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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再来证据,彻底倾覆

      梅向荣将这些信件一一摊开,只交给寿帝,便静静的立在一边。
    这些信件真的不少,寿帝一封封的看了下去,至少也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盒子里还有一小堆信件没有看完。他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双眸凝起阵阵寒光,心中已经是十分愤怒。他在这些信件中,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傅行健,看到了另一个被权利、欲望和情感左右的傅行健,可笑这么多年来,他竟一直信任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寿帝重重的将手中的信件放下,对傅行健失望极了,也气愤极了。
    傅行健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这一次,他知道在劫难逃,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困局。铁证如山,如今,也只能矢口否认,一口咬死是别人陷害的自己了!
    至少……至少要挨过今天!
    傅行健眼中冷光一闪而过,那边怎么还不动手?若是那边动了手,今日又有谁会再来关心自己是否叛国?
    一边想着,傅行健一边组织自己的语言,快速的为自己辩解:“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多年来对大魏忠心耿耿,不曾有过半分僭越。陛下,如果臣真的叛国,这么多年来,早就把大魏的秘密都给了赤蒙,赤蒙狼子野心,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么多年,一直不南下翻过几个关卡攻到大魏来?陛下,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陷害的臣!”
    他想到这里,仿佛找到而一个突破口,面带愤然的指着竹桃喝道:“你这个奴婢,你到底是谁指使的,竟敢在陛下跟前随意攀咬朝廷大臣。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栽赃给我的?”
    “侯爷,你别急着为自己辩解呀!”傅行健义愤填膺之际,魏明远面色肃然的站了起来:“事情还没有查问清楚,父皇也没有结论,侯爷怎的就这么沉不住气?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王兄这话我就不爱听。”魏明钰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糅的调料品,一片糊涂,不过,在这件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他仍然不想放弃自己这个军方的左右臂膀。
    他仍在努力的保一保傅行健,冷笑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还不准许侯爷为自己解释一二吗?若是真的,权当他是狡辩,若是真的,那也是人之常情,自有父皇来做判断,你又急什么?”
    魏明远也不是省油的灯,毫不犹豫的还以颜色:“赵王这般相信侯爷,莫非,赵王敢说你是百分百了解侯爷吗?”
    “我……”魏明钰正要张嘴,却一下子收了声。
    他差点就上了魏明远的当!
    此时寿帝正在气头上,只要是跟傅行健有关的,多半会触及到寿帝的眉头。将来不管这件事的后果如何,他以一个皇子之身,对寿帝手下的能臣武将的了解到了满,那就不由得寿帝不猜忌自己了。
    保了一个傅行健,却丢了寿帝的圣心,这笔买卖不合算!
    魏明钰看了看傅行健,眸中露出几分纠结,最终只得哼了一声,含恨退到了自己的原位。
    魏明远见状,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
    傅容月在一旁冷艳看着兄弟两人斗嘴,嘴角始终挂着奇异的微笑,傅行健大概死也不会想到,他不管为了魏明钰做了多少事情,到头来,只要自己没有用了,也是会被魏明钰轻易舍弃的!
    就如同前世的梅家!
    这就是魏明钰啊,一个忘恩负义、不把人当人的衣冠禽兽!
    且让他再逍遥一段时间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生她可不就是来笑着看这些人下地狱的吗?
    傅容月轻柔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慢的,一点点的抿进了自己的嘴里。她喝了一杯酒,也多了几分醉意,双眸带了一层水雾一般,乍一看,仿佛是含泪欲泣,简直是美得令人侧目。
    梅阑珊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小声的跟身边的秦文棠说:“她们都说傅容芩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可我看来,傅容芩再美一百倍都赶不上容月。你看容月那眉眼生得可真是俊俏,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把持不住。也多亏了你家芷柔,那胎记怎么就能消得掉呢?简直是神奇!”
    “傅容芩是谁?”秦文棠对这些官场纠葛并不是熟悉。
    梅阑珊冲着魏明钰身后努了努嘴:“喏,那个坐在赵王身后的女子就是。”
    秦文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很快收回了目光,笑道:“她的确没有容月美丽。”
    两人达成了一致,梅阑珊高兴起来,亲自给秦文棠倒酒。
    两人一笑而过,没留意到高高在做的沈贵妃一直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她和秦文棠,尤其是秦文棠,沈贵妃暗暗叫可惜,沈家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关键时刻拿不出一个适龄的女儿,做不成找王妃,连一个小小的秦文棠也搞不定!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魏明钰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绝望的傅行健跟竹桃两两对峙。
    多年军中积累的威压,让竹桃几乎挑不起头,好半天都没说话。
    寿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让中书令将傅行健写过的奏章翻找了出来,对比了一下字迹。奏章刚刚送上来,傅行健便颓然的垂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一个责问的词语。
    他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笔迹,怎么也没办法改变!
    对过了字迹后,寿帝反而平静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只吩咐殿中所有人:“今日这件事,谁也不得议论,不得传播,违令者,斩!”
    大殿中一片噤声,谁也不敢先开口说一个字。
    寿帝说完,目光才转向傅行健,那其中再也不复当年的宽容,只有无尽的失望和冷漠:“傅行健,你可还有话要说?”
    “臣冤枉!”除了这句话,傅行健已经完全失去了辩解的力气。
    寿帝怒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傅行健耿直了脖子,一个字都不说。
    这态度将寿帝激怒得更为厉害,寿帝气得连连捶自己的龙椅,指着傅行健的手都是颤抖的。朱祁镇就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将自己并没说完的话题说了下去,他先是看了看宁元凯,做了一个揖,就问道:“宁大统领,方才你去忠肃侯府搜查,不知出来阻拦的都有什么人?这其中可有一个叫赵姨娘的?”
    “抱歉,我并不认识忠肃侯府的人呢。”宁元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竹桃忙在一边说话:“赵姨娘很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她没有孩子,平日里又喜欢保养,年纪要比实际年纪小很多。对了,赵姨娘平日里最喜欢戴步摇,她头上那支玲珑晶粹玉步摇价值连城,她很是喜欢,十天里有七八天都是戴着的。”
    竹桃这么一说,宁元凯立即就响了起来:“是有这么一个女子,当时她就在书房外,我出来时,她正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不过,她穿得很朴素,我以为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就没有管。”
    宁元凯说着转向寿帝请旨:“陛下,要把此人带过来吗?”
    “速去。”寿帝只想知道最后的真相,摆摆手,让宁元凯飞马而去。
    大家本以为按照宁元凯的速度,去侯府提审一个女人不在话下,忠肃侯府离京都并不远,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回来,谁曾想,歌舞都演了好几拨了,宁元凯才姗姗来迟,不但如此,他身上甚至还挂了点彩。
    寿帝豁然起身:“宁元凯,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忠肃侯府的那个赵姨娘可真是不简单,臣到了忠肃侯府时,她已经卷包袱走了。臣一看到那个情形,断定她走不远,当即就带了御林军去追。我们追到城外,终于找到了她的踪影,也是臣一时大意了,还以为那是个女人,一时放松了警惕,让这个女人刺了臣一刀,好在臣躲开急事,这才有惊无险。”宁元凯跪地请罪后,抬头说道:“陛下,人已经关押在慎刑司了,是否先在就带来?”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忠肃侯府的一个姨娘,怎能做到这种地步?这哪里是女人?
    傅行健听到宁元凯的话,骤然间,脸色变得苍白,刚刚竹桃的指控、丫头的书信都没能让他走入绝境,可是这一刻,听到赵姨娘卷包袱跑了,他浑身好像被人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完了,什么都完了!
    傅行健脑袋里反复回想的只有这样一句话!
    他想起偌大的忠肃侯府,仿佛看到这座府邸在他眼前彻底的崩塌,像一座巨山彻底倒下,激起的尘土让他连呼吸都感到窒息。祖辈的荣耀、世代的光明、一生的福祉,都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成为了泡影!
    傅行健双目无神的看着大殿外,看到內监驾着一个女人进了大殿,那女人一身玲珑翠裙,垂着脑袋被拖到了宁元凯的跟前,宁元凯冷哼了一声,一手搭在那女人身后,女人嘤咛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