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顺着他这个意思回忆了一下，恍恍惚惚地记起来似乎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之前曲涛突然心脏病发那次，在手术室门口帮着曲清尘钳制她的就是刚才那姑娘。
    她费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勉勉强强地将印象中那个力气大的出奇、面目狰狞的帮凶与刚才那个脸蛋红的像怀春一样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她胡思乱想之余，混沌的神志里突然冒出了一道明亮的光线。
    唐笑打了个激灵，忽的抬起头，“那她是不是也知道曲......整容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硬生生地将那个完整的名字湮没在了喉咙的咕哝声中。
    穆云深慢条斯理地拈了一口肉排，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这事曲清尘做的很隐蔽，连曲涛这个亲生父亲都瞒着，怎么可能会告诉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唐笑觉得有道理，嘴上却还是忍不住诡辩了一句，“我要是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小雨的。”
    穆云深冷静道，“你是你她是她，曲清尘没你这么笨。”
    唐笑眉头霎时间就往上抬了七八丈，“你说——”
    “她也没你好看，好看的女孩子都是不怎么聪明的。”
    穆大少爷话锋转的极快，说话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朝着自家媳妇瞄了一眼，见她脸色果真缓和下来，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这句马屁拍的十分不正经，且逻辑很有问题，但唐笑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很是受用，于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句谄媚。
    见她没有要接着纠缠的意思，穆云深默默地松下一口气，继续分析道，“不过就我认识的那个曲清尘，她不会有这样的心眼和脑子，改头换面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瞒得天衣无缝，这不像她的一贯作风。”
    唐笑很想接一句“你对她的一贯作风好像很清楚嘛”，酸溜溜的醋意却很快被汹涌而来的未知预感给掩盖住了。
    她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和着残余的一点清香味问道，“你是说，这主意不是她自己拿的？有人在背后帮她，是这意思吗？”
    穆云深不置可否，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
    唐笑有些不解，“不是说那个顾北华......”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后半句话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被穆云深故意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前面那一桌似乎有些不满，回过头来很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唐笑有点儿窘迫，很不好意思地勉强笑了一下，从眼下一直红到耳朵根儿，转而看向穆云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幽怨。
    穆云深耸了耸肩膀，“隔墙有耳。”
    简简单单四个字，组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
    唐笑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悻悻作罢，将喝了一半的茶水往桌子上一放，两眼望天，“我要吃肉。”
    穆云深没有一秒钟犹豫，冷静地说，“不行，西餐的肉食夹生，可能会有寄生虫。”
    说着，他叉起一块肉，风卷残云地将盘子里剩下的牛排全吃了个干净，末了，还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唐笑，“......那我吃全熟的。”
    “不行。”
    唐笑皱眉，白嫩的小脸气鼓鼓的，“为什么又不行！”
    穆大少爷挑了挑半边眉头，“全熟的那还叫牛排吗？那不仅是对美食的不尊重，也是对牛的不尊重——总归是死一场，还不能让人家体面一点？肉体得不到最充分的享用是对生命的亵渎。”
    唐笑嘴角抽了抽，轻描淡写地甩出两个字，“滚蛋。”
    穆云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动作飞快地对旁边的鹅肝下了手，“说脏话的女孩子会长胖。”
    唐笑脸上肌肉一僵，十分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你少胡说八道！”
    穆云深抿了一口红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牵出几分醉人的笑意来。
    他面色波澜不惊地接着胡说八道，脸色不红心不跳的，“你觉得小柔现在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