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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桌上其他人笑着打趣,“小白啊,你这是查户口,客串户籍警?”
    “没有!我随便问问。”面对满桌的哄笑,白晓晨红了脸,眼睛不安地朝将江倾瞄了一眼。
    因为和纪荷是最后来的,两个人挨在一起坐。他眸垂着,并没有管这边的骚动,可应该听得很认真。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近不要剧烈运动,采访什么的交给旁人,自己先养养。”
    纪荷表示没关系,可以马上参与,明州台与市局联合打造的警务栏目。
    “这个栏目你不要做。我打算让你扎在江倾那里,已经和你们虞总商讨过。做出决定了。”
    纪荷心里有万头草泥马路过,脸上仍是标准微笑,“真好。被通知了。很开心。”
    “呦,这是抗议了啦。”一桌领导大笑。
    这些与媒体的公共关系,白晓晨新人一个,不太懂,有点落寞,再次瞅了江倾一眼。他还是不太活跃。
    沈局对纪荷说,“这个问题啊,该问江秘书。”虽然被调职,但大家都习惯喊他原来职称,“他在省厅时,有一次很成功的公关案例,成功将警方形象扭转,不过呢,他脾气你担待着点,当年我做过他痕迹学老师,嘿,那个脾气,不说也罢。”
    “到底怎么样嘛,沈伯伯您继续说啊。”白晓晨急。
    桌上人于是又笑了。
    纪荷就感觉,这白晓晨太急了点,越是暴露自己心思,旁人越是觉得无足轻重,尽管打趣,尽管撮合,不过是逗着小孩玩儿,没什么真正意义。
    她其实也和白晓晨差不多,只不过是插科打诨,真话当假话说出去,因为说的次数太多,掌握火候,旁人根本难以猜测真假。
    不过现在她得小心了。
    很小心,小心的那种。
    当她沉浸在自己世界,当着别人世界里的配角,思考着问题时,就不期然感到一道视线,冷冰冰的瞧着自己。
    她怔了一下,转头。
    只看到他一个完美的侧脸。
    左耳的三颗耳洞,紧紧闭合着,失去了曾经的璀璨与张扬,在柔光下显得那么安静无害……
    除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晚上来我家。”
    纪荷一抖:“…………”
    第6章 蛊   “从酒店出来的晚上。”
    饭毕,一行人在门口话别。
    明眼人都看出,白晓晨想让江倾送她回去,可江倾已经不是她父亲秘书,没理由为大小姐鞍前马后。
    沈局怕小姑娘碰钉子,干脆把人带走。
    临走,临走,白晓晨还一步三回头。
    纪荷坐在车上看乐了。心说这小姑娘真初生牛犊不怕虎,江大少爷也敢上。不过倒也佩服她的勇气。
    坐在车上安静等着,没一会儿江倾话别结束,拉门上车。
    旁边经过的车辆忽然朝他们一按喇叭。
    纪荷撇眸,注视着那辆考斯特商务9座,笑地不太走心,“明天见啊,各位!”她摇着手,心里一遍遍骂娘。
    就是这辆车,中午将她带入地狱,这会儿又目送她进入另一个地狱——江倾的家。
    台领导虞总笑地欣慰,“小纪啊,好好干!”
    ……干个鬼!
    脸上:“会的,会的。领导放心。”
    ……
    江倾的车是一辆奔驰,对他的家世来讲太低调,他没成年时,车库里已经停了一辆兰博,一辆法拉利,且整天和他爸吵着要一辆布加迪威龙。
    他爸当时宠他,但布加迪的确不是一个钱两个钱,有点犹豫,加上未成年,这车就不准备允给他。找来纪荷,吩咐她怎么样要给江倾稳住。以学业为重。
    天知道他那个脑袋怎么考上公安大学的,至少纪荷在时,江倾除了玩命飙车,逞凶斗狠,砸人场子抢人马子……就没干过一件和学习相关的事。
    她整天跟在他后头善后,已经把江爸安排的以学业为重,变成以生命为重,只要他大少爷不受伤,她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现在,十年没见,她成了记者,他做了警察,真是世事奇妙。
    彼此无言。车厢安静的过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开始变向,纪荷如梦初醒,想起那晚报警彭琳说的他号码位置,正是前面那个位置,立即坐直身体说,“你过去后,靠边停一下。”
    “做什么。”低沉的男音平稳,视线始终向前,好像载了一只空气,从舒展的眉头来看,他还挺乐在其中。
    纪荷无言以对的清了下嗓子说,“我买点东西。”
    他没再评论。径直打过弯,在那边街的一颗彩灯树下停稳。
    纪荷下车。关上门的刹那回眸,瞄到他一手把方向盘,一手往她刚才坐地副驾探了一探,似乎在触她坐过的地方有没有活人的温度残留……
    她眼一瞪,哭笑不得,“变态啊!”
    没给他听见。跑走。
    ……
    十分钟后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从超市出来。
    江倾没问她买的什么,径直载着她驶进一栋江边高级住宅楼。
    他的房子是大平层,几千万的临江夜景铺开在眼前。一进门,阔大感十足。
    好在对于江家的豪气,纪荷见惯了,倒也没像个初来乍到的客人,对这房子开启惊天赞誉,只过了一眼,就自己找到大长牛皮沙发坐下,自给自足的一边瞄着对面江景,一边摇手,“哎,你别忙。我过一会儿就走!”
    江倾站在玄关,眼神有些不解,“你买这些干什么?”
    她大包小包里装满了水果,牛奶,好像他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纪荷从夜景里收回视线,笑看他,“这大晚上的,我不能空手来你家做客吧?”
    “所以?”
    “我买了,我俩就有客人和主人的关系,不然莫名其妙一对男女深夜见面,影响很不好。”
    他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闭嘴。解着警衬的扣子往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份很有年头感的牛皮纸袋出来,并且抛给她。
    纪荷伸手灵活的接住,余光瞅到他去往冰箱位置,边翻开文件,边嚷,“我真的马上走。你别忙!”
    再三表示她可不会孤男寡女的和他待太久。
    江倾拉开冰箱门,取了两瓶水,又撞上。
    视线意味不明的瞅着她低头研读的样子,一双性感的薄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他坐下,在她对面的一张透明单人椅上。
    尽情看她。
    看她活着,又精又蠢的样子……
    “我觉得你的视线很不友好。”纪荷头也不抬的说。
    上面没动静。但一双修长的腿始终在她余光里。哦,穿家居服的样子很帅嘛。
    她继续翻自己的死亡调查书,越看眉头越紧,甚至忘记接他递来的水。
    江倾将水打开。放在她触手可及的茶几左上角。
    没一会儿,她就做出解读,“你明知道这份报告是正确的,毫无疑点,确确实实溺亡,干嘛一遍遍申请复检?”她抬眸望他,讨论语气,“你不知道复检是将死者一遍遍尸检吗?虽然我是幸运的,但这个女孩被你切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忍心。
    资料显示,这位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姑娘,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是当年离开时的17岁。
    因为被江水过度浸泡,加上来往船只的发动机割搅,死者面部几乎全毁。难以辨认容貌,又高度腐烂和膨胀,简直没有一点点尊严。
    “太可怜了……”她视线在女孩遗体照上过目一遍,就不敢再看第二次。
    如果女孩的家人拿到这份报告,该多么心痛和绝望啊……
    忽然,纪荷想到什么,手一颤,在报告纸下藏住,一时也没敢抬头看他……
    没几秒,他手上传来瓶身被挤压发出痛喊的动静。
    “我怎么能信。你是意外……”声音微微地从瓶身的痛喊声里释出,显得没那么清晰。
    纪荷为难,不住摇头翻着报告,“的确……我怎么可能像警方说的,脱裤子在江边小解,还留下尿液痕迹……然后失足掉进江里……看起来更像精神状态不好的人做出的事……”
    “你查过那年的精神疾病人员和失踪人口吗?”她又问。
    “什么都查过。最后所有结论都指向失踪的你。”
    “江兄,那晚我跟你告别了,说要出国留学。我唯一错的就是没告诉你到底去哪里。”
    “所以你到今天语气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声音噎了下,抬头看他。
    他一副没什么好说的样子,全当好心喂了狗,又恢复到初在市局见面,一下震惊过度,又很伤心难受的神态。
    毕竟是他的十年啊。
    拿着这份血肉模糊的东西……
    纪荷轻叹一口气。表示妥协。是自己不好的意思。
    江倾面色有所松动,与她无声的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你要吃点什么?”
    “啊?”纪荷一时懵,也挺不好意思,刚才口口声声马上就走,现在却忙着研读,所以就尴尬地笑了一声,低软道,“随便……”
    他去厨房取了吃的。
    现在也没有时间好奇他这种大少爷竟然存了食物在家里,还各种口味,丰富多样,只安安静静地吃了,一边研究这些已经被他摸出毛边来的资料,一边讨论。
    “那晚,你后来去了哪。”他问。
    “什么后来?”纪荷正看地入神,资料上显然女死者穿着一件红卫衣,黑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和自己当时打扮一模一样……
    就分.身乏术的问,“哪天晚上?”没走心。