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沐胸膛里翻滚着巨大的恨意，握紧的双手骨节都泛着白。
    小丫头片子，跟我斗，弄不残你！王夜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上楼安慰自己的女儿去了。
    袁妈在那母女俩都走后才敢出来，“小姐，刚才那母女俩在我不敢出来，我怕把工作丢了……我……我去拿冰块给您敷一敷脸吧。”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虽然母亲对袁妈家里有恩，袁妈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地照顾她，也很不容易，方沐沐没有怪她，“那就麻烦您了。”
    袁妈先把她推到房间，然后去了厨房冰箱拿冰袋过来给她敷脸，袁妈的动作很轻柔，方沐沐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疼减轻了一些。
    “小姐，从小到大她们这么欺负您，您怎么不跟董事长说说，董事长知道她们这么对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方沐沐不是没和方邵明说过，但方邵明对这对母女的愧疚之心很重，最多因此口头教训教训那对母女，对那对母女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会引得她们隔天加倍的欺辱，就连方星然勾引薛子晨的事，方邵明也不过生了一段时间的气，那对母女照样有吃有喝有钱花，没有丝毫改变。
    方邵明对于她们的愧疚之心是超乎想象的，方沐沐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更不要指望方邵明能帮她什么。
    “说了也没什么用。”方沐沐摇摇头。
    “小姐要想制这对母女，还得从她们的身边下手，大小姐每天都习惯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对于夫人，我还是知道不少的。”
    袁妈平时看着胆小怕事，乍得说出这么句话，方沐沐顿时又惊又喜，惊讶在这袁妈的深藏不露，喜在有对付王夜蓉的希望了。
    袁妈憨厚的笑了笑，“小姐可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帮佣的人，平时没事就喜欢聚在一块聊聊天，那两个年轻点的小姑娘还经常被夫人带出去见世面。我们上了年纪的出门买个菜办个事什么的，也会和方家交好的那些夫人家的佣人一起结伴出去。所以各家出了什么事，夫人和其他家的夫人关系如何，夫人自己有什么优点缺点，等等各种消息在我们这些人之间是最灵通的。”
    方沐沐心里升起了主意，如果知道了这些信息，能利用的地方就多了，不愁找不到制王夜蓉的办法。这样想着不由得有些急迫，连忙拉着袁妈坐下，“袁妈快说说，这王夜蓉平时都干些什么，有没有软肋之类的？”
    “小姐别着急，我一边给你敷脸一边说。”袁妈没有坐仍是站着，一边轻柔地用冰袋给她敷脸，一边慢慢道，“夫人每天做的事总结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和其他的夫人打麻将、商场购物、美容院保养皮肤、去会所玩玩，有时候也会去香港澳门买东西，偶尔也会跟着参加个慈善晚会之类的。”
    “会所？什么会所？”
    “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些夫人每次去都不带帮佣。”
    “她们一般什么时候去？”
    “每周都会去一次吧，具体周几就不固定了，夫人每次去打扮的都不一样，一看就能看出来，小姐要是想知道，下次夫人去的时候我，我告诉您。”
    如果方沐沐没有猜错，所谓会所应该是鸭店之类的，她在做娱记的时候听说过不少这种事。一些有钱的夫人和老公感情长久不和，就常去会所找年轻的男生陪着来寻求慰藉，不过据她所知，方邵明虽然是偏心，但在感情上着实是个专一的人，王夜蓉不至于感情空虚而出去寻找慰藉吧。
    “那她都有什么软肋知道吗？”
    “软肋。”袁妈犯愁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算不算。”
    “没事你尽管说。”
    “夫人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三，不过圈里的其他夫人确实挺看不上夫人的，因为夫人是小三上位。夫人还特别喜欢打麻将，有时候赔得多了就拿家里的生活费贴补，所以有时候我们帮佣都没钱买好菜。”
    小三、赌博，沾上一个就没好下场，这个王夜蓉似乎还一下子沾了俩。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邵明工作回来做饭桌上，看她脸上的隐隐约约有手印，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方沐沐看了看王夜蓉没有说话，方邵明顿时就摔了筷子，“王夜蓉你心也太狠了，沐沐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你怎么能对她动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方星然见状站了起来，“不是妈妈打的是我打的，爸爸你不知道，方沐沐她勾引子晨，我不教训教训她……”
    “啪”的一声，方邵明一巴掌打断了方星然的话。
    方星然愣住了，王夜蓉愣住了，就连方沐沐也愣住了。
    在方沐沐的印象里，方邵明从来没有打过方星然，不管方星然做多大的错事，他顶多骂几句而已，所以方沐沐才从不对这个父亲报什么期望。
    “爸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方星然控制不住地又尖叫。
    “我早就该打你了，要不是我一直纵容你，也不会让你变得这么不知廉耻！你还敢说沐沐勾引薛子晨，那你呢，你勾引你妹妹的丈夫，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因为这事打她。你不知道沐沐刚刚死里逃生吗，她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难道非得她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从来没有，方邵明从来没有这么维护过她。方沐沐心里一酸，顿时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她眨了几下眼把眼泪憋回去，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方星然尖叫一声狠狠瞪她一眼跑了出去，外面天黑，王夜蓉不放心也连忙追了出去。
    客厅顿时只剩下父女两人。
    方邵明看了看她的脸，方沐沐道，“没事，袁妈帮我冰敷过，已经不疼了。
    方沐沐要对付这对母女，很多丑事一旦被摊开了，父亲这么大年纪难保不会伤心伤神，她寻思了寻思，道，“爸，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妈妈离婚转而娶王夜蓉，王夜蓉究竟哪里好？”
    “沐沐，这个事我说了很多遍了，不是我要和你妈妈离婚，是你妈妈执意和我离婚，娶王夜蓉是想给星然一个完整的家。”
    你给她一个家，不也是毁了我的家吗。
    这个解释她听了很多遍了，以往听过也就听过，再也没有下篇。可是今天，方沐沐想再多问几句，“那也不用这么纵容她们啊？”
    自从王夜蓉和方星然进到这个别墅里，这个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高中那会方星然抢她衣服、泼水、撕课本、丢书包、堵厕所。好不容易大学了，没安生两年，又开始在薛子晨旁边来回晃悠，结婚后终于让方星然找到了空子，离间了她和薛子晨，破坏了她的婚姻，害死了她的孩子。
    方邵明虽然不是直接受害者，但方家这样的丑事也让他一直在外抬不起头来，方沐沐实在不知道方邵明究竟为什么这么纵容那对母女，仅仅因为愧疚吗？
    方邵明明显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他今天不同以往，即使不愿意也还是说了。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愧疚。”
    和她猜的一样，可是方沐沐不信，不过她没继续追问，“那如果有一天王夜蓉她们做了很严重的错事，你会和她们离婚吗？”
    方邵明摇摇头，“杀人越货坐牢判刑，我都认了。”
    方沐沐没再问下去，既然如此，她又何苦枉做小人呢，将那些无凭无据的事告诉方邵明又如何，他不会离婚，什么也不会改变。那对母女不会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那对母女，如果将来因此而中伤了方邵明，也只能说造化如此吧。也或许，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是命里逃不掉的，就好像她逃不掉这对母女，方邵明也逃不掉晚年家庭动荡。
    想通了这一层，方沐沐不再纠结，当晚她求助了关卿卿，和关卿卿商量了一下对付王夜蓉母女的对策。关卿卿早就知道方沐沐被绑架的事，奈何最近在国外某个小国处理产品质量问题，最近也才刚回来。
    关卿卿又在公司忙了几日，终于把手头的事弄完歇了下来，闲下来的第二天，关卿卿就直奔了方家别墅。
    小时候她经常来找方沐沐玩，虽然这么多年不来了，对这里还是十分熟悉。
    王夜蓉今日约了几个太太过来家里打麻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太太们就会来家里一趟，似乎这个打麻将的地点，是几个太太的家里轮着番换的。方沐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袁妈推她到门口等着关卿卿过来。
    那些打麻将的夫人里，方沐沐一位也不认识，昔日她母亲不爱出门交际，是以方沐沐不怎么认识这些有钱的太太。一一打过了招呼，那些太太跟王夜蓉相交已久，也不怎么搭理她，方沐沐也懒得多费口水。
    关卿卿不一会就过来了，短发似乎又短了一截，才堪堪及耳，不过配上她精致的小脸，显得十分利落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