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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节

      陈实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耐心听着。
    “小林刚刚出院,虽然他还想呆在一线,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准备把他调去政治部呆一阵子。”
    “去作内务也好,他这个人很细致爱较真,我怕打击他一直没说,他的天份真的不太适合一线。”
    “是。”老人微笑,“他是笨鸟先飞,只是不知道那只又聪明又飞得快的鸟愿不愿意回来。”
    “局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不是宋朗了,我现在是又世故又保守的陈实,现在的生活我过得挺舒坦,我不想再当警察了,我有一点心理阴影。”
    “你在浪费自己的天资。”
    “没有浪费啊!”陈实摊手,“我还会挂着顾问的名号,你们需要的时候,我就来帮忙。”
    老人也笑了,“当队长可不光是破案,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承担。”
    “我觉得我已经不配了。”
    “那只是你觉得,在我看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一阵沉默后,陈实说:“四年过去了,公安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人合适的吗?非得是我?”
    “唉,和你讲个故事吧!”老人慢悠悠地说道:“从前有个农民,在地里刨出一把破破烂烂的青铜剑,他随手搁在自家屋檐下面,后来来了一个西域商人,说老乡,这把剑可不可以卖给我,我出一百两银子。农民答应了,于是二人约定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晚上农民躺在炕上,心想这什么剑这么值钱,怕不是个宝贝吧,于是拿起来研究,他轻轻一甩,剑里面发出一道剑气,把门前一块大石头给劈开了,农民吓得合不拢嘴。结果第二天,商人来了,看见这把剑之后顿足捶胸,说你是不是把它用了,这是一把开山剑,一剑能把山劈开,我买它是为了移山填海,但是用过一次它就是废铁了,一文不值。”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实说:“开山宝剑当然要用来开山,拿来劈石头就是浪费,懂吗?”
    陈实无奈,“叫我怎么拒绝你呢?”
    “选择权仍然在你。”
    陈实看着窗外沉默,法官宣读判决书的时候,对他而言,意味着人生最沉重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但这一页将会影响他的一生,以后该怎么样他还没有想好。
    “局长,我想走个后门。”
    “臭小子,还讲条件啊?”
    “您在警校有不少熟人,我想安排一次考试,让一个不幸错过中考的孩子参加这场考试,当然,她会全凭自己的实力来通过考试。”
    “那个小姑娘想当警察?”
    “昨晚我们谈了很久,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以她的禀赋,要么成为最出色的警察,要么变成最危险的罪犯,我希望是前者,我也说服她了,她愿意试试看。”
    “考试嘛倒是没问题,她一个人把周笑抓住了,这件事轰动了全国,要不是媒体被你拦下了,她现在恐怕已经是个小名人了,就算错过了中考,警校也是很想要这块璞玉的,但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之后……”
    “办成之后,我就认认真真地考虑一下您今天的话,然后给您明确答复。”
    “希望不要太久,我马上要退休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等你了。”
    “您放心!”陈实说道。
    第910章 邪神降临
    “九天有命,上告玉清,促召千真,俱会帝庭,太一下观,双皇翼形,监察万邪,理气摄生;
    “若有不祥,干试神明,清帝之道,整敕神兵,七神秉钺,天锋右征,挥剑前驱,焕掷火铃;
    “檄命甲驺,武卒天丁,风火齐战,伐邪狡精,上威六天,下摄魔灵,既威既摄,万凶灭形;
    “神戈电扫,奸祅无生,仙皇秉节,有命敢停,拒节违令,是诛汝形……”
    香烟缭绕的斗室内,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搭着抚尘,一手掐着天师诀,喃喃诵念着咒语。
    他面前摆放着一张案桌,上面摆放着供果、香炉以及神明牌位,供桌对面,年迈的企业家陆启星盘腿坐在地上,骨柴如瘦的上身裸.露在外,他虔诚地合掌瞑目,周围环绕着七根蜡烛。
    陆启星身后的门边站着两个男人,防止有人突然闯入打断这神圣的仪式,其中之一便是陆启星的儿子汪海涛,亲眼目睹这荒诞至极的一幕,汪海涛只能在心中发出阵阵哀叹。
    一段长长的咒语念到最后,大仙突然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戟指在缭绕的香烟中飞快地写写画画,烟气竟然变成一道符咒,只见他向前一推掌,这道气态符咒在半空中飘荡着,撞在神明牌位上。
    “喝啊!”大仙急喝一声,“奉至尊无量上圣玉皇大帝敕令,福禄寿三星速速现身!急急如律令!”
    两旁护法的黄袍弟子迅速将三个草人摆在地上,大仙仿佛在接收来自宇宙的神秘讯号,掐着天师诀的手颤抖不止,长长的山羊胡亦不住抖动。
    突然供桌震动起来,上面的供果滚得到处都是,更加玄妙的是,整张桌子竟然颤巍巍地漂浮起来。
    “喝啊!”
    大仙厉喝一声,用手掌隔空镇住桌子,只见漂浮的桌子摇摇晃晃,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缓缓又落回原处。
    “福禄寿三星速速现身,再不现身,天雷降罚!”
    陆启星深吸一口气,赶紧诵念请神咒,拿出自己所有的虔诚和恭敬。
    屋子里的电灯开始闪烁,一股诡异的风无端而起,卷起香烟,只见三个草人倏的自燃起来,并且站了起来,陆启星张开嘴,赶紧跪拜:“求福禄寿三位大仙再赐我二十年阳寿,弟子陆启星愿为你们重塑金身。”
    “师父,七星灯!”一名护法弟子叫道。
    原来地上的七星灯突然开始颤动,吓得陆启星面如土色。
    大仙豪迈地一脚蹬住桌子,手掌不停地往前推,发射莫名的能量波,只见摇曳的七星灯又缓缓恢复平静,他向着燃烧的草人喝问:“寿星,你说什么,他造孽太多,不配延寿?”
    “不不不,大神,别抛弃我!”陆启星痛苦地喊道。
    “你们别走!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无论大仙的喝斥还是陆启星的哀求,都未能挽留住“神仙”,随着草人缓缓烧化,化作一地灰烬,陆启星的希望也随之湮灭,一股邪风吹进屋子,七星灯瞬间灭了六盏,陆启星的心跳差点当场停了。
    “你们这些冷酷无情的神,给我回来!”大仙的语气几近咒骂,却也未能奏效,随着最后一根稻草烧尽,他疲惫地垂下头,“陆总,我尽力了,寿星说这件事很难办,你的冥寿早已注定。”
    陆启星瘫坐在地,泫然欲泣,“大仙,您法力无力,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我实在……”
    说话间,供桌突然从中间炸裂,把三个牌位全部拱翻了,大仙吓得后退,快速地掐指一算,露出震惊的神色,“你是谁,为什么会擅闯我的法坛,就不怕天庭降罪吗?……什么?你说你有办法?”
    陆启星瞪大眼睛,重振希望,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这是哪位大神?”
    “他……”大仙的额头流下冷汗,“不不不,不行,他不是正路的神,他是一个妖魔!”
    “大仙,我都这样了,哪怕是妖魔、是魔鬼、是外星人,只要能让我多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陆总,您确定?”
    “非常确定!”
    大仙无奈摇头,“好吧,他说他是五百年前触犯天条被罚下界的星宿神,他在凡间托生之后,名叫周笑!”
    这个名字龙安没有人不知道,汪海涛突然察觉到这个大仙葫芦里卖的药不对劲,出声阻止,“父亲,你别信他的鬼话!”
    “住口!”陆启星喝道,“你好孝顺!就这么盼着我死?”
    汪海涛痛苦地攥紧拳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局面,他根本无法干涉,只得退下,心如死灰地继续旁观这场闹剧。
    大仙像打电话一样在和这个邪神对话,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仔细听,会发现屋子里有一阵古怪的风声,就像恐怖片的背景音乐一样,挂在房梁上的旗幡飘动不止,灯光不停闪烁。
    象征陆启星生命的那最后一根蜡烛在风中摇曳,却一直顽强不灭。
    大仙最后对陆启星说:“陆总,这位邪神可以给你阳寿,只是这阳寿不是你的,是从别人身上夺的……可是这办法不但损你的阴德,也伤我的修为,请陆总慎重呀!”
    明明是推辞的话,却句句都是引诱,陆启星拼命恳求道:“大仙,我会倾尽一切补偿你损失的修为,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我能活下来,哪怕……哪怕叫我亲儿子去死也没有关系的!”指指一脸尴尬的汪海涛。
    “也罢,既然我答应替你延寿,只能这样做了,谁叫本尊言出必行!”大仙叹息。
    “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嘭嘭嘭嘭……
    原本已经熄灭的六盏蜡烛突然重燃起来,只是这一次,它们燃烧的是诡异的蓝色火苗,陆启星像打了一剂强心针,说:“邪神大人,我什么事都能答应!”
    大仙代为传话,“邪神说他会在月圆之夜给你指示,你只需照他说的做就行。”
    “一定一定!”
    大仙一挥抚尘,“仪毕,请陆总回去休息吧!”
    “儿子,扶我一把。”陆启星已经累得浑身虚脱,瘦弱的身上满是冷汗。
    汪海涛上前,陆启星却恶狠狠地冲他说:“我不是喊你!”
    站在门另一侧,一直一言不发的墨镜男冷笑一声,上前搀扶陆启星,还亲切地喊了一声“爸爸”。
    “哎,乖儿子。”陆启星扶着儿子的胳膊,慢慢退出房间。
    大仙长舒口气,对弟子们说:“收拾一下!”
    他脱下道袍,点上根烟,惬意地呼出一口,汪海涛走上前,憎恨地盯着他,“江湖骗子,把我的家庭祸害成这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大仙咧嘴一笑。
    第911章 民政局
    来到民政局,林冬雪才发现人居然这么多,她后悔是不是该挑个非休息日过来,陈实说:“来都来了,排队呗!拍个照盖个章的事情,很快的。”
    “一点仪式感也没有,跟我想象中差距太大了。”林冬雪略显失望地说,两人拿着号码纸坐在等候区,“证件带齐了吧?”
    “户口,身份证,带齐了。”
    “再检查一下。”
    林冬雪拿过陈实的身份证,这是刚刚办的,上面的名字仍然是陈实。
    林冬雪瞅了一眼证件,又看看陈实本尊,笑道:“总觉得我吃亏了,还是宋朗更英俊一点。”
    “不是英俊一点,实在太英俊了,长得太帅也是很烦恼的。”
    “哈哈,你现在没这个烦恼了。”
    “你哥在政治部呆得还好吗?”
    “他挺适应新工作的,就是和我抱怨坐办公室有时候太清闲,想回二队。”
    “想都别想,我这个新任队长是不会让他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陈实苦笑,“被一个三十好几的单身汉像偶像一样崇拜着,我压力好大哦!他刚出院的时候,绷带都没拆就跑来找我,说了一下午话,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怨气还有四年的相思之苦,我简直快疯了。”
    “你知道我哥是怎么醒的吗?”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