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应该，颜哥消消火。”方沐沐连忙安抚。
    臭豆腐做好，老板娘端着出来放在桌子上，方沐沐用竹签插了一块递给颜子墨，颜子墨接了放在嘴里吃掉，
    “你这丫头就是不识好歹，想蹭我热度的人多的是，我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赶紧见好收着。战奕也是，也太惯着你了，盛世的艺人要都是你这么任性，那盛世的经纪部还不得亏死。”
    方沐沐讪讪地继续给他递臭豆腐，“让颜哥费心了。”
    “知道我费心了，就好好配合，哪那么多小心思。”
    她也吃了块豆腐，“我不太想借绯闻出位，总有别的渠道的，慢慢演戏不也挺好的。”
    颜子墨听罢，一言难尽的看了她好一会，形容道，“你还真是……真是……赤子之心。”
    成语是好成语，但听他的口气却像是在诋毁人一样，方沐沐干笑，“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人。”
    颜子墨的气似乎终于消了，一本正经道，“是夸你的，好好演戏当然是对的。”
    “哦。”方沐沐将信将疑，低头吃东西。
    “沐沐啊。”颜子墨犹豫了犹豫，“你这么任性，战奕就没说你什么吗，或者打压什么的？”
    方沐沐不解，“什么？”
    颜子墨摇头，“算了，那应该就是没有，没有就好。”
    “你话别说一半，到底是什么？”
    “也没什么，利益呗。你不搏名，通告质量和数量就会比较低，收入相应也会少，盛世在你身上投钱给你包装，你却没什么收益，这当然就不好了。所以，经纪人一般都会趁机打压一下艺人，好让艺人以后听话点什么的。”
    方沐沐听完有些愣愣的，她从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以前没发现战奕还有慈善家的潜质。”颜子墨咬着臭豆腐啧啧道，“他对你不错啊沐沐，简直是好人啊，好人。”
    吃完东西回酒店，方沐沐洗漱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里回荡的都是颜子墨评价战奕的那些话。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手机的荧光映着她半边的脸颊，时间显示半夜十二点半。
    战奕一向作息规律，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觉了吧。她点开通讯录，滑到最后就是战奕的名字。
    这个电话，她还从来没有打过。
    方沐沐关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不再多想，盖上薄被睡去。
    剧组的拍摄行程紧凑，闹钟定了早上六点。因为睡眠不足，起床后方沐沐脑子有些懵懵的，捧着凉水在脸上激了好一会，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一边给皮肤做保养，一边洗脸刷牙，收拾干净穿戴好出去，也不过才过了十几分钟。
    方沐沐打了个哈欠往外走，在楼梯口遇见同样在等电梯的颜子墨，对方正在啃包子，身边围着三个助理和经纪人苏秦。
    “颜哥早，秦哥早。”
    颜子墨回头，眼神有些复杂，扯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早，你助理呢？”
    “她买早餐去了，我们一会在楼下见。”
    苏秦递过来一杯豆浆，“先喝杯豆浆暖暖胃。”
    “谢谢。”方沐沐接过来。
    颜子墨还是用刚才那种微妙的眼神看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方沐沐吸着豆浆，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颜哥，我喝了你的豆浆，你不够吃了？”
    颜子墨一翻白眼，没搭理她，也没再看她。
    一行人到了一楼，远远看见韩东官拎着早餐在大厅的休息区打电话，方沐沐正要过去，被颜子墨一把拉住，拽到了巨大石柱后面挡住了身影，“苏秦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我和沐沐说两句话。”
    “好的。”苏秦带着三个助理去了酒店外面。
    方沐沐不解，“怎么了颜哥？”
    颜子墨又是那种微妙又复杂的眼神，“你助理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昨天《娱乐先锋》新一期的节目嘉宾是方星然。”
    方沐沐睁大眼，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今早颜子墨的态度这么奇怪。
    “方星然信誓旦旦的说，你的那个孩子的确不是薛子晨的，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在各大新闻平台上都传开了。”
    方沐沐再看韩东官，对方接电话的时候明显是焦头烂额的样子，应该是各个娱乐媒体打电话过来，跟她求证消息是否属实。再看酒店大堂、酒店外，都站着不少身穿便装的男女，都是目光躁动。那种眼神，方沐沐再熟悉不过，这些人都是娱记。
    “方星然是薛子晨的未婚妻，又是你的继姐，她说的话，比帖子的杀伤力还要大的多。当初那个帖子出来之后，战奕有没有跟你说要怎么处理？”
    “他要我澄清，我没有当即答应，他说尽量会安排活动提高出镜率，慢慢挽回形象。”
    颜子墨简直要发飙了，压着声音吼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答应战奕？”
    方沐沐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如果你是我，你愿意公布天下，说自己当初被迷奸了吗，而且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颜子墨心里一窒，别过头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沐沐咬着唇不说话。
    “战奕知道真相吗？”他又问。
    方沐沐声音沙哑，“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颜子墨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睡眠不足，她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心里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怜惜、还是感叹，又或是两者皆有，“沐沐，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独善其身，赤子之心固然可贵，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清风桀骜，红尘浊浊却并没有清风可言。”
    女人低着头没说话。
    “打电话让你的助理过来吧，战奕没联系你，应该联系她了，你听她的安排吧。”
    颜子墨不再多说什么，离开石柱的遮挡往外走去，在场的娱记见他出来，纷纷聚拢过来拍照。颜子墨微笑得体地往前走，有人想拦住他问问题，苏秦已经带着助理在周围形成保护圈，迅速带着颜子墨进了自己的保姆车。
    韩东官接到方沐沐的电话，绕到电梯旁边的柱子后面，找到了方沐沐，“沐沐，你已经接到消息了，是战总给你打电话了吗？”
    方沐沐摇摇头，“是颜子墨告诉我的，战总联系你了吗，他有什么安排？”
    “战总说让你调整好情绪，继续在片场拍戏，他抽空会过来看你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帽子和假发，还有奇形怪状的披肩给她做掩饰。
    方沐沐乔装好安全地出了酒店，坐上剧组的车。
    其他的人就没有她这么好准备了，一个个素颜出现，被媒体拍了个正着，还被围着问了各种有关方沐沐的问题。
    “方沐沐婚前出轨的事您有什么看法？”
    “方沐沐在剧组里的表现怎么样？”
    “您和这样的人对戏有什么感受？”
    “方沐沐在哪您知道吗？”
    ……
    杨玺前后拥簇着助理，在助理的帮助下，脱身上了自己的保姆车，欧阳芫和洛荧却被纠缠了好一会才得以离开。其他剧组人员，也有好多被拦住的，回到保姆车上，一片的怨声载道。
    “方沐沐品行不端管我们什么事，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又没婚前出轨，我怎么知道什么感受！”
    “大早上的就鸡飞狗跳的，要是迟到了，又得被导演骂！”
    “嘘，别说了别说了。”
    几人上了车，看见方沐沐本人正坐在车后，都闭嘴不再说话，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抱歉，我还要赶时间去片场。”车外响起洛荧的声音，还有欧阳芫也在答话，“我跟方沐沐不熟，我不知道。”
    原来记者已经提问着追到车外，方沐沐低下头，韩东官欠身挡住她的身影。等洛荧两人终于脱身上了车，韩东官眼疾手快地关住了车门，车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唯有洛荧潇洒不羁地跟方沐沐打招呼，“沐沐早啊。”
    “早。”
    “这些娱记真是讨厌，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安生，想去餐厅吃个早餐都吃不了。”
    洛荧的声音让车里的尴尬少了许多，方沐沐把豆浆和炒面递出去，“东官在外面买了一些，一起吃吧。”
    “那谢谢啦。”洛荧笑盈盈地接过来。
    方沐沐喝着豆浆，打开手机点开微博，微博里的骂声好不容易有点回落，因为方星然的现身说法，骂声再度激烈起来。不仅有看热闹的网民，还有不少颜子墨的粉丝。
    骂来骂去不过那些话，她已经有些麻木了，然而即使麻木了，上午的拍摄也并不顺利，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走神，脑子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方沐沐！怎么又走神，再来一条！”尤浩明吼道。
    尤浩明在片场的脾气，是业界里出了名的坏，如果不是看在薛子晨的面子上，方沐沐觉得尤浩明很想上来臭骂她一顿。
    回到原来的站位，和杨玺错身而过的时候，杨玺斜了她一眼，“方小姐，麻烦你敬业一点，不要把生活的情绪带到工作里，我可不想陪着你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