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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婚礼,乡亲

      好在新人们都很是克制镇定,什么错都没出,被引领着走到梅向荣跟前,按照司仪的指引一步步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傅容月终于松了口气,梅向荣吩咐开宴,她才觉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紧接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礼服,回到桌前,回到自己陵王妃的位置。
    梅阮仪毫无疑问的醉了。
    他等待了十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他的心头挚爱。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敬每一桌的贵客时,也都好爽的一饮而尽。只在敬到傅容月这一桌时,目光微微停止。
    白芷柔在这一桌。
    尽管白芷柔同唐初晴有约定,再见梅阮仪,不允许再流露出哪怕一丝情谊,但人的心并非完全能被掌控。白芷柔已经掩饰得很好,面带微笑,语气镇定,端着神农岭家主应有的风度,和煦的说出祝福的话:“阮仪大哥,恭喜你,娶得如意娇.妻。”
    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做不到那般云淡风轻,晃动出了几滴清酒。
    梅阮仪回以一笑:“多谢芷柔妹妹。”
    两人隔空碰了个杯,他不是专门敬她,她亦不想他敬自己,借着这一笑,算是从此回归了各自的轨迹。
    傅容月冷眼旁观,她知道梅阮仪为何会有那一瞬间的停滞,并非是要留情,梅阮仪生性善良,大约是怕白芷柔会失控,也怕自己内疚太多吧。她的手握着白芷柔的手,掌心一片濡湿,白芷柔的手指掐的她好疼,但都比不上心疼。
    如果白芷柔不是她的姐姐,梅阮仪不是她的哥哥,她大约也不会感到这般为难。
    傅容月叹了口气,梅阮仪转身去敬别的桌子的客人,白芷柔的目光随着他转了一圈,便落在自己跟前的酒杯上。她没哭,面上还是笑着的,心里的苦楚,大概只有被她掐出痕迹来的桌子脚知道。
    酒席一散,白芷柔便立即回了神农岭。
    这之后的五年,她一步也没有再踏进过京城,那是后话了。
    当夜,宾主尽欢,梅阮仪醉醺醺的被扶到了新房时,外面的人才渐渐的散去。傅容月疲倦的随着魏明玺回府,夜色朦胧,两人牵手漫步,傅容月不无感慨的说:“阮仪哥也娶了妻子,看他这么幸福,我就想起了咱们成婚那天。那天你也喝醉了,拉着我的手撒娇,你说你不吃苹果,让我别喂你吃。你还记得吧?”
    “我有吗?”魏明玺摸了摸脸颊,微微有些晕红。
    傅容月十分肯定的点头:“有有有,绿萝他们都是见证。”
    “酒不醉人人自醉。”魏明玺闷闷的笑:“就是醉了,那也是我的容月实在太美,比最烈的酒还能醉人。”
    傅容月斜睨他:“你嘴.巴抹了蜜吗?”
    “你试试……”魏明玺说着便低头吻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抱着她钻进了主院。
    一室生香,月色迷.人。
    但傅容月的劳累并不是这一天。
    五月二十,陵王府要嫁两个女人,自然是她已经认作了义妹的梅琳和如今独立出去的绿绮。陵王府备了一般无二的两份嫁妆,两位新娘子一人一个院落,傅容月特意拨了丫头们前去伺候着,就等着吉时到了,新郎官上门来娶。
    只不同的是,绿绮在陵王府完婚,梅琳的婚礼却在展家隆重进行。
    这不比梅阮仪的婚事,傅容月要操心的不多,府中有能干的管家,绿萝又管事,事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让傅容月费心丝毫。
    傅容月睡了个好觉,起来后收拾妥当,便等着新郎官来接人了。
    隐月楼虽然在西北叱咤闻名,同雁北帮的关系又非同寻常,但那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谁也不知道陵王府同江湖帮派还有极深的关联。因梅琳和绿绮都是嫁给江湖人,不宜在朝中铺张,婚事便十分低调。鉴于风声传出去,也只说是各自的缘分。好在两人都是婢女出生,旁人也没有想太多,只有那些极为敏.感的人才觉察到这一点变动。
    不管怎么想,终究是大局已定了!
    等陵王府中的事情都完了,傅容月便换了衣衫,低调的去往展家。
    展家的亲舍不多,但隐月楼的弟兄不少,这婚事还是十分热闹的。傅容月到时,大家都已经喝得半醉了,闹哄哄的一团,展叔展婶都十分高兴,二老穿着新制的衣服,不住口的夸赞儿媳妇。有些从凤溪村大老远赶来参加婚礼的,久别重逢,自然是说不尽的话。这些人消息闭塞,很多都不知道傅容月已经做了王妃,见她来了,纷纷拉着她叙旧。
    “容月啊,你得了空还是回去看看,前些时日下了大雨,你家的屋子有些塌了,乡亲们帮着修过,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敢往上加瓦哩!”
    “你不在这段时间,来了个男人,说是苏婶婶的夫君,将苏婶婶的坟迁走了。你知道吗?”
    “我怕是骗子哩,容月啊,你要紧张些!”
    这些人围着傅容月你一言我一语,都透露出无比的关怀。瞧见傅容月衣着虽然不是锦绣袍子,但质地不凡,又都担心起来。
    “容月,听说你在京城里做生意,你一个女孩儿可要小心,我听人说,京城里的坏人很多。”
    傅容月一一笑着应了:“各位叔叔婶婶,多谢你们啦!我娘的坟现在已经迁回京城里了,安置在城外,去迁坟的也不是坏人,那就是我爹。我找到亲爹啦,如今跟我爹在一起,坏人都骗不到我的。对了,我成婚了。”傅容月笑着拉过在一边闷笑的魏明玺,魏明玺立即正色,她瞪了他一眼,又笑着说:“这是我夫君,姓魏。”
    她怕说出魏明玺的身份来,会吓坏了朴实的乡里,只简单的说了魏明玺的姓。
    乡亲们这才觉得放心,认真打量了一番魏明玺,见他气宇轩扬十分不凡,纷纷夸赞道:“那就好,那就好。容月有了夫君,苏婶婶怕是高兴呢!”
    “容月的夫君看起来就是个稳重的,好,好!”
    “那容月是不会回凤溪村了吧?”也有人问。
    傅容月点点头:“如今已经安家在这里,很少会回去了。我娘栽了很多桃树,我不在,乡亲们各家认领几颗,结了果子吃不完,也能卖些钱财。家里的房子,要是哪家没地方住,也可以搬进去,别荒废了就行。”
    “那怎么可以?”
    “不行,留着你家的租屋,你要是想回来时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大家纷纷否定,傅容月又笑道:“怎么就不行了?我回凤溪村了,难道叔叔婶婶们哪家去不得吗,害怕没有落脚的地方吗?”
    “也是。”这话大家听着高兴,都高兴的点头,“那就听你的,回头看看哪家住不上地儿了,就分给谁。这事村长会做主的,咱们听他的就行!”
    展叔展婶却是知情的,知道傅容月和魏明玺身份贵重,但见两人全无架子,又都宽心,笑盈盈的劝着大家喝酒。
    展长贤敬酒到了这一桌,见到傅容月和魏明玺都来了,眼睛一亮,喜道:“容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刚来了一会儿。”傅容月促狭的眨着眼睛:“瞧大牛哥说的,你的婚礼,我能不来吗?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
    展长贤见她喝了酒,双颊红扑扑的,不禁担心她喝多,笑道:“你少喝些,免得喝醉了,又来找我撒泼。王……妹夫可不一定会向着你的,到时候关起门来给你一顿好打,你可别来找我哭。是吧,妹夫?”
    魏明玺轻笑:“我打不过她的。”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
    有人笑着说:“容月来京城三年多了,看来京城的水养人,咱们容月是越来越好看了。我记得容月刚刚走的时候,脸上的胎记还在呢,现在却是没了。没了也好,这么一看,咱们容月是真好看。我看啊,比京城里很多大小姐好看。”
    “对对对。”有人笑着接了过去:“我昨天还看了那个谁家的大公子娶妻,新娘子就没有容月好看。”
    “梅国公府。”傅容月抿唇一笑。
    那人笑道:“管他什么公府母府的,咱也不认识反正。”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关娘也是很好看的。”傅容月轻笑着,极为肯定的说:“人美心善,你们是不知道,她行医,经常给穷人免费看病,很得大家喜欢的。”
    复关是梅阮仪的妻子,那就是她的嫂子,她容不得旁人说一句不好,忙不迭的为复关解释。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没说她不好看,我是说她没有你好看。”那人也是朴实,恍然大悟的点头:“你们都好看,都好看!”
    一桌人笑成一团,倒是其乐融融。展长贤敬了大家的酒,这一桌就活络开了,各自互相开怀。魏明玺没有架子,同这些乡下汉子们你一杯我一杯,从天南地北吹到时事政治,让傅容月十分刮目相看。不过,比起酒量来,他真比不上这些汉子们,只得用内力逼出酒精作弊,才陪着这些人喝到了最后。
    饶是如此,他最终还是被傅容月扶回陵王府的!
    但魏明玺连一天的休息都没有,又一件大事,打破了王府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