是这宫中的长期乘客,还是短期乘客,到站就下车,还得看来日。
    待过几日,女王陛下让宫人送来五六套珠宝,藏蓝色典雅的天鹅绒盒打开,宝石颗颗夺目璀璨,当中最昂贵最华贵的是一条红宝石钻链,当中八颗如鸽蛋般的红宝石,簇拥着宝石的是细密闪亮的钻石,宫人打开时好似全厅都亮了,蓬荜生辉。
    宫人介绍,属于陆行赫殿下王妃的这条叫做盛花,这是女王陛下是多年在法国特地为四名孙子孙女订制的,每位一条,是她爱孙情深,每条项链价值连城,宝石都是顶级的,颗颗纯净……
    宫人说得天花乱坠,但一点都未吸引到陈觅仙,道谢过之后,看都未看一眼,让人收进保险柜。
    现时宫中只余陆言伯殿下未娶,言庆殿下已娶,行薇公主已嫁,而行赫殿下再过两个月亦要美娇娘。
    陈父返南安港,不在宫中,而她哥陈觅涵‘能屈能伸’,在宫中在医院在哪里都似老鼠钻洞般能‘营生’,不用顾虑他。
    陈觅仙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既然她求助无门,不如靠自己,她贵为王妃,日后总有能逃跑的机会,只要认真筹划和隐匿,或许一口气能跑到季国都有可能,届时到了梁越的地界,她便逃出生天了。
    不过,这想法看似美好,所需的蛰伏和筹划却是长期的,但当陈觅仙开始查看地图时……一日,陆行薇就登门了。
    陆行薇是陆行赫的姐姐,皇室唯一的公主,自然娇横了些。
    这日礼仪司将订制的礼服穿在陈觅仙身上,这套礼服用于婚礼晚间宴会的。
    明亮精致的穿衣镜前,宫人于陈觅仙身后簇的一声拉上拉链,而有的宫人则从保险柜取来了女王所送的,独一无二的‘盛花’为她戴上。
    这时是,陆行薇来了,陆行赫之前带陈觅仙见过一次。
    那次是家宴,陆贺吴盈都在,陆行薇携着她的丈夫池宏,陆行赫带上她。
    陈觅仙现时活得浑噩,至今对陆行薇未有过多了解,她也不愿去了解。
    这次是二人第一次单独见面,陆行薇乍见陈觅仙换衫戴项链,长发挽起后露出皙白的脖颈,颈背修欣亭亭,加之宫人精心化了妆,整个人明艳楚楚,若是她表情再甜美婉约些,就是个完美的新娘了。
    陆行薇眼里有惊艳之色,要陈觅仙站着不动,在她身边拿出手机和她自拍了几张,拍完用做过的亮晶晶的美甲划弄着图片,又挑了当中的几张发至陆行赫处,说让弟弟看他的新娘。
    陈觅仙颈上的‘盛花’璀璨熠熠,很难让人忽略,陆行薇亦注意到了:“我中意红宝石,但奶奶偏心,给我出嫁时那条是白钻的,有记者说照我正面颈间就是一道白光,都是钻,亮瞎眼。”
    “我收到白钻链后抱怨过,奈何奶奶说我公布婚讯后已刻上了字,难作更改。”陆行薇说着话,又让陈觅仙转过来些,要替她调整项链,边调边说:“当中这一粒最大,要摆正点。”
    她边调,又说回那条白钻链:“我的钻链后边刻着w,是薇字的缩写,言庆哥的王妃那条刻的是……”
    陆行薇此时指腹敏锐地感觉到陈觅仙颈上的‘盛花’背后并无刻字后的凹凸感,她事先并不知情,立时止了话语,迅速转提旁事:“还是红宝石好看,我那条太惨白了点,”
    陈觅仙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知道陆行薇转了话题,可她并不在乎。
    原本陆行薇还有一大堆话想和陈觅仙好好聊聊,可现时无意知道属于叁殿下王妃那条‘盛花’,奶奶并未让珠宝匠刻字,也算明白奶奶如何看待陈觅仙,这时只余一个目的。
    ——觅仙,我嫁至宫外,在这宫中只有行赫是我最亲的人。我虽是你的大姑子,叫你一声弟妹,但在这宫中,我还是得仰仗行赫和你。
    这话,是陆行薇原本酝酿着想对陈觅仙说的,现时都免了。
    她奶奶连个名字都不刻,就以可见对陈觅仙持保留态度,若日后叁王妃的位置生变,这条‘盛花’也只是从陈觅仙手上溜了一遭。
    陆行薇来的目的简单,拉着陈觅仙于沙发处坐下,拉了一通家常后,莫名提起小时候的事:“觅仙,你见未见过我的大伯陆祝,出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